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昕昕的指尖悬在手机上方，纪煜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赛车场特有的风声和引擎轰鸣。
她抿了抿唇，声音冷静：“纪家需要陆氏的港口资源，陆家需要纪氏的资本支持，这是双赢。”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随后传来一声冷笑。
“行，你等着。”
电话被干脆利落地挂断，钱昕昕盯着黑下去的屏幕，胸口莫名发闷。
余迹敲门进来，手里拿着一份文件：“钱总，陆氏的邮件回复了，他们坚持要您下周亲自出席合作会议。”
钱昕昕抬眸：“陆曼点名要我？”
“是的。”余迹犹豫了一下，“她还特意提到……希望您和纪煜保持距离。”
钱昕昕眼神一冷：“回复她，我会准时到场。”
——
赛车场，维修区。
纪煜把手机摔进沙发，头盔被他随手丢在一边，发出“砰”的一声闷响。皇鉴丞缩了缩脖子，小声问：“煜哥，钱总……生气了？”
“她生什么气？”纪煜冷笑，“她巴不得我和陆曼联姻，好让钱氏继续苟延残喘。”
皇鉴丞挠头：“可钱总不像是那种人啊……”
纪煜没回答，抓起外套就往外走。
“煜哥，你去哪儿？”
“找她算账。”
——
钱氏集团楼下。
钱昕昕刚走出大楼，就看到纪煜的车嚣张地横在门口。他靠在车门上，黑色夹克衬得肩线凌厉，指尖夹着一根没点燃的烟，目光直直锁住她。
“上车。”他语气不容拒绝。
钱昕昕站着没动：“有事？”
纪煜嗤笑一声，大步走过来，一把扣住她的手腕：“不是要撮合我和陆曼吗？当面说。”
他的掌心滚烫，力道大得让她挣不开。钱昕昕被他半拽着塞进副驾驶，车门“砰”地关上，隔绝了路人的视线。
车厢里弥漫着淡淡的汽油味和纪煜身上特有的气息，侵略性十足。他倾身过来，手臂撑在她身侧的座椅上，距离近得能看清他睫毛的弧度。
“钱昕昕，”他声音压低，“你真觉得我会接受联姻？”
她的呼吸微微发紧，面上却不动声色：“这是你的自由。”
纪煜盯着她看了几秒，突然笑了。
“好，很好。”他退回驾驶座，发动车子，“那我今天就让你看看，什么是我的‘自由’。”
车子猛地冲出去，钱昕昕下意识抓住扶手：“纪煜！”
他没回答，车速越来越快，窗外的景色模糊成一片。
——
山顶公路。
车停在悬崖边的观景台，远处是整座城市的灯火。纪煜熄火，转头看向钱昕昕：“怕了？”
她的指尖还紧紧攥着安全带，指节发白，但声音很稳：“你疯了？”
“是啊，疯了。”纪煜解开安全带，凑近她，“疯到明明知道你在利用我，还是忍不住凑上来。”
钱昕昕呼吸一滞。
他的指尖擦过她的脸颊，声音低沉：“钱昕昕，你对我到底有没有一点真心？”
夜色笼罩下来，他的眼睛像淬了星火，灼得她无处可逃。
夜色如墨，山风呼啸。
钱昕昕的呼吸被纪煜的气息笼罩，他的指尖擦过她的脸颊，带着赛车手特有的薄茧，触感滚烫。她下意识往后靠，脊背抵上车门，退无可退。
“回答我。”纪煜逼近，目光灼人，“你到底有没有一点真心？”
钱昕昕攥紧安全带，声音冷静：“纪煜，我们之间只是合作。”
山风卷着纪煜的气息扑面而来，钱昕昕的指尖微微发颤，却仍保持着冷静的姿态。
“合作？”纪煜低笑一声，眼底却毫无笑意，“钱昕昕，你撒谎的时候，睫毛会颤。”
他抬手，指腹轻轻擦过她的眼睫，触感如电流般窜过她的脊背。钱昕昕猛地偏过头，声音微冷：“纪煜，适可而止。”
纪煜盯着她看了几秒，忽然撤回身子，重新靠回驾驶座。他降下车窗，夜风灌进来，吹散了些许紧绷的气氛。
“陆曼找过你。”他陈述事实，语气笃定。
钱昕昕没有否认：“商业竞争而已。”
“她威胁你了？”
“她没那个本事。”钱昕昕抬眸，眼底闪过一丝锋芒，“但纪澜有。”
纪煜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敲了敲，眼神渐冷：“他找你麻烦了？”
钱昕昕摇头：“他只是提醒我，纪氏和陆氏的联姻势在必行。”她顿了顿，声音平静，“纪煜，你比我清楚，纪家不会放任你一直游离在外。”
纪煜嗤笑一声：“所以你觉得，我会乖乖听话？”
“这不重要。”钱昕昕看向窗外，城市的灯火在远处闪烁，“重要的是，钱氏不能把希望寄托在一个随时可能被召回纪家的二少爷身上。”
话音落下，车厢内陷入沉默。
纪煜忽然伸手扣住她的下巴，强迫她转过来直视自己。他的眼神锐利如刀，声音却低得近乎温柔：“钱昕昕，你是在推开我，还是在试探我？”
钱昕昕呼吸一滞。
他的拇指摩挲着她的唇角，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如果是前者，我现在就走，钱氏的死活与我无关。”他逼近一寸，呼吸交缠，“如果是后者……”
他轻笑一声，眼底燃着暗火：“那你成功了。”
钱昕昕心跳骤然加速，却仍强自镇定：“纪煜，别玩这种文字游戏。”
“玩游戏的明明是你。”纪煜松开手，语气带着几分嘲讽，“一边利用我救钱氏，一边又怕我靠得太近。钱昕昕，你到底在怕什么？”
怕什么？
钱昕昕指尖微微收紧。
她怕重蹈覆辙，怕信任再次被碾碎，怕自己好不容易筑起的防线被他轻易击溃。
可这些话，她说不出口。
纪煜等不到回答，眼神渐渐冷了下来。他重新发动车子，语气恢复了最初的疏离：“我送你回去。”
回程的路上，两人都没再开口。
夜色渐深，车内的沉默如同实质。
钱昕昕侧头看向窗外，霓虹灯在玻璃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像一场无声的默剧。纪煜的指节在方向盘上敲击，节奏凌乱，泄露了他压抑的情绪。
车子最终停在钱昕昕的公寓楼下。
“到了。”纪煜的声音冷淡。
钱昕昕解开安全带，指尖微微一顿，终究还是开口：“纪煜。”
他侧眸看她，眼底的冷意未散。
“谢谢。”她低声道。
纪煜嗤笑一声：“谢什么？谢我送你回来，还是谢我差点被你气死？”
钱昕昕抿唇，没接话。
纪煜盯着她看了几秒，突然伸手扣住她的后颈，将她拉近。他的呼吸灼热，带着淡淡的烟草味：“钱昕昕，我最后问你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