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借故离城赴百草，虫害未除人先盯
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 林凡早已收拾妥当。他的行囊极其简单，几件换洗衣物，一些干粮清水，以及那几本被他翻得卷边的《常见猪病防治》、《高效堆肥技巧》和《土壤虫害辨识图录》——这些都是他昨晚特意从藏书阁借来的“专业道具”。
【内心oS：专业！就要有专业的样子！林技术员下乡指导工作，装备必须齐全！】
他最后检查了一遍静心苑，确认那本要命的无名册子和剑符都深埋地下，敛息石耳钉稳稳戴好，这才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出。
来到书院侧门，一辆看起来有些破旧的驴车已经等在那里。赶车的是个皮肤黝黑、满脸皱纹的老农模样的杂役，是百草园长期雇佣的车夫，大家都叫他老孙头。车上还放着几个空着的药筐，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泥土和草药混合的气味。
“是林凡师弟吧？”老孙头嗓音沙哑，打量了一下林凡，目光在他那身洗得发白的杂役服和挎包里的农书上停留了一下，点了点头，“李教习吩咐过了，上车吧。”
“有劳孙伯。”林凡客气地行礼，手脚并用地爬上了驴车，找了个相对干净的位置坐下。
驴车吱吱呀呀地启动，缓缓驶出了书院侧门。 当车轮碾过门线的那一刻，林凡感觉像是穿过了一层无形的屏障，一直紧绷的心弦稍稍放松了一些。
【内心oS：出来了！终于暂时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了！空气都清新了不少！（虽然是驴车味）】
他回头望了一眼渐渐远去的青林书院，那恢弘的建筑在晨雾中若隐若现，依旧给人一种深不可测的压迫感。
【内心oS：我会回来的…等我苟到神功大成，再回来收拾你们！】
驴车不紧不慢地行驶在官道上，沿途是郁郁葱葱的农田和零星散布的村落。晨风吹拂，带来禾苗的清香，倒也令人心旷神怡。
老孙头是个闷葫芦，除非必要很少开口。林凡也乐得清静，一边假装翻阅那几本农书，一边暗中运转【浩然感应】和【持续警示】领域，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起初一切正常，除了几个早起耕作的农人，并无异常。 但就在驴车离开府城约莫十里，经过一片小树林时，林凡的警示领域忽然捕捉到了一丝极其微弱的波动！
那波动一闪即逝，如同水滴融入大海，但还是被他敏锐地捕捉到了！来源就在侧后方的树林里，距离不远不近，恰好吊在驴车后面！
【内心oS：卧槽！真有尾巴？！阴魂不散啊！是执法堂的？还是靖海王的走狗？】
林凡心中警铃大作，但表面上不动声色，甚至故意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身体看似随意地往后靠了靠，眼角的余光如同最精密的雷达扫向那片树林。
树林茂密，看不到人影，但那若隐若现的窥视感却如同跗骨之蛆，牢牢锁定着驴车。
【内心oS：怎么办？装作不知道？还是想办法甩掉？】
他飞快地权衡着。 甩掉？对方修为不明，自己这驴车速度感人，根本甩不掉。贸然行动反而打草惊蛇。 装作不知道？那就等于一直在对方眼皮子底下活动，去了百草园也束手束脚。
就在他纠结之时，前方路边出现了一个简陋的茶棚。 老孙头“吁”了一声，拉住缰绳，转头对林凡道：“林师弟，歇歇脚，饮口茶再走吧，这老伙计也得喂把料。”说着指了指拉车的毛驴。
林凡心中一动！ 【内心oS：天赐良机！】
他连忙点头：“好，听孙伯的。” 驴车在茶棚旁停下。茶棚里没什么人，只有一个打着瞌睡的老丈。
老孙头自顾自地去给毛驴喂水加料。 林凡下了车，活动了一下腿脚，看似随意地走向茶棚后面——那里有一片半人高的杂草丛，正是天然的掩护。
他假装解手，溜进杂草丛后，立刻蹲下身子，屏住呼吸，【龟息诀】和【匿影藏形剑意】运转到极致，整个人仿佛瞬间融入了环境之中。
