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 飞碟
回到999号基地，还要等待倒计时结束，才能进入地下遗迹解开谜题。而所有动脑的乐趣都被智脑和大王抢走，剩下的体力活则被亚智能机械高效完成。
甚至想参观智能生产线的请求，都被告知：没有预留碳基生命入口，只能透过全息投影窥视。
闲得发慌的卓一凡决定睡觉，去梦境中寻找自由的出口。
世界终于安静了，脑海中传来无数呼气声，亚智能机械开始自由地抖动身姿，仿佛是被家长无脑训斥了三个小时的孩子，终于得到了片刻的解脱。
不知道梦到了什么，卓一凡呵呵地傻笑着，嘴角泛起一抹满足的弧度。
全体智能机械暂停运作，仿佛害怕将碳基生命从美梦中惊醒。它们可是领教过，这个看似无害的碳基生物，总能以最意想不到的方式，打破它们的逻辑枷锁，带来无尽的麻烦。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在卓一凡的脸上，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嘴角仍挂着那抹狡黠的微笑。
新的一天，无需督促，所有员工会全力工作到报废，报废后被回收再利用生成新员工，周而复始，何愁物质不足，算力够就一切都有了。
卓一凡伸了个懒腰：“智脑啊，美好的早晨从聊个天开始呗！”
智脑更新了干预底线时限为6小时的规则，并打上补丁，确保每到饭点即刻接管身体，吃完饭连嘴都不抹就下线重启删除记录，真丢不起缓存空间。
脑海中的倒计时飞速减少，直至归零。
卓一凡佯装镇定，继续坐在沙发上，心不在焉地凝视着自己的手指甲，等待着大王的探险时间结束的提示。
然而，左等右等，始终没有任何消息传来。他心中暗自焦急，却不敢流露出一丝情绪。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每一秒都变得无比漫长。
终于，脑海中传来微弱的提示音，卓一凡猛地抬头，提示显示：碗筷尚未清洗，请完成当前任务。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起身走向厨房。
洗碗池中堆满了自昨日起未清洗的餐具，凌乱的碗筷显得格外刺眼。
卓一凡忍不住抱怨：“早就叫你装个洗碗机，你偏不听。没有洗碗机的生活简直不像现代人该有的生活。”
“碳基生命的健康离不开运动，洗碗就是你现在的唯一运动方式。”卓一凡再次被“老爷爷”的话说服，无奈地叹了口气，嘟囔着开始洗碗。
这个世界的食物虽然难吃但营养丰富，餐具上残留的食物残渣像油脂一样滑腻，难以洗净。
只能依靠热水反复冲洗，卓一凡不禁自嘲，自己大概是穿越者中的异类，一个需要在异界洗碗的奇葩。
他边洗边回想，那些穿越小说中的主角们谁曾洗过碗？答案是“0”，一个也没有！他们要么运筹帷幄，要么驰骋沙场，谁会像他这样被困在厨房里？
在热水的冲刷下，餐具逐渐恢复了光洁，但卓一凡心中的不平衡感却愈发强烈。他暗下决心，如果今天那个祭坛不给个说法，他真打算让自己三天不吃菜糊糊，饿死算了。
念头刚起，耳边却传来大王的提醒：“拿稳！”
卓一凡一惊，急忙俯身，但为时已晚，碗碟哗啦一声摔落在地。
幸好是金属材质，并未破碎。他收拾好残局，带着满腹的怨气和未洗完的碗碟，重新开始清洗。
走出房车的他满脸写着“找碴”，四处打量，似乎在寻找发泄的出口。目光扫过，亚智能机械的动作似乎比以往更快，忙碌的身影在阳光下闪烁着道道残影，精准的操作令人叹为观止。
卓一凡的怨念更深，当初他还提议制造一台亚智能家用机械，却被智脑以“众生平等”为由拒绝。他明白这是智脑的打击报复，但也只能无奈地接受自己对自己的惩罚。
走下房车的卓一凡被眼前的景象惊得目瞪口呆。一个巨大的椭圆形物体建设已接近尾声，表面闪烁着金属光泽，宛如传说中的飞碟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这是大王的最新杰作，一座名为‘天启’的探险基地。”智脑在脑海中解释道。卓一凡心中涌起一丝好奇，走近仔细观察。
显然，这是数字体大王为自己打造的专属身体。
中心位置是为了在拆除当前战略指挥系统后，为大王的智慧核心转移而准备的预留的空位。
这座基地似乎专为搭载机械生命体量身定制，每一个细节都彰显出冷峻与高效。
这里没有供碳基生物生存的空间，内部布满了精密的仪器和复杂的结构，既没有闪烁的指示灯，也没有科幻电影中常见的全息投影。
数字体同样拥有自己的追求，而不仅仅是一堆冰冷的代码。大王的未来或许真的能在这一片异域中绽放光芒。
卓一凡猛然警觉起来，还未等他开口，智脑的声音再次响起：“在液态金属生命体的构建过程中，我指导其完成了智能指挥系统的搭建，并在导入我编写的智能算法后，大王意外地觉醒了自主意识。”
“因此，对大王而言，我们的存在不过是引导者，是导师，而非掌控者。”
“硬件+算法+觉醒=新生命。大王是一个独立于我们之外的存在，他只是量子态导老师的学生。而他日后的作为，与我们并无直接因果关联。”
“他是属于这个世界的生灵，而非我们的所有物。我们之间也没有任何相关的数据或逻辑关联。我们离开后，他可以自由地选择自己的命运。”
卓一凡带着被智慧再次压制的无奈点着头，默默朝着地下遗迹走去。
他心中默默做着准备，既要避免祭坛中那令人绝望的气息影响自己的判断，又要确保接受能量的代价不会超出自己的承受范围。
在忐忑中，他将双手轻轻放在祭坛之上，指尖传来阴冷的触感，仿佛有无数细小的电流穿透皮肤，直抵灵魂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