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临渊盯着玉简上那行刚跳出的提示：【检测到非法访问尝试，来源：实验楼地下三层】。香灰还在指尖簌簌掉落，他没松手，反而握得更紧。这截香从没出过错，母亲在庙门口跪了三个小时才求来的，不是护身符，是命。
他抬眼看向门口。秦无涯已经走了，茶盏留在桌上，残液泛着暗绿光。陈慕白站在窗边没动，上官玥正低头检查剑鞘。空气还是绷着，像拉满的弓弦。
“别管他。”江临渊突然说。
两人同时看他。
“他说他是执掌者，可系统不会认假身份。”他把玉简塞回包里，“现在最要紧的，是把地火灵精种下去。”
他蹲下身，手指摸到地板裂缝。那里还残留着一点温热，是刚才地火涌动时留下的痕迹。他闭眼，集中精神，在系统界面点开【实验楼地下】签到栏。
【签到完成，获得地火灵精，解锁地脉灵眼】
一道赤红光芒从背包里透出。他伸手取出一块核桃大小的晶石，表面布满细密裂纹，内部有火流缓缓转动。这就是地火灵精，他在这一地点连续签到七日换来的核心资源。
“你要现在就嵌进去？”上官玥走过来。
“越晚越危险。”他说，“秦无涯能黑进系统，别人也能。必须先把能源节点定下来。”
她没再问，退后半步，手搭在剑柄上，替他警戒四周。
江临渊深吸一口气，将晶石对准裂缝，用力按了下去。
咔——
一声闷响从地底传来，像是锁扣打开。紧接着，整栋楼猛地一震，灯管炸裂，碎玻璃哗啦掉了一地。墙体发出吱呀声，天花板上的水泥块开始剥落。
“怎么回事！”上官玥踉跄一步，扶住墙才站稳。
“地脉……活了？！”她瞪大眼，看着地面不断扩散的裂痕。
江临渊也被震得单膝跪地，但他死死盯着裂缝。那块晶石已经消失，融进了地底，而一股滚烫的气息正顺着裂缝往上冲。他的系统界面快速刷新：【地脉灵眼已激活，洞府能源链建立，防御提升40%】
还没来得及松口气，罗天成从办公室角落的暗门冲了出来。他脸色发白，手里紧紧攥着一枚青铜印，印面刻着盘龙纹路。
“你们做了什么！”他声音发抖，“谁把灵眼打开了！”
“我只是完成了签到。”江临渊站起来，拍掉膝盖上的灰。
“签到？”罗天成喘着气，“那是地脉锁龙阵的命门！每百年才能开启一次，必须由守阵人主持仪式！你们就这么直接把它捅开了？”
他举起镇龙印，印底亮起微弱金光，试图压制地底波动。可那光芒刚出现就被一股赤红气流冲散。
“撑不住了……主阵压力翻倍，地火要失控！”他跌坐在办公桌残骸旁，额头冒出冷汗，“再这样下去，整个校区都会塌进地底！”
话音未落，地面猛然炸开。
一道火柱从裂缝中喷出，直冲屋顶，灼热气浪掀翻了所有还能立着的东西。江临渊反应极快，一把抓住上官玥的手臂向后猛拉。两人贴着东墙滑倒，险险避开火流。
热风扑在脸上，带着硫磺味。江临渊眯着眼看那火柱，发现它并没有持续喷发，而是稳定成一根赤红光柱，连接着地底与天花板。他的系统再次弹出提示：【地脉分支贯通，灵力循环建立】
“这不是暴动。”他低声说，“是接通了。”
“你说什么？”上官玥靠在他旁边，呼吸有点急。
“地火没有失控，是在重新定位。”他抬头看那根光柱，“就像电路接上了电源，现在只是电流过大，需要时间稳定。”
“胡扯！”罗天成喊道，“你根本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地脉锁龙阵一旦失衡，封印就会松动，下面压着的东西会出来！”
“什么东西？”江临渊问。
罗天成嘴唇动了动，没说话。
这时，地底又传来一阵低沉轰鸣。比刚才更久，更重。整栋楼像被巨手摇晃，墙皮大片脱落，露出里面的钢筋。远处传来警报声，但没人敢进来。