同时，他集中全部精神，将那股“持续警示”的意念高度凝聚，不再是散布周身，而是如同一个无形的探照灯，猛地射向之前感应到窥视的方向！
这是他这几天修炼“凝意”的新成果——虽然还不能主动攻击，但已经可以小范围、短时间地强化和聚焦某种“意”的效果！
果然！ 在他的“警示探照灯”聚焦扫过那片区域的瞬间，树林深处，一道模糊的黑影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针对性的“警示”与“窥破”之意惊扰，气息出现了一丝极其短暂的紊乱，下意识地往后缩了一下！
虽然只是零点几秒的破绽，但足够了！ 林凡的【浩然感应】清晰地捕捉到了对方的修为——气海境中期！而且那股冰冷的气息，与藏书阁那个笑面虎青年同源！
【内心oS：果然是靖海王的走狗！气海境中期…有点麻烦，但不是不能对付…关键是，只有一个人？】
他心思电转，一个大胆的计划瞬间成型。 他飞快地从地上抓起一把沙子，用布包好揣进怀里，然后又若无其事地系好裤子，从草丛后走了出来，回到茶棚。
老孙头已经喂好了驴，正在喝茶。 林凡也要了碗粗茶，慢悠悠地喝着，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休息片刻，驴车再次上路。 那道窥视的目光也再次出现，依旧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
林凡坐在颠簸的驴车上，闭目养神，嘴角却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
【内心oS：喜欢跟是吧？一会儿给你个大惊喜！】
又行了一段路，前方出现了一个三岔路口。一条继续通往百草园，另一条则拐向一个名为“溪口村”的小村落。
就在驴车即将经过路口时，林凡突然捂着肚子，脸色“痛苦”地对老孙头说：“孙…孙伯！不好！我…我好像早上吃坏肚子了！得…得赶紧找个地方方便一下！忍不住了！”
老孙头皱了下眉，指了指路边：“这荒郊野岭的，去哪找地方？那边草丛凑合一下吧。”
“不行啊孙伯！”林凡一脸“急切”，“怕是…怕是来不及到草丛了！前面好像是溪口村？村里肯定有茅房！孙伯您行行好，绕一下，送我去村里吧！很快！完事咱们马上走！”
老孙头看着林凡那“憋得通红”的脸和额头的“冷汗”（浩然炁微调气血逼出来的），犹豫了一下，毕竟这是李教习看重的人，真要拉在车上也不好。他最终还是无奈地一拉缰绳，驴车拐上了通往溪口村的小路。
【内心oS：计划通！第一步！】
林凡能清晰地感觉到，后面那道跟踪的气息明显迟疑了一下，似乎没料到驴车会突然改道。但仅仅片刻后，那道气息还是跟了上来，显然不想跟丢目标。
驴车很快进了溪口村。村子很小，只有十几户人家，这个时辰，村民大多下地干活了，显得有些安静。
“茅房！孙伯，茅房在哪？”林凡“急不可耐”地跳下车，四处张望。
一个正在门口晒太阳的老妪指了指村子角落一个简陋的茅草棚。
林凡道了声谢，捂着肚子，以百米冲刺的速度（略显浮夸）冲了过去，一头钻进了茅房，还从里面把破门给带上了。
老孙头无奈地摇摇头，把驴车赶到一边等候。
跟踪者隐藏在村口的一棵大树后，气息锁定着那个茅房，耐心等待。他并不担心目标跑掉，一个气海境一重天的杂役，还能从他眼皮底下飞了不成？
然而，他等了足足一刻钟，茅房里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跟踪者眉头渐渐皱起，心中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 他小心翼翼地释放出神识，探向茅房… 里面空空如也！只有几只苍蝇在嗡嗡乱飞！
人不见了？！ 跟踪者心中大骇，立刻从树后闪出，身形如电，直扑茅房！ 他猛地推开破门！
就在他推开门的瞬间—— 哗啦！ 一包散发着腥臊恶臭的、黏糊糊的、不知是淤泥还是什么的混合物，劈头盖脸地从门框上方砸了下来，精准地糊了他满头满身！
与此同时，脚下地面突然变得异常滑腻，他猝不及防，重心顿失，“噗通”一声摔了个四脚朝天，狼狈不堪！
“呸！呸！什么鬼东西！”跟踪者又惊又怒，抹开脸上的污物，气得浑身发抖。他堂堂气海境中期修士，居然被这种乡下把戏给暗算了！
