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一凡凝神聚力，将神识凝聚成一线，瞬间延伸至两百里极限，以商船为中心，三百六十度扫描周边海域。
忽而，一缕微弱的灵力波动浮现，引得他心头一震，随即锁定波动所在，发现那竟是一只三级巅峰的海兽，气息凝重而沉稳，正悄无声息地尾随着商船。
那熟悉而令人心悸的气息瞬间勾起他的回忆，五年前那只将他重创的金丹境海兽历历在目。回想起那场生死攸关的搏斗，一股寒意不由自主地涌上心头。
正是那只将自己击飞的金丹境海兽。想起那次生死搏斗，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怒意。
看来这海兽也是凭借动物本能，发现商船上有曾经令它不喜的气息，故而一路尾随，驱使地阶海兽试探，以确定商船上是否存在威胁。
回忆起自己被这只海兽击飞后，家族两位筑基巅峰后辈联手将其击退，在它背部留下两道深可见骨的伤痕。
也因此改变了海兽群的行进路线，使得族地得以避开灭顶之灾。不想这畜生竟然寻仇而来，气息中透着凛冽杀意。想来它始终徘徊在族地附近，伺机报复。
卓一凡何尝不是对它恨意满满，一身修为因那次重创化为乌有。开始思考如何在不惊动船上人员的情况下，将这隐患彻底根除。
四天来击杀的三级海兽和三级灵鸟已达数百，远远感知到的四级以上海兽也越来越多，甚至六级海兽的威压隐约传来，卓一凡对大海充满了敬畏。
五年前的海兽过境只是兽群的边缘掠过族地，家族几乎被摧毁。
若非付出重大牺牲，恐怕卓氏早已沦为没有灵泉的流浪家族，重伤后修为尽失的自己，怕是也已化为枯骨。
如今再次面对落单的金丹巅峰海兽，卓一凡希望斩杀其以雪前耻，消弭这段刻骨铭心的心理阴影。
再有一天航程就会接近海虎帮总舵的领海，那只狡猾的海兽必定会在这之前发动攻击。卓一凡不再驱离或击杀其他海兽，等待这只金丹巅峰海兽放下戒备，露出破绽。
没有了卓一凡的辅助，商船在低级海兽的围攻下愈发吃力，船身多处受损，水手们疲于奔命。那位坐镇商船的筑基期修士，脸色苍白地围绕着商船布下防御法阵，尽力维持船体稳定。
卓一凡的神识中，那只金丹巅峰海兽逐渐逼近，气息愈发狂暴。他悄然在五十里处布下麒麟九刺，静待这只海兽踏入攻击范围。
然而，这只海兽异常谨慎，徘徊在百里之外，不断驱使低级海兽试探，试图消耗船上修士的灵力后击沉商船，再行屠戮人族。
卓一凡索性开始击杀低级海兽，制造混乱，一时间海域中翻江倒海，血腥气息弥漫。商船上的修士见状纷纷凝神戒备，灵力运转至极致。
船东步出舱室，立于筑基修士身旁，眉宇紧锁，询问是否应当释放求援信号，以通知海虎帮金丹期大能前来威慑海兽，从而缓解当前的危险局势。
筑基修士摇头，表示此次航程充满诡异，前期风平浪静，如今骤然爆发，甚至出现低级海兽自相残杀的异象，恐怕是海兽专门针对人族金丹期修士设置的陷阱。
金丹期不到还好，一旦金丹期大能赶到，商船失去诱饵价值，必将即刻被海兽群围攻，陷入更危险的境地。
卓一凡心中暗笑，自己的乱入搅乱了商船的防御节奏，恰好金丹期海兽与船上压阵的筑基修士都是重度疑心病患者，都认为当前局面的背后有针对自己的阴谋，彼此猜忌之下，海上的局势愈发扑朔迷离。
筑基期修士追问船东是否没有上供祭品，船东苦笑摇头，表示自己靠海吃饭，每次都会祭拜海神，绝不敢疏忽大意。
筑基修士无奈叹气，自己身为海虎帮客卿，隐约知道人族与海兽间存在某种古老协议，双方相互借道时会付出相应代价，维持微妙的平衡。
这也是在灵气枯竭时代，无可奈何之举。金丹期以上的修士和海兽通常不会轻易出手，避免耗费珍贵的灵物，补充损失的灵力。
卓一凡若有所思，卓氏家族毕竟是地处边远的小族，对这种深海秘辛知之甚少。
向海神上供祭品的事更是闻所未闻，看来海洋中的海兽并非自己认知中的低级存在，而是有着复杂的社会结构和规则。
那么陨神星的空中是否存在类似的神秘力量？看着海面上不时与海兽争食的灵鸟，答案呼之欲出。
卓一凡暗自庆幸自己的谨慎，若非如此，自己驾驭着麒麟刀漂浮在深海上空，恐怕早已陷入三级以上的灵鸟围攻，那才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绝境。
灵鸟振翅高飞，带起阵阵狂风，海兽的咆哮声此起彼伏，双方互不统属却也不相互攻击，仿佛也在遵循某种默契。
卓一凡告诫自己务必保持冷静，切勿轻举妄动，以免打破海空之间的微妙平衡，将自己置于未知的险境。
他并未因此停止猎杀低级海兽，而是始终将视线锁定在那头金丹期海兽身上，机会实在难得，此次若失之交臂，恐怕再难相遇，自己的心境会留下遗憾，这对修神之路极为不利。
金丹期海兽若能言语，定会认同卓一凡的念头。自那次受伤以来，它便被族群排斥，孤身游荡。外伤虽已愈合，但损失的灵力亟需灵物滋养。
它亦懊悔当年的鲁莽，若非一时贪嘴，率众冲击人族领地，自己也不会受伤。目睹族群中稍有灵智的海兽在自己受伤后纷纷避让人族，尾随族群远去，心中更是感慨。
它对那位几乎到嘴的人族筑基期修士垂涎不已，老而弥坚的肉质定是鲜美多汁，筋骨强韧，精力充沛，再加上人族血肉的独特香气，堪称世间最佳的滋补品。
海兽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缓缓逼近。它已察觉这道美食已失修为，不再是威胁，但执念与本能驱使它必须将其吞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