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里的积雪尚未完全消融，晨光洒在雪地上，折射出清冷的光。朱厌站在廊下，看着六个孩子正围着雪人叽叽喳喳，忽然扬声喊了一句：“集合！”
声音清亮，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六个孩子立刻停下嬉闹，条件反射般站直身体，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很快按顺序排好了队——孟瑶站在最前，身后依次是叶安世、温旭、薛洋、温晁，魏无羡年纪最小，乖乖站在队尾，小胸脯挺得笔直。
朱厌满意地点点头，目光扫过队列：“不错，还记得排序。”他清了清嗓子，又喊了一声，“报数！”
“一！”孟瑶率先应声，声音沉稳。
“二！”叶安世紧随其后，语气利落。
“三！”温旭中气十足，带着少年人的清朗。
“四！”薛洋扬着下巴，声音里透着股机灵劲儿。
“五！”温晁喊得响亮，还偷偷往前探了探身子。
“六！”魏无羡奶声奶气，却格外认真，小拳头攥得紧紧的。
报数声在庭院里回荡，带着整齐划一的朝气。
朱厌收起笑意，正色道：“今天的任务，跟着无禅去后山练习无敌伏魔神通。”他顿了顿，详细吩咐，“先分着练——你们六个，先一起练习伏魔拳。练完之后，羡羡独自巩固，剩下五人跟着无禅练习大罗汉拳。动作要标准，力道要到位，不许偷懒耍滑，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啦！”六个孩子齐声应道，声音响亮，震得枝头的积雪簌簌落下。
无禅早已站在一旁等候，闻言上前一步：“都跟我来吧。”
“是，无禅师兄（哥哥）！”众人应着，跟着无禅往后山走去。孟瑶走在最前，时不时回头看一眼队尾的魏无羡，怕他跟不上；叶安世背着紫渊剑，步伐稳健；温旭和薛洋并肩走着，低声讨论着昨日练拳的细节；温晁蹦蹦跳跳，却没敢跑出队列；魏无羡小短腿倒腾得飞快，紧紧跟着温晁的脚步。
朱厌站在廊下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山道拐角，离仑走过来，递给他一杯热茶：“这么早就让他们去练拳？雪后山路滑，可得嘱咐无禅看紧些。”
“放心吧，无禅有分寸。”朱厌接过茶，喝了一口，“这伏魔神通看似刚猛，实则讲究内外兼修，趁他们现在筋骨活络，多练练没坏处。尤其是羡羡，年纪小，先把伏魔拳的根基打牢，往后才能少走弯路。”
离仑点头，目光望向后山的方向：“他们倒是听话，一点也不怵你。”
“那是，”朱厌挑眉，带着几分得意，“也不看看我是谁。”
后山的演武场上，无禅已为孩子们划定了练习区域。“伏魔拳重意，出拳要想着‘正心、破障、伏魔’，”他先演示了一遍，拳风带起地上的残雪，“都看清楚了，现在开始，一起练三遍。”
“是！”
孩子们依令摆出起手式，虽身形有高有矮，动作却都努力模仿着标准姿势。孟瑶的拳路沉稳，叶安世的招式灵动，温旭的力道扎实，薛洋的出拳迅捷，温晁的动作虽稍显毛躁却透着股狠劲，魏无羡的小拳头挥舞着，每一拳都用尽了力气。
雪后的山林格外安静，只有拳脚破空的“呼呼”声和孩子们整齐的呼喝声回荡。阳光穿过树梢落在他们身上，映得每个人的脸庞都红扑扑的，汗水很快浸湿了额发，却没人叫苦喊累。
朱厌说得没错，这寒水寺的冬日虽冷，却正是磨砺筋骨、锤炼心志的好时候。而这些少年人的身影，在晨光与风雪中起落的拳脚，正是这方净土上，最动人的成长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