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华霄掌门的声音震怒又疲惫。
这些天为了应付宗门外的那些讨伐之声，早已疲惫不堪。
其余几位峰主听到这个消息，马不停蹄的就赶到了玄霄道宗。
南宫羽进来就是一声怒吼。
“苏念一！你脑子和蔺苍安一样被水灌了是吧！”
“你到底知不知道外面有多少人想要你的命！”
苏念一垂眸苦笑，“正是因为知道他们都想要我的命，所以我……”
“所以你要去送死是吗！”
南宫羽丝毫不给她说话的机会。
苏念一无奈。
“师伯，正是因为他们都想要我的命，所以我才更不能留下，牵连宗门。”
“屁个牵连！你敢悄悄离宗试试，腿都给你打断！”
南宫羽现在是被气的脑子都糊涂了，什么话都说。
吵架肯定是吵不过南宫羽的，苏念一只能心平气和的给他分析。
“敢问师伯，宗内如今有几位藏神境及以上修士。”
南宫羽一愣，没想到话题转换的这么快。
苏念一替他回答，“一共是9个。”
她又问，“师佰可知宗门外有几个藏神境及以上的修士。”
南宫羽听出来了，苏念一是想让他知难而退。
他冷笑一声，“我不管外面有几个！只要你是我玄霄道宗弟子一天！就不可能放弃你！”
“师伯大可和他们去拼命，但有没有想过护宗大阵破碎后，其他宗内弱小的弟子又该如何？”
南宫羽沉默了。
华霄掌门和其余几位峰主也沉默了。
玄霄道宗确实并不是只有苏念一一个弟子。
苏念一见他们动容，干脆来一剂强针。
“扑通”一声跪到了大殿上。
“玄霄道宗弟子苏念一，今自请离宗，望掌门成全！”
华霄掌门这下也急了。
“念一你这是做什么！”
苏念一跪在大殿下，只重复这句话。
“玄霄道宗弟子苏念一，今自请离宗，望掌门成全！”
一方想劝，一方想走，僵持不下。
谁也拿谁没办法。
恰在此时，顾星澜的身影从玄霄大殿外走进。
“掌门师伯你就答应她吧。”
本希望让顾星澜来归劝的华霄掌门心中一急。
“澜丫头！你不来劝和也就算了，怎么还要火上添油呢？”
顾星澜走到苏念一身边扑通一声，跪在她身边。
“玄霄道宗弟子顾星澜，今与苏念一自请离宗，望掌门成全！”
“阿澜！”
“星澜徒儿！”
“你这孩子怎么也跟着一起胡闹来了！”
顾星澜看着眼前的长辈，一一道来。
“掌门师伯，无论念一是不是魔族宗外的那群人都不会放过她的。”
“但其实也能够理解，若是换做其他宗门，一个峰上峰主与弟子都是魔族确难服众。”
“她这么做也是不想牵连宗门。”
周幸以这会儿也是急了。
“外面这么多藏神境以上的修士，念一丫头现在才化神后期怎么打得过他们！”
“留在宗门内还是最好的，其余的我们来想办法。”
顾星澜唇角扬起的笑。
“正是因为她打不过，所以我来了。”
“玄霄道宗少一个顾星澜并不会灭宗，可…今日离去，苏念一就只剩下我了。”
苏念一皱着眉冲顾星澜开摇头。
顾星澜看着她的眼睛，恍若无人的握住了苏念一的手，话语间带了一丝祈求。
“当日，七星试炼时，我没有拒绝你，今日你也不要拒绝我好不好？”
她回头看向大殿上的几位峰主，师尊和掌门师伯。
“当年我与念一一同入宗，今日与她一同离开，也算是圆满。”
顾星澜垂眸，上身挺括如荷，双手抬至胸前，右手在外裹住左手，缓缓前伸俯身，额头轻叩地面。
“还望掌门师伯，成全！”
就如顾星澜所说，苏念一找不出拒绝她的理由，也看出了她的决心。
既然如此，那我们便一起走吧。
苏念一也学着她的模样，双手合抱于胸前，额头轻叩在地面上。
“还望掌门师伯，成全！”
顾星澜瞳孔轻颤，唇角微微上扬，率先起身，苏念一紧随其后。
再次叩首，异口同声。
“望掌门师伯，成全！”
三扣首。
“望掌门师伯，成全！”
三拜三叩，三声成全。
微风拂过，吹扬起了墨发，交缠结发。
金丝红绸舞动，金色的并蒂莲摇曳生姿。
晃神时，让人以为那是娶嫁的红盖头。
顾星澜余光偷偷瞥向身旁的人，明明是一个赴死的决定，却是忍不住窃喜。
身前是高堂长辈，身后是天地广阔，身侧是心上人。
这样她们是不是也算，拜过天地高堂了？
就当是……我偷来的吧。
华霄掌门转过头去，不敢看殿下二人，眉头紧锁着，他有无数条接受的理由。
为什么就没有两全之法呢？
一边，是宗门内数以千万计弟子的性命。
另一边，是他亲眼看着长大最得意最骄傲的弟子。
华霄掌门闭了闭眼，声音沙哑的像是卡了枯木石子一般。
“本座，允了。”
“师兄！”
南宫羽大声一吼，眼泪却不争气的从眼眶中滚落。
堂堂四大宗之一，如今却连门下的弟子都护不住。
可一个宗门，如何能与整个修真界为敌。
华霄掌门自知此事再无逆转之机，厉声呵道。
“此事到此为止，南宫莫要再胡搅蛮缠。”
清弦拿出两个储物袋，塞到两人手里。
“你们既然决定，师伯最后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其余几位峰主长老亦然如此。
两人一一接过，又拿出一块块玉简。
苏念一道：“这是我这些年修炼上所有的感悟和诀窍，就留在藏书阁里吧。”
“好。”华霄掌门收下。
“轰隆隆”法术攻击护宗大阵声音不绝于耳，讨伐之声络绎不绝。
“念一，该走了。”顾星澜温声道。
两人并肩走出玄霄大殿的大门，恰如来时那样。
一黑一白，不离不弃。
两人一步步顺着登仙梯往下走，没有用法力来到了宗门口。
“师妹！”
闻昔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苏念一回头看去，他站在登仙梯的终点，恰如最初那样。
闻昔岳鼻尖泛着红，眼角还挂着泪，他拱手深深的往山下行的一礼，大声的喊道。
“玄霄道宗弟子闻昔岳，在此预祝渡危道君！天枢道君！”
“此去，千劫可渡！仙道通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