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锤那带着威胁的眼神和周围那些躲闪、猜忌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林闲背上。他砰地关上门，后背抵着冰凉的门板，心脏还在咚咚狂跳。
不行，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赵明月那女人心黑手狠，王大锤睚眦必报，玄璜长老深不可测。这青云宗，眼看就要变成一张吃人的网。他一个啥也不会的凡人，带着个能惹事的小拖油瓶，等死吗？
跑？往哪儿跑？外面世界更危险。而且跑了不就坐实了心里有鬼？
必须得有点自保的本事！哪怕只能跑得快一点，藏得严实一点！
他猛地扑到炕边，从最底下翻出那个藏得严严实实的小破布包。里面是他省吃俭用、偶尔靠系统“捡漏”指点抠搜下来的几块下品灵石，还有几枚李长老当初随手赏的、没啥大用的低阶丹药。
这点家当，屁用都不顶。
他眼睛发红，在屋里来回踱步，像头困兽。肚子里那团乱气又开始隐隐作痛，提醒着他现在的虚弱。
【检索宗门贡献兑换名录，筛选‘基础术法’、‘保命’、‘低消耗’关键词……】系统冷冰冰的声音响起，难得主动了一回。
眼前刷过一排排光幕信息，都是些宗门最底层、杂役攒够贡献点也能换的破烂货色。
【《敛息诀》（残篇）：收敛自身气息，效果微弱，易被高阶修士看破。兑换需贡献点五。】
【《草上飞》（轻身术简化版）：小幅提升移动速度，持久力差。兑换需贡献点八。】
【《土遁术》（入门篇）：需土灵根亲和，于松软土地短距离遁行，方向难控，易撞墙。兑换需贡献点十二。】
林闲看得嘴角直抽抽。这都什么玩意儿？听起来一个比一个不靠谱。
但他没得选。
“换！全换了！”
他咬着牙，把布包里那点家底全都倒出来，心里在滴血。这点灵石，够他舒舒服服躺平苟好几个月了！
【兑换完成。剩余贡献点：零。剩余下品灵石：零。】
几枚灰扑扑的玉简掉在他手里，冰凉梆硬，看着就透着一股寒酸气。
他拿起那枚《敛息诀》，贴在额头，集中精神。一股晦涩难懂的信息流涌入脑海，全是些拗口的口诀和模糊的灵力运行路线。
他一个凡人，哪来的灵力？
【检测到宿主无灵根，无法常规修炼。尝试以‘虚像值’模拟基础能量流转，驱动术法效果。预计消耗巨大，效果减半，持续时间缩短。】
“减半就减半！短就短！总比没有强！开搞！”林闲红了眼，也顾不上心疼能量了。小命要紧！
他盘腿坐下（虽然屁用没有，但仪式感得足），按照玉简里的指引，努力调动那根本不存在的“灵力”。
【消耗虚像值，模拟能量流，路径优化中……】
脑袋里嗡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被强行撑开。一股微弱到几乎感觉不到的凉意，顺着“破妄真瞳”优化过的、更简洁直接的路线，在他体内极其生涩地绕了一圈。
他感觉自己像个漏气的皮球，那点凉意还没走完一圈就快散光了。
【敛息状态（极微弱）激活，持续消耗虚像值……】
有用！
林闲猛地睁开眼，低头看看自己。好像没什么变化？但他感觉周围的声音似乎远了一点点？存在感降低了一丝丝？
“宝儿，看哥哥有什么不一样没？”他不太确定地问。
宝儿正啃着一块干饼，闻言抬起头，小脑袋歪了歪，眨巴着大眼睛：“哥哥，脸白，饿的？”
林闲：“……”
得，白问。
他撤掉敛息，那点微弱的隔绝感立刻消失了。就这么一会儿，虚像值掉了肉眼可见的一小截。
肉疼！但值！
他又抓起《草上飞》和《土遁术》，如法炮制。
《草上飞》还好，模拟的能量主要灌注双腿，跑起来确实感觉轻快了点，但维持不了多久，而且跑完累得像条死狗。
《土遁术》就坑爹了。
他试着往地下一钻，结果脑袋咚一声撞在硬土块上，眼前直冒金星，差点把门牙磕掉。这玩意儿对地形要求太高，还得有土灵根？他有个屁！
“系统！优化！重点优化《敛息诀》和《草上飞》！《土遁术》先放着！”他揉着发青的额头，龇牙咧嘴。
【优化进行中，需持续消耗虚像值……】
接下来的几天，林闲彻底疯了。
白天，他顶着周围异样的目光，干着最累最脏的杂活，一边干活一边在脑子里反复模拟优化后的运行路线。好几次因为精神不集中，差点把粪桶扣自己脚面上，引来王大锤更凶狠的斥骂和周围人更明显的鄙夷。
晚上，他把宝儿哄睡，就缩在屋子最阴暗的角落里，疯狂压榨着那点可怜的虚像值，一遍又一遍地练习《敛息诀》和《草上飞》。
虚像值像开了闸的洪水一样往下掉。没了就去蹭宗门公共区域那稀薄得几乎感觉不到的“特定灵韵”，或者厚着脸皮去任务堂接最没人干的、报酬只有几块灵石碎渣的破任务，换了灵石就立刻让系统吸收。
他肉眼可见地瘦了下去，眼圈黑得像被人揍了两拳，走路都有点打晃。但眼睛里的光却越来越亮。
《敛息诀》从最初只能维持几个呼吸、效果约等于无，慢慢延长到了一炷香时间，虽然在高阶修士眼里可能还是像个没穿衣服的傻子，但起码躲开同阶杂役或者低阶妖兽的感知应该问题不大。
《草上飞》也能让他短时间内爆发出比普通人快不少的速度，虽然跑完之后喘得像肺痨鬼，但逃命的时候，快一步就是生与死的区别。
他甚至异想天开，尝试着在施展《草上飞》的同时维持《敛息诀》。
结果就是一头撞在晾衣架上，惹来一片骂声，并且脑袋疼了整整半天，系统警告他精神力透支。
但他没停。
危机感像鞭子一样抽着他。他感觉自己就像个快要溺死的人，拼命抓着这几根可怜的稻草。
这天深夜，他又一次耗尽了最后一点虚像值，瘫在冰冷的地上，像条离水的鱼一样大口喘气。浑身骨头都在抗议，脑袋里像有无数根针在扎。
【警告：虚像值低于安全阈值，宿主身体机能严重透支，强烈建议立即停止。】
“闭嘴…还能…还能再练一遍…”他挣扎着想爬起来，却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
炕上的宝儿翻了个身，迷迷糊糊地嘟囔：“哥哥，吵……”
林闲动作一顿，看着宝儿香甜的睡脸，那股拼命的狠劲慢慢泄了下去。
他不能真把自己练废了。他废了，宝儿怎么办？
他喘着粗气，靠着墙根坐下，看着窗外冰冷的月色。
还是太慢，太弱了！
这点三脚猫的功夫，对付王大锤恐怕都够呛，更别说赵明月和玄璜长老了。
能量…能量根本不够用！
就在他几乎要被疲惫和绝望淹没时，系统那冷冰冰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却带着一点不同的东西。
【检测到宿主强烈生存诉求，结合近期能量吸收模式分析，检索到一条未经验证的、低效率能量获取途径：吞噬低阶妖丹（需配合‘破妄真瞳’精准引导，风险极高，极易爆体而亡）】
林闲猛地抬起头，眼睛在黑暗中闪过一丝骇人的光。
妖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