江临渊掏出背包侧袋里的半截香。香头已经焦黑，可此刻竟微微发红，像是被某种力量点燃了最后一点余烬。他心头一紧。
母亲的平安符，从来不会无故反应。
“不对劲。”他说，“这火……有问题。”
他看向那根光柱。火色太纯，红得不自然。而且温度虽然高，却没有烧毁周围物品，连离得最近的窗帘都没焦。
“它不是地火。”上官玥也察觉到了，“这是……灵火。”
“灵火怎么会从地脉里喷出来？”
“除非……”江临渊盯着裂缝，“有人在下面引导它。”
他想起秦无涯走前说的话：“今晚之后，高校不会再安全。”
不是威胁，是预告。
他立刻打开系统，调出地火灵精的绑定状态。页面显示正常，可当他放大能量流向图时，发现有一条极细的暗线，从灵眼节点延伸出去，直指实验楼地下三层。
那个非法访问的源头。
“是他。”江临渊咬牙，“他早就准备好了接收通道。”
“谁？”上官玥问。
“秦无涯。”他说，“他不是想冒充执掌者，他是想借我的签到，激活他自己的阵法。”
罗天成突然抬头：“地下三层？那是废弃锅炉房，二十年前封死的，怎么会有阵法？”
“三十年前改造水电线路时，加过一条备用管道。”江临渊回忆起来，“通往旧实验室。”
“不可能。”罗天成摇头，“那条路早就塌了。”
“但他进来了。”江临渊盯着系统里的信号线，“而且比安保记录早了十七分钟。说明他有别的入口。”
上官玥忽然站直：“等等，你说他留下了茶盏？”
“在桌上。”
她快步走过去，拿起杯子翻看底部。一圈暗绿色痕迹粘在瓷底，她用指甲刮了一下，粉末落在手心。
“这不是药。”她说，“是引灵粉。专门用来标记能量节点的。”
江临渊立刻反应过来：“他用这杯茶做过记号，所以能远程锁定灵眼位置。”
“那现在怎么办？”罗天成声音发颤，“阵法要撑不住了，我控制不了地火反冲。”
江临渊看着那根光柱，又看看系统界面。防御值已经升到顶格，洞府能源链运转良好。但这不是结束，是开始。
他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地火稳定后，灵脉会自动扩展，形成新的支流网络。而第一条支流，必然会沿着能量最强的路径走——也就是通向实验楼地下三层的那条废弃管道。
秦无涯不需要抢夺地火灵精。
他只要等着，就能让整条灵脉自己流进他的阵法里。
“不能让他得逞。”江临渊站起身。
“你打算去地下？”上官玥问。
“必须去。”他说，“否则等他接通灵脉，整个学校的灵气都会被抽干。”
“可你现在下去就是送死！”罗天成喊，“地脉正在重组，随时可能再喷火！而且你忘了血咒的事？你后颈的伤口还在渗血！”
江临渊抬手摸了摸后颈。确实还在疼，血丝顺着衣领往下淌。但他没停下。
他从包里拿出一张符纸，是昨天在图书馆签到时得到的【固脉符】。贴在伤口上，凉意瞬间压下灼痛。
“我知道我在干什么。”他说，“我也知道他会等我。”
他看向上官玥：“你能帮我守住这里吗？如果地火再喷，别让它蔓延出去。”
她盯着他看了几秒，点头：“我能撑十分钟。”
“够了。”他背上包，走向门口，“十分钟，足够我找到源头，把它掐断。”
“江临渊！”罗天成叫住他，“你要是毁了阵法，整个校区都会塌！”
“那我就修。”他说，“一根一根钢筋，一块一块砖，我也要把它修回来。”
他拉开门，走廊一片昏暗，应急灯闪着红光。远处传来消防车的声音，但没人靠近这栋楼。
他迈出第一步。
身后，上官玥拔出了剑。剑尖指向火柱，剑身微微震颤。
江临渊没有回头。
他只记得母亲说过一句话：香烧到最后，才是最灵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