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临渊站在教学楼下，阳光照在台阶上。他刚从洞府出来，手里还攥着那本《空间基础阵解》。书页里的魔气没散，他知道秦无涯在试探他。手机已经关机，短信的警告还在脑子里回响。
他抬头看顶楼，铁皮被风吹得晃了一下。周云鹤的位置空着，但危险没有走远。
脚步声从走廊传来，很重，带着压迫感。江临渊转身，看见周云鹤带着四个人走过来。他们穿着黑色劲装，胸前有玄天宗的标记。周云鹤手里拿着一张泛黄的纸片，半边画着山形水脉，正是灵泉图的一部分。
“江临渊。”周云鹤站定，声音冷，“把剩下的图交出来。”
江临渊没动。他知道这张图是假的。真图昨晚就被他藏进了洞府核心阵眼，用三层符箓封住。现在身上带的是自己临摹的仿品，连灵气波动都一模一样。
“你拿错了。”他说。
周云鹤冷笑：“别装了。你在荒山签到的事，我都知道。括苍山洞天的灵泉图，是你触发的。我只拿到一半，另一半在你手里。”
江临渊看着他。周云鹤的眼角有血丝，脸色发青，这是血咒反噬的征兆。陈慕白说过，这种功法会侵蚀神识，练得越深，越容易失控。
“你要图做什么？”江临渊问。
“少废话！”周云鹤抬手，灵力涌出，“交出来，不然——”
他顿了一下，目光转向楼梯口。
上官玥走了进来。
她穿着灰色长袖衫，铜炉抱在臂弯里。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神很冷。
周云鹤盯着她：“否则我就让上官玥尝尝噬灵阵反噬的滋味。你们以为我不知道？她父母死在那个阵里，她体内还有残留魔气。只要我引动一丝，她就会痛不欲生。”
江临渊的手紧了。
他知道上官玥怕这个。幽闭恐惧症就是因为小时候被困在密室，而那次密室就是家族用来压制她体内魔气的地方。任何人提到“反噬”，都会触动她的底线。
可上官玥没退。
她往前走了两步，站到江临渊身边。
“你再说一遍？”她的声音很轻。
周云鹤笑了：“怎么，戳到痛处了？交图，我可以放过她。不然……”
话没说完。
上官玥猛地抬手，将铜炉甩了出去。
炉盖旋转飞开，数百张符纸冲天而起。每一张都燃着赤焰，在空中化作火鸟，扑向周云鹤手中的图纸。
火鸟速度快得惊人。
周云鹤反应过来时，图纸已经被火焰吞没。
纸片卷曲、焦黑，最后化成灰烬飘落。
“你——！”周云鹤怒吼，脸色瞬间涨红。
他拔剑。
剑光一闪，直劈江临渊面门。
这一剑用了全力，护体罡气同时爆发，空气都被撕裂。围观的学生躲在教室门口，有人吓得后退，撞到了墙。
江临渊来不及闪。
剑锋离脸只剩三寸。
一道雷光从侧廊射来，轰在剑身上。
电蛇炸开，震得周云鹤手臂发麻，剑势一顿。
陈慕白走出来。
他穿着安保处的制服，掌心有一道雷符正在消散。眼神冷得像冰。
“高校禁地，不准斗法。”他说，“你是想被修真局通缉？”
周云鹤咬牙：“你算什么东西！敢管玄天宗的事！”
“我是这片区域的执法人。”陈慕白往前一步，雷光在指尖跳跃，“你说我算什么？”
两人对峙。
灵压扩散，走廊的灯开始闪烁。
江临渊趁机退后半步，靠近上官玥。她收回铜炉，手指还在抖，不是害怕，是愤怒。
“他不该提那个阵。”她低声说。
江临渊点头。
他知道。上官玥不怕死，就怕被人控制。尤其是用她父母留下的伤痕来威胁她。
周云鹤盯着他们，眼里全是恨意。
“好，很好。”他收剑入鞘，但没走，“今天这账我记下了。江临渊，你以为有陈慕白撑腰就能赢？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灵泉图关系到十大洞天的拼合路线，你拿了不该碰的东西。”
“那你呢？”江临渊反问，“你也只是别人手里的棋子吧？秦无涯给你情报，你替他抢东西。你和我有什么区别？”
周云鹤一愣。
随即大笑：“笑话！我和你这种靠系统捡资源的废物不一样！我是天命之子！我要进昆仑墟，我要掌控十大洞天！而你，只会躲在别人后面苟活！”
“那你刚才差点被火烧了图纸呢。”上官玥冷冷开口。
周云鹤脸色一沉。
他不再说话，转身就走。四个黑衣弟子紧跟其后。
走到楼梯口时，他停下，回头看了江临渊一眼。
“下次见面，不会有救兵了。”
说完，人消失在转角。
走廊安静下来。
灯还在闪。
学生陆续从躲藏处探头，有人拿出手机拍照，有人小声议论。
“那是周学霸？他真的动手了？”
“上官玥什么时候会符法的？她不是炼器系的吗？”
“他们到底在争什么图？”
江临渊没理会。
他看向陈慕白：“你怎么来了？”
“监测到高强度灵压波动。”陈慕白收起雷符，“再晚一步，你就被劈了。”
“我知道他会动手。”江临渊说，“所以我换了图。”
陈慕白皱眉：“你早料到？”
“秦无涯昨天送书，里面夹着令牌残片。他在提醒我，也可能是设局。周云鹤今天就来抢图，太巧了。他们之间有问题。”
“你想查？”
“必须查。”江临渊握紧拳头，“他们拿上官玥威胁我，已经越界了。”
上官玥站在旁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铜炉表面有些发烫，刚才那一击耗了不少灵力。
“我不需要谁保护。”她说，“但我不会让他们再用过去的事压我。”
陈慕白看了看两人：“你们小心点。周云鹤背后不止玄天宗。我刚才感应到他的剑上有血咒印记，比之前更深了。他快撑不住了，会更疯狂。”
江临渊点头。
他知道接下来不会平静。
周云鹤不会放弃灵泉图，秦无涯也不会收手。而陈慕白虽然帮了他一次，但终究代表官方立场，不可能每次都出手。
他必须更快变强。
“我得再去签到。”他说，“下一个点应该是图书馆后巷。”
“我去。”上官玥突然说，“你刚扩阵失败，灵力还没恢复。我去拿材料，顺便看看那边有没有追踪阵。”
江临渊想反对，但她已经转身。
“等我回来。”她留下一句话，走进电梯。
陈慕白看了眼时间：“我得回安保处报备这次事件。你别乱来。”
他也走了。
走廊只剩下江临渊一个人。
他靠在墙边，掏出背包里的平安香。香还是温的，母亲的味道还在。
手机还在关机状态。
他没打算打开。
远处传来上课铃声。
他站直身体，准备回宿舍等消息。
就在这时，口袋震动了一下。
不是手机。
是那本《空间基础阵解》。
书页突然发烫，像是被什么东西激活了。
江临渊立刻拿出来。
封面没变，但翻到中间一页时，他发现原本空白的地方浮现出几行字：
“括苍山下，泉眼封印松动。若七日内不补，灵脉倒灌，百里成泽。”
字迹浮现三秒，又消失。
他盯着书页，呼吸变重。
这不是秦无涯留下的警告。
是系统之外的力量，在直接传递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