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昕昕。纪煜突然拉住她，表情前所未有的认真，我知道我犯过错，说过混账话，但我保证，以后不会了。他看着她，眼神炽热而坦诚，给我个机会，好不好？
阳光在他们之间流淌，时间仿佛被拉长。钱昕昕看着纪煜期待的眼神，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暖的，涨涨的。
看你表现。她最终说道，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纪煜的眼睛瞬间亮得惊人，像是盛满了整个夏日的阳光。他小心翼翼地牵起钱昕昕的手，指尖在她掌心轻轻摩挲：那...我们现在去哪？
钱昕昕看着他孩子气的笑容，突然觉得这样的纪煜很陌生，却又莫名熟悉——褪去了商场上的锋芒，只剩下最纯粹的欢喜。
实验室。她故意板起脸，还有一堆数据要处理。
纪煜的笑容垮了一瞬，随即又振作起来：我陪你。
随你。钱昕昕抽回手，转身走向停车场。
纪煜快步跟上，两人并肩走在阳光下，影子在地上交融，像一幅完美的拼图。
——
次日
钱昕昕站在实验室的玻璃窗前，手里捧着一杯热咖啡，目光落在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幕上。雨水顺着玻璃滑落，模糊了城市的轮廓，实验室里只剩下仪器运转的轻微嗡鸣声。
“钱总，数据核对完了，没问题。”余迹走过来，递上一份文件。
钱昕昕点点头，接过文件翻看，指尖在纸面上轻轻摩挲。
“对了，纪二少在楼下等您。”余迹突然补充了一句，嘴角微微上扬。
钱昕昕的手指顿了一下，抬眼看他：“他什么时候来的？”
“半小时前。”余迹耸耸肩，“他说不着急，就在车里等。”
钱昕昕抿了抿唇，合上文件：“知道了。”
她收拾好东西，走出实验室大楼时，雨势已经小了许多。一辆低调的黑色跑车停在路边，车窗半降，纪煜懒散地靠在驾驶座上，指尖轻轻敲着方向盘，像是在听音乐。
见她出来，他立刻坐直了身子，推开车门，撑起一把黑伞朝她走来。
“忙完了？”他走到她面前，伞面微微倾斜，遮住她头顶的雨丝。
钱昕昕抬头看他，雨水顺着伞沿滴落，纪煜的侧脸在雨幕中显得格外清晰，眉骨下的阴影衬得他的眼神深邃而专注。
“你怎么来了？”她问。
“接你下班。”纪煜嘴角微扬，语气理所当然，“雨这么大，总不能让你自己回去。”
钱昕昕没说话，只是低头钻进车里。车内暖气开得刚好，座椅上还放着一杯热饮，杯壁上凝着细小的水珠。
“蜂蜜柚子茶，热的。”纪煜坐进驾驶座，顺手把饮料递给她，“听说你今天在实验室待了一整天，嗓子肯定不舒服。”
钱昕昕接过杯子，温热透过指尖传来，柚子的清香在车内弥漫。她轻轻抿了一口，甜度刚好，暖意从喉咙滑到胃里，整个人都放松了几分。
“谢谢。”她低声说。
纪煜笑了笑，没再说话，只是启动车子，缓缓驶入雨中的街道。
车窗外的雨滴拍打着玻璃，街灯的光晕在湿漉漉的路面上晕染开来，城市的喧嚣被雨声隔绝在外，车内只剩下轻柔的音乐和彼此的呼吸声。
钱昕昕侧头看向窗外，余光却忍不住瞥向纪煜。他开车时很专注，修长的手指搭在方向盘上，偶尔因为红灯停下，指尖会无意识地轻敲两下，像是在跟着音乐打节拍。
“看什么？”他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笑意。
钱昕昕收回目光，故作镇定地喝了口柚子茶：“没什么。”
纪煜低笑了一声，没拆穿她，只是伸手调低了音乐的音量：“饿了吗？要不要去吃饭？”
钱昕昕看了眼时间，已经快八点了，她确实有点饿，但外面雨势未停，她不太想折腾：“随便吃点就行。”
纪煜挑眉：“那去我家？”
钱昕昕差点被柚子茶呛到，抬眼瞪他：“……纪煜。”
“想什么呢？”纪煜笑得促狭，“我是说，我家冰箱里有食材，可以简单做点。”
钱昕昕耳根微热，别过脸：“……随你。”
车子最终停在了纪煜的公寓楼下。他撑伞下车，绕到副驾驶，替她拉开车门，伞面依旧稳稳地遮在她头顶。
“小心台阶，有点滑。”他低声提醒，手虚扶在她腰后，却没真的碰到她。
钱昕昕点点头，跟着他走进电梯。密闭的空间里，两人的距离近得能闻到彼此身上的气息——她身上是实验室里淡淡的消毒水味，而纪煜身上则是雨水的清冽混着雪松的木质香。
电梯门打开，纪煜掏出钥匙开门，顺手按亮了玄关的灯。
“拖鞋在柜子里，新的。”他指了指鞋柜。
钱昕昕弯腰换鞋，纪煜已经走进厨房，从冰箱里拿出几样食材。
“意面吃吗？”他回头问她，“或者炒饭？”
钱昕昕走到厨房门口，看着他熟练地切着番茄和洋葱，动作利落，刀工竟然意外地不错。
“你会做饭？”她有些意外。
“怎么，不像？”纪煜挑眉，嘴角带着笑，“赛车手也是要吃饭的，总不能天天吃外卖。”
钱昕昕靠在门框上，看着他忙碌的背影，突然觉得这样的纪煜很陌生，却又莫名真实。
“需要帮忙吗？”她问。
“不用，你坐着等就行。”纪煜头也不回，“十分钟就好。”
钱昕昕没动，依旧站在那儿看着他。纪煜察觉到她的目光，回头瞥了她一眼，突然笑了：“怎么，怕我下毒？”
钱昕昕轻哼一声，转身走向客厅。
纪煜的公寓比她想象中整洁，黑白灰的色调，简约却不冷硬。沙发上随意丢着几本汽车杂志，茶几上摆着一台游戏手柄，旁边是一杯喝了一半的咖啡。
她走到书架前，目光扫过一排排书籍——赛车理论、机械工程、金融投资，甚至还有几本小说。其中一本《百年孤独》的书脊有些旧，像是被翻过很多次。
“你喜欢看这个？”她拿起书，随口问道。
纪煜的声音从厨房传来，伴随着煎锅的滋滋声：“偶尔看看，打发时间。”
钱昕昕翻开书，扉页上写着一行字——
“孤独是常态，但总有人值得你打破它。”
字迹锋利，像是随手写下的随笔。
她轻轻合上书，放回原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