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吗？”她问，声音不自觉地放柔。
“有点。”纪煜看着她专注的侧脸，阳光在她长长的睫毛上跳跃，“但没你不理我疼。”
钱昕昕的动作顿了顿，耳根有些发烫：“胡说什么。”
处理好伤口，她刚要收拾东西，纪煜突然抓住她的手：“钱昕昕，我们好好谈谈，行吗？”
他的眼神很认真，没有了平时的讥诮，也没有了愤怒，只有一片坦诚：“我知道上次的事是我不对，我不该怀疑你，更不该说那些伤人的话。我那时候……是被愤怒冲昏了头，一想到你可能和严殷城有什么，我就控制不住自己。”
“你在乎的不是商业合作吗？”
“一开始是。”纪煜没否认，“但后来不是了。”他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我在乎的是你。”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纪煜脸上，给他的轮廓镀上一层金边。钱昕昕看着他眼底翻涌的情绪，有紧张，有期待，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忐忑。她突然想起两人第一次在晚宴上见面的场景，想起他在赛车场帮她解围的样子，想起他不顾一切护住她的瞬间……那些被刻意忽略的心动，此刻像潮水般涌来。
“我需要时间。”她轻声说，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纪煜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点燃的星火：“多久都可以。”他松开她的手，语气里带着压抑不住的喜悦，“我等得起。”
钱昕昕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我该回去了，实验室还有事。”
“我送你。”纪煜立刻站起来。
“不用。”钱昕昕拒绝，“我自己开车来的。”
纪煜没坚持，只是跟着她走到门口：“明天有空吗？我想请你吃饭，正式道歉。”
钱昕昕犹豫了一下，最终点了点头：“好。”
看着钱昕昕离开的背影，纪煜靠在门框上，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皇鉴丞不知从哪冒出来，撞了撞他的胳膊：“成了？”
纪煜挑眉：“你说呢？”
“我就说这招管用！”皇鉴丞得意地扬了扬下巴，“不过你刚才那番深情告白，鸡皮疙瘩都给我听出来了。”
纪煜没好气地踹了他一脚：“滚。”
皇鉴丞笑着躲开：“对了，池行寂那边又作妖了，说要召开新闻发布会，曝光x7燃料的‘真实数据’。”
纪煜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他手里能有什么真实数据？”
“谁知道呢，估计又是严殷城给的假料。”皇鉴丞撇撇嘴，“要不要我去处理？”
“不用。”纪煜看着钱昕昕离去的方向，眼神锐利，“让他跳，跳得越高，摔得越惨。”
第二天晚上，纪煜选了一家隐蔽的私房菜馆。钱昕昕到达时，他已经等在包厢里，桌上摆着她喜欢吃的几道菜——显然是做过功课的。
“尝尝这个。”纪煜给她夹了一块松鼠鳜鱼，“这家的招牌。”
钱昕昕尝了一口，酸甜适中，确实不错：“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这个？”
“猜的。”纪煜的嘴角勾起一抹浅笑，眼底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他可是让余迹旁敲侧击问了很久。
钱昕昕抬眸看他，灯光下他眼底的笑意坦诚又明亮，让她想起昨天在休息室里，他说“我在乎的是你”时的认真。她垂下眼帘，用筷子拨了拨碗里的鱼肉，轻声道：“你没必要花这些心思。”
“有必要。”纪煜放下筷子，语气郑重，“以前是我忽略了你的感受，以后不会了。”他顿了顿，像是在组织语言，“其实我很早就想跟你好好聊聊，只是每次见到你，要么是在争执，要么是你在刻意回避……”
“我没有刻意回避。”钱昕昕下意识反驳，说完却有些心虚。自从上次争吵后，她确实在有意无意地躲着他，像是怕再次被他的怀疑刺伤，又怕自己那点不受控制的心动彻底暴露。
纪煜看穿了她的口是心非，却没点破，只是笑了笑：“那以后，我争取让你不用躲。”他给她倒了杯温热的柠檬水，“说说你吧，最近实验室是不是很忙？x7燃料的测试到哪一步了？”
提到工作，钱昕昕明显放松了些：“差不多进入收尾阶段了，数据稳定性一直是难点，不过昨天终于攻克了。”说起专业领域的事，她眼里闪着自信的光，“等最终报告出来，应该能达到预期标准。”
纪煜听得认真，时不时点头：“我就知道你可以。”他的语气里满是毫不掩饰的赞赏，“当初第一次在晚宴上听你聊新能源领域的构想，我就觉得你很不一样。”
钱昕昕愣了一下，没想到他还记得那么久以前的事。那次晚宴人多嘈杂，她不过是被同行追问得烦了，随口说了几句对未来燃料发展的看法，没想到被他听了去。
“你当时不是还讽刺我异想天开吗？”她挑眉反问，语气里带着点揶揄。
纪煜脸上闪过一丝尴尬，随即苦笑：“那时候是我目光短浅，还把你当成跟严殷城一伙的，总带着偏见看你。”他坦诚道，“后来在赛车场看到你为了坚持原则，宁愿跟合作方闹翻，我才发现自己错得有多离谱。”
他的坦诚让钱昕昕心里的那点隔阂又淡了些。她想起那天赛车场的混乱，纪煜突然挡在她身前，替她挡开那些推搡的人，当时他身上的雪松香气也是这样，带着让人莫名安心的力量。
“池行寂要开新闻发布会的事，你打算怎么应对？”钱昕昕换了个话题，提到工作，她的语气严肃起来，“x7燃料的数据是高度机密，他手里的‘真实数据’多半有问题，一旦曝光，很可能影响项目的公信力。”
纪煜夹菜的动作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冷意：“他想借假数据搅浑水，无非是想逼我们提前公开核心数据，好让严殷城钻空子。”他放下筷子，语气笃定，“我已经让技术部准备了反向验证方案，等他发布会一开，我们就公开他数据里的漏洞，让他自己打自己的脸。”
钱昕昕看着他胸有成竹的样子。她知道纪煜看着吊儿郎当，实则在商业布局上向来缜密，池行寂和严殷城想耍手段，恐怕没那么容易。
“需要我这边提供什么支持吗？”她问道。作为项目核心研发人员，她手里的原始数据或许能派上用场。
“暂时不用。”纪煜摇摇头，“你安心做好收尾工作，剩下的交给我。”他看着她，眼神温柔，“别让这些事影响你的心情，尤其是……别影响我们明天见面的心情。”
钱昕昕被他后半句说得一愣，随即耳根又开始发烫。她别开脸，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掩饰自己的不自在：“谁答应明天还要见你了？”
“那就是后天？”纪煜顺着她的话往下接，语气带着点无赖的笑意，“反正我时间多，哪天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