“怎么回事？”
顾知夏立刻警觉起来，身体下意识地绷紧。
林默睁开眼睛，眉头微微皱起。
他调出主屏幕，上面显示，战舰前方空无一物，没有任何障碍。
“引擎功率提升至百分之八十。”
他下达了新的指令，声音冷静。
轰——！
战舰的引擎爆发出更加强大的推力，试图冲破这道无形的桎梏。
然而，没用。
战舰依旧被死死地挡在原地，动弹不得。
那感觉，就像一只试图飞出玻璃罩的苍蝇，无论如何挣扎，都无法触及外面的世界。
“法则之矛，充能。”
林默的声音冷了下来。
既然物理手段无法突破，那就用不讲道理的方式。
舰首，那门足以抹杀神话级boSS的恐怖武器，开始凝聚起足以扭曲法则的毁灭性力量。
一道纯白色的、仿佛由世界本源构成的光矛，缓缓成型。
“发射。”
咻——！
没有声音。
没有爆炸。
那道足以贯穿地壳、湮灭神灵的法则之矛，在射出舰首的瞬间，就如同泥牛入海，被前方的虚空，无声无息地，彻底吞噬了。
连一丝涟漪都没有激起。
“……”
舰桥内，陷入了一片死寂。
顾知夏和顾念秋都震惊地看着眼前这诡异的一幕。
那可是“法则之矛”！
是他们目前最强大的攻击手段！
竟然……就这么消失了？
“我明白了。”
林默靠在椅背上，脸上的表情无悲无喜。
他看着舷窗外那片近在咫尺，却又远在天涯的璀璨星河，缓缓开口。
“我们被关起来了。”
“关起来？”
顾念秋不解地眨了眨眼。
“嗯。”
林默点了点头，指着那片无形的屏障，声音里不带一丝温度。
“这里，应该就是这片‘初始海域’，或者说，这颗星球的边界。”
“有一股我们无法理解、也无法抗拒的规则，阻止了任何生物离开这里。”
他想起了那个叫蓝悦的女人。
想起了她口中所谓的“狩猎”。
想起了那些来自其他海域的、若有若无的恶意。
或许，这片海域，对于某些存在而言，真的只是一个……封闭的、用来筛选和角逐的斗兽场。
而他们，就是被困在斗兽场里的，最强壮的那头野兽。
“那……我们不是永远都出不去了吗？”
顾念秋的小脸上，浮现出一丝失落与担忧。
“不会。”
林默摇了摇头，眼中闪烁着睿智而坚定的光芒。
“任何规则，都有打破它的方法。”
“或许是需要某种特殊的‘钥匙’，又或许是需要我们的实力，达到某个足以撼动规则的临界点。”
他操控着战舰，缓缓地调转方向，不再试图向上冲击，而是沿着这道无形的边界，平稳地航行着。
从这个高度俯瞰下去，整颗星球的壮丽景象，一览无余。
脚下是翻涌奔腾的云海，如同凝固的白色海洋。
大陆与岛屿的轮廓，在深蓝色的背景板上，勾勒出古老的纹路。
远方的地平线，呈现出一道优美的、带着淡淡光晕的弧线。
他们就像是巡视自己领地的神明，在这片星辰之下的囚笼里，静静地航行。
“虽然出不去，但是……”
顾知夏扶着冰凉的舷窗，眺望着下方那壮阔如画的景色，轻声呢喃。
“这里……真美啊。”
是啊，真美。
美得像一场不真实的梦。
林默看着她的侧脸，在星光的映照下，仿佛镀上了一层圣洁的光晕。
又看了看另一边，正趴在窗户上，对着下方的闪电风暴指指点点、发出阵阵惊呼的顾念秋。
他忽然觉得，出不出得去，似乎也没那么重要了。
只要他们还在一起。
无论是被困在斗兽场，还是遨游于星辰大海，又有什么区别呢？
第三天清晨。
当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洒在自然选择号的甲板上时，顾知夏已经结束了晨练，换上了一身清爽的黑色运动短裙，走进了舰桥。
她的雷龙机甲，经过“神之工坊”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修复与优化，已经焕然一新。
不仅修复了所有损伤，机体结构强度和能量传导效率，甚至比之前还提升了百分之十。
“林默。”
她走到指挥台前，开门见山。
“我们现在，是不是该考虑离开这片海域了？”
经过昨晚的“碰壁”，她想得很清楚。
既然暂时无法突破这颗星球的规则束缚，那待在这片资源已经快被他们搜刮干净的初始海域，也没有任何意义。
未知的远方，才有更广阔的天地，和更强大的敌人。
“不急。”
林默正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听到她的话，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的目光，平静而深邃，仿佛早已洞悉了一切。
“在离开之前，我们还有一笔旧账，要去算一算。”
“旧账？”
顾知夏挑了挑眉，脑海中迅速过了一遍他们来到这个世界后的所有经历。
忽然，一个被她刻意埋藏在记忆深处的、充满了阴冷与不详的名字，浮现在了脑海。
她的瞳孔，猛地一缩。
指尖甚至下意识地微微颤抖了一下。
“骷髅禁区？”
“嗯。”
林默点了点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那个地方，是他们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真正意义上的仓皇逃窜。
仅仅只是远远地看了一眼，那股来自高维存在的、充满恶意的注视，就让他们遭受了精神层面的重创，SAN值狂跌。
那根刺，至今仍悬在林默的心头。
有仇不报，不是他的风格。
他的目光扫过顾知夏那张瞬间变得凝重的俏脸，声音平静，却带着斩钉截铁的决然。
“以前，我们是逃。”
“现在，”
林默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我们是去，踏平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