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什么事吗？”
海大富见海三面露犹豫之色，便直接开口询问。
海三犹豫着说道：“大人，这些出身平凡的求生者，手里面奇物不少。
前一段时间进攻金戈城的时候，我甚至看到了传说中的铜墙铁壁。
进攻龙王城时，又发现了地级上品防御类型奇物固若金汤墙。
说实话，我看着心里直痒痒。
要是这些奇物能到拜刀城手里，那该是多么宝贵的财富和强大的助力啊。
现在这些奇物放在这些修为低微、朝不保夕的求生者手里，简直就是浪费。
大人，我可以试着买通几个内部的软骨头，设计一番，为咱们弄一批奇物。”
“闭嘴！”
海大富猛然打断海三，平日里总是半开半合的眼睛，此刻变得锋利如刀，眼神冰冷刺骨，他紧紧盯着海三，“你以为商量山定下的规则是儿戏吗？
前一段时间的赵家你应该清楚，赵家老祖可是商量山驻守魁星的十大执事之一，同时也是黑水王朝的老祖，就因为动了抢夺奇物的心思，结果直接被灭了族。
你也想连累我海家吗？”
海三嘴角微微抽搐，想要辩解，却又说不出话来。
海大富看着海三，继续说道：“你是不是想说，我们是海家，家族老祖海夫人，是沧澜神君的妻子，而沧澜神君镇守着北部开拓区唯一一座镇魔堡，所以我们根本不用惧怕长生仙君？”
海三犹豫着点了点头。
“哼。”
海大富声音如寒冰般说道，“我且问你，全世界的鸡蛋，即便数量再多，联合起来能打破一块石头吗？”
海三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说：“应该……应该不能吧。”
“不是不能，是绝对不可能。
因为鸡蛋和石头之间存在着本质的、无法用数量弥补的差距。
我们海家就算有老祖海夫人撑腰，但在制定规则、俯瞰众生的商量山面前，也不过是一颗稍微大一点的鸡蛋，你明白吗？”
海三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毫无血色。
海大富却丝毫没有理会海三的反应，继续说道：“商量山针对此次事件，已经下达了万界求生者管理及引导条例。
其中的核心内容，就是我们要说服这些求生者为我所用，探索万界，培养他们不断精进，而不是去抢夺他们的奇物。
记住，抢夺他们的奇物，那绝对是红线，是高压线，起码在他们培养期间，谁碰谁死，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
海三不服气的神情仿佛直接写在了脸上，他忍不住嘟囔道：“大人，照这么说，我们非但不能动他们，还要护着他们，这岂不是让这些求生者白白捡了个天大的便宜，凭空多了商量山这么一层保护伞？
那我们拜刀城日后行事，岂不是要处处受制？
这也太便宜他们了吧。”
海大富闻言，仿佛听到了什么极其可笑的话，他斜睨了海三一眼，眼中的鄙夷几乎凝成实质：“保护伞？
哼，这一顶保护伞，要是扣在我头上，我海大富第一个不要。
你以为这是什么美差？
接引、观察乃至有限度地培养这些来自异界的求生者，本质上就是给那位九转主宰提前卖个面子，留一份香火情。”
见海三一脸懵懂，海大富耐着性子，用更浅显的方式解释道：“你想想，假如，我只是假设，我们手里面这一批蓝星求生者，最后没有一个突破到八转，全都碌碌无为死在了半路上。
但那又如何，只要在其他区域来自蓝星的求生者之中，成功诞生八转修行者，乃至九转修行者，帮助以前的那位九转主宰复活。
那么，复活的九转主宰回溯过往，看到我们商量山这一脉，起码明面上是按照规则给予了他的生命印记种族相对公平的成长环境和一定的庇护，没有肆意屠杀、奴役他们。
那么，起码他对待商量山不会反感，哪怕只是这点微不足道的善意，在未来面对九转主宰时，那也是一份天大的人情。”
海三张了张嘴，刚想要说话，海大富却没给他机会，继续说道：“反过来想，如果我们不管不顾，肆意屠杀、掠夺这些求生者。
那位九转主宰复活之后，等他归来，看到生命印记种族被如此糟蹋，你觉得他会怎么做？
要知道，生命印记种族可是对方留下来的后手。
那个时候，你就要承受一位九转主宰的报复，而且这种报复，没人会帮助商量山。
九转主宰陨落之后，无论哪一方势力能帮助九转主宰重新复活，这位新的九转主宰就会留在新的势力之中，这已经是约定俗成的规则了。
只有这样，这位九转主宰送到诸天万界的生命印记种族才会被悉心培养。
所以，这是商量山的红线。”
海三被这一连串的信息冲击得有些发懵。
海大富不知是为了给海三解释清楚，还是为了消除自己心中的贪念，反而给海三解释得异常详细：“海三，你是不是想问，他们就能靠着这层保护肆无忌惮，永远不受到攻击吗？
怎么可能！
商量山真正要的是筛选，是优胜劣汰。
看起来是对他们的保护，不想让我们插手，其实防范的是意外的大规模屠戮。
面对超出这些求生者力量的存在，筛选也就失去了意义。
所以本质上，之所以定下规则，不想让外界过分干涉，是因为考核过程本身就已经足够残酷，伤亡率高得吓人。
你知道穿越到魁星这里的蓝星人，交给长生仙君负责的数量有多少吗？”
海三回想了一下，说道：“好像接近1亿之数。”
“没错，就是1亿之数。
那你觉得现在活着的还有多少呢？
1000万还是500万？
我告诉你，十不存一都是乐观的估计。
这不过才三年时间呀，接近十分之九的人都已经在混乱、饥饿、妖兽以及内部斗争之中，化为了枯骨。
所以你能看到现在存活的求生者，手里面都保有几件奇物。
每个求生者最初只有一件奇物，只有这些求生者相互厮杀，不断汇聚奇物，才能够积攒起一身体系的奇物。
哼。”
他又冷哼一声，继续冷笑道，让海三几乎喘不过气来，“你再想想，按照这个趋势，再过几年几十年，他们之中还有多少人能活着？”
海大富拍了一下海三，说道：“所以你看明白了吧？
这不是保护，这是牢笼。”
“那什么时候是个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