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就这么在高雅肃穆的玉虚殿上，用眼神进行着一场无声的交锋。
其他几位太上长老，包括莫问天，都将这一幕尽收眼底，一个个面上不动声色，眼底却都掠过一丝看好戏的笑意。
有两位老者差点没忍住，肩膀微微耸动，好不容易才憋住了笑意。
柳楚两家的那点事儿，在高层圈子里早就不是秘密了，堪称一桩茶余饭后的谈资。
事情的来龙去脉其实很简单：二十年前，柳天成为了拉近与当时风头正盛的楚狂生关系，主动提出给刚出生的孙女柳倾城和楚风定下娃娃亲。
送上门的孙媳妇，不要白不要，老楚想都没想就爽快答应了。
两个小家伙在十三年后灵根检测，柳家孙女柳倾城检测出了百年难遇的极品水灵根，而楚风则是“万年难遇”的六个下品杂灵根。
当时柳天成整个人都傻了，你说楚风天赋罕见也的确是，毕竟千万年的历史中，只出现过几位六种灵根的人。
“可特么的，别人不是六个都是下品啊！”
“他们有的是两个极品灵根，有的是三个极品灵根，最差的那个也有六个上品灵根。”
“而楚风你呢？这六个下品灵根还不如空灵根，反正怎么修炼，最多就金丹期，运气好一点的就元婴期吧。”
柳天成当场就后悔得肠子都青了，他不想宝贝孙女和这种废物共度余生，但又不敢跟脾气火爆的楚狂生提退婚，只能憋着。
直到楚狂生闭关多年未出，柳天成才怂恿儿子让柳倾城自己去退婚。
婚是退了，却没料到楚家反应如此激烈且“不要脸”，直接反咬一口，公告天下是楚家看不上柳倾城，让柳家结结实实丢了个大脸。
柳天成这口气，能顺才怪。
于是乎，高台上一位威严的太上长老，与台下一个刚入门的外门弟子，就这么在庄严肃穆的玉虚殿里，用眼神“你来我往”地较上了劲。
肃穆的玉虚殿内，楚风和柳天成太上长老之间那无声的“眼神厮杀”还在持续，空气中仿佛有无形的电火花在噼啪作响。
一旁的叶青青看看楚风，又看看高台上那位面色不虞的老者，冰雪聪明的她立刻明白了过来。
“这位长老，想必就是柳倾城的爷爷，柳天成长老了！”
一想到正是这位长老的“英明决策”让她孙女退婚，才使得风哥哥恢复了自由身，自己才有了可乘之机…哦不，是追求真爱的机会！
叶青青看向柳天成的目光瞬间就变了，从最初的敬畏，变成了满满的、几乎要溢出来的感激之情！
“谢谢您啊柳长老！您真是个大好人！拆散了一段不该有的姻缘，功德无量！”她内心真诚地致谢。
高台上的柳天成正用眼神努力压制楚风，忽然感觉到另一道异常炽热、且充满…感激？的目光投来。
他眼角余光一瞥，发现是叶家那个极品火灵根的小丫头。
“？？？”
柳天成顿时有点懵逼了。
“这丫头怎么回事？用那种看月老…啊不，看恩人一样的眼神看着我干嘛？我干啥了？”
他被叶青青这莫名其妙的眼神搞得一头雾水，分散了部分怼楚风的注意力。
就在柳天成心神微分的这一刹那！
楚风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或者是现代人的灵魂作祟，觉得光瞪眼不够解气。
他趁着宗主还没正式开口，左手非常隐蔽地微微抬起一点，藏在宽大的袖袍遮掩下，对着高台上的柳天成，快速而清晰地比划了一个——国际通用鄙视手势（竖中指）！
柳天成虽然看不懂这个手势的具体含义，但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从楚风这小子手里比划出来的、针对他的动作，绝对不可能是表达友好和敬意！
“小兔崽子！反了你了！”柳天成心头火“噌”一下就冒起来了，血压飙升，差点没忍住当场一道威压压过去，替他那闭关的老友楚狂生好好“教育教育”这个不懂尊卑的小辈！
台下一直密切关注事态发展的林枫，看到柳长老脸色骤变，怒气上涌，心中顿时狂喜，差点欢呼出声：“对！对！对！打起来！快打起来！柳长老快出手！最好一巴掌把这装逼犯拍成重伤，让他躺上三五个月，错过下个月的内门选拔！这样第一名就非我莫属了！”
楚风这作死的小动作和柳天成的暴怒，自然没能逃过凌虚真人的法眼。
他无奈地在心中摇了摇头：“楚狂生这老家伙，闭关就闭关，留下这么个能惹事的孙子…”
“咳。”凌虚真人轻轻咳嗽一声，声音不大，却如同清泉流响，瞬间涤荡了大殿内诡异而紧张的气氛，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拉了过去。
“王武，”他目光转向下方恭敬站立的王长老，语气平和，“这几位便是此次新入门的弟子？”
听到宗主发话，柳天成这才猛然惊醒，意识到场合不对，强行压下火气，狠狠剐了楚风一眼，悻悻地收回了目光。
“小混蛋，给老夫等着！”
意想中的“长老怒惩嚣张弟子”的戏码没有上演，林枫内心失望地“啧”了一声。
“回宗主，正是。”王武连忙上前一步，恭敬回应，然后将楚风、林枫、叶青青、冷风、易天行五人的名字一一上报。
凌虚真人的目光再次落在五位年轻人身上，缓缓扫过。
看到叶青青时，他微微点头：“不错，灵根纯粹，火势旺盛，是好苗子。”
目光扫过林枫、冷风、易天行三人时，他脸上露出温和的微笑：“嗯，皆有上品灵根在身，根基扎实，此次招收的弟子，质量颇高。”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楚风身上，变得格外专注和深邃。
楚风只觉得浑身一僵，仿佛被一道无形的x光从头到脚扫描了一遍又一遍，在那双清澈却仿佛能洞悉万物的眼睛注视下，他感觉自己所有的秘密，包括那隐藏的上品水、火灵根，都在无所遁形！
冷汗瞬间就浸湿了后背。
“完了完了…这老头段位太高了！元素诀顶不顶得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