他猛地抬头，只见茅房后面矮墙的墙头上，林凡正蹲在那里，手里还拿着一个空了的粪瓢（不知从哪顺来的），一脸“惊讶”和“无辜”地看着他。
“呀！这位师兄！你怎么…怎么摔这儿了？还…还弄了一身…哎呀，这茅房年久失修，屋顶老是掉东西，我正想出来提醒你呢…”林凡的语气充满了“关切”和“歉意”。
【内心oS：完美！独家配方：淤泥+腐叶+少量不可描述之物+超强粘性草汁！效果拔群！附带精神攻击！】
跟踪者差点气得吐血！他怒吼一声，也顾不上浑身恶臭，一掌拍向地面，就要腾身而起抓住这个可恶的小子！
然而，他刚运转真气，却突然发现浑身经脉传来一阵轻微的刺麻感，真气运行竟然滞涩了不少！同时，一股强烈的、难以抑制的恶心感和眩晕感涌上心头！
【内心oS：不好！这污物里有毒？！不对！是极强的麻痹和致幻草药混合的效果！这小子什么时候下的毒？！】
他哪里知道，林凡在冲进茅房的第一时间，就飞快地将怀里那把在茶棚后面顺手抓的沙子（其实混合了多种他自带的、研磨成粉的强力麻痹致幻草药）撒在了门口和四周。当他推门踩踏时，药粉就被震起吸入，加上那包“生化武器”的精神打击，效果瞬间叠加爆发！
就在跟踪者动作迟缓、头晕目眩的这短短一瞬！ 林凡动了！ 他眼中精光一闪，一直酝酿的【正气剑指】瞬间发动！ 但目标却不是跟踪者，而是跟踪者身旁地面的一块石头！
咻！ 一道凝练的、蕴含着“镇邪”与“破煞”剑意的白色剑气，精准地打在石头上！
砰！ 石头炸裂！碎屑纷飞！ 巨大的声响瞬间打破了村子的宁静！
“杀人啦！抢劫啦！有贼人进村啦！”林凡运起一丝浩然炁，扯着嗓子发出惊恐至极的尖叫，声音尖锐得能刺破耳膜，传遍了整个小村庄！
与此同时，他早已准备好的最后一样东西脱手而出——一枚刻画了简易“闪光”符文的石子砸在跟踪者面前的空地上！
啪！ 刺眼的强光再次爆发！
跟踪者本来就被恶臭、毒粉、巨响和尖叫搞得头晕眼花，再被这强光一闪，顿时眼前白茫茫一片，耳朵里嗡嗡作响，彻底失去了方向感，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在原地打转。
“怎么了？怎么了？” “贼人在哪？” “快抄家伙！”
村子里顿时炸开了锅！几个留在村里的老汉、妇孺拿着锄头、扁担冲了出来，虽然看到那跟踪者浑身恶臭、状若疯魔的样子有些害怕，但人多胆气壮，还是围了过来。
林凡趁此机会，早已从墙头跳下，【八步赶蝉】全力发动，如同受惊的兔子般，头也不回地朝着村外狂奔而去！边跑还边喊：“孙伯！快跑啊！有强盗！我去叫人！”
老孙头在外面也听到了动静，吓了一大跳，看到林凡疯跑出来，也顾不上多想，赶紧一甩鞭子，赶着驴车跟着跑！
等那跟踪者好不容易恢复视觉和听觉，驱散了体内的毒素，看到的只是一群拿着农具、警惕又厌恶地看着他的村民，以及远处快要消失在山路尽头的驴车屁股。
他气得浑身发抖，仰天发出一声憋屈至极的怒吼！ 奇耻大辱！简直是奇耻大辱！ 他一个气海境中期修士，居然被一个气海境一重天的小杂役用如此下三滥的手段戏耍、重创，还让对方在眼皮底下跑了！
但他此刻浑身恶臭，体内余毒未清，面对一群不明真相的村民，又不能真的大开杀戒，只能狠狠一跺脚，身形狼狈地窜入山林，必须先清理掉这一身污秽再说。
另一边，林凡追上驴车，麻利地爬了上去，气喘吁吁，心有余悸（装的）地对老孙头说：“孙…孙伯…快！快去百草园！那强盗太可怕了！”
老孙头也是吓得不轻，连连挥动鞭子，毛驴吃痛，跑得比平时快了不少。
【内心oS：搞定！完美脱身！一套连招下来，保证那家伙三天吃不下饭！还想跟踪小爷？哼！】
驴车疾驰，将溪口村远远抛在身后。 林凡回头望了一眼，确认没有人再跟上来，这才真正松了口气。
经过这么一闹，那个跟踪者短时间内肯定没脸也没能力再追来了。就算他上报，等靖海王势力再派人来，自己早就在百草园了。而百草园是书院重地，守卫森严，他们想再动手也没那么容易。
【内心oS：百草园…暂时安全区！我来了！】
阳光洒在前方的道路上，林凡的心情变得轻松起来。
这场突如其来的遭遇战，虽然过程有点味道，但结果…嗯，真香！（并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