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数道扑来的能量黑影,并非实体,却带着侵蚀心智、冻结气血的阴寒之力。
首当其冲的裴昭雪只觉得一股冰冷的恶意迎面而来,动作都不由得一滞。
“小心邪祟!”裴昭明厉喝一声,剑势一变,不再是大开大阖,而是化作绵密细致的剑网,剑光闪烁间,带着一股凛然正气(源自其皇室血脉与自身修行的刚正功法),迎向那些黑影。
“嗤嗤”声响中,剑光与黑影碰撞,竟如同烧红的烙铁遇到冰雪,黑影发出凄厉的尖啸,不断消融,但裴昭明的剑光也在迅速黯淡,显然消耗极大。
白砚舟见状,立刻从怀中掏出一个玉瓶,拔开塞子,将其中一些赤红色的药粉猛地撒向空中。
“阳炎粉,辟邪!”他喊道。
药粉遇到空气,竟自发地燃烧起来,散发出温暖而刚阳的气息,形成一小片屏障,进一步削弱了黑影的攻势。
苏九则迅速靠近裴昭雪,指尖金针寒光一闪,迅速在裴昭雪颈后和肩井穴刺了几下。
“稳住心神,驱散寒意!”她低声道。
金针渡穴,裴昭雪只觉得一股暖流从穴位涌入,驱散了那阴寒的滞涩感,行动立刻恢复了灵活。
“多谢!”裴昭雪点头致意,目光再次锁定那正在下沉的睚眦青石板。
趁着裴昭明和白砚舟暂时挡住能量黑影的间隙,她一个箭步冲到近前。
此时,青石板已完全沉入地下,露出了一个约莫三尺见方的洞口。
洞内并非想象中的漆黑,反而透出一种幽深的、仿佛沉淀了无数时光的暗金色光芒。
一股混合着古老香火、尘封经卷以及某种奇异金属气息的味道,从洞中弥漫出来。
裴昭雪凝神向洞内望去,只见洞口下方,并非直接是地面或坑洞,而是一个小巧玲珑、依山岩开凿而成的——佛龛!
这佛龛与古阳洞宏大的风格迥异,显得极其古拙、精致。龛内并无佛像,而是供奉着一尊不过尺余高的青铜器物。
那器物造型奇异,似鼎非鼎,似炉非炉,表面布满了斑驳的铜绿和极其复杂、细密的纹路,那些纹路仔细看去,竟隐隐与《推背图》中的某些卦象线条,以及众人之前见过的玄鹤卫符号有几分神似!
暗金色的光芒,正是从这尊青铜器物上散发出来的。
而更引人注目的是,在这青铜器物的上方,悬浮着三样东西:正是那枚引发共鸣的黑色魂玉、一片残缺的古老龟甲(与之前在荷塘发现的应为一体),以及一卷由不知名材质制成的、散发着微弱毫光的经卷——看其形制,很可能就是《推背图》的原始残篇!三样物品围绕着青铜器物缓缓旋转,彼此之间有无形的能量丝线连接,构成一个微缩而稳定的能量循环体系。
而那缕被白砚舟捕捉到的“定神香”的香气源头,也正是源自这个佛龛之内,缠绕在那青铜器物周围。
“原来如此!”裴昭雪瞬间明悟,“这尊青铜器,才是‘万象归宗阵’真正的、物理意义上的阵眼核心!它承载并转化着地脉、星力与诸多能量!而那魂玉、龟甲、《推背图》残篇,则是启动和引导阵法的‘钥匙’与‘图谱’!玄鹤卫主以身为主祭,是‘活阵眼’,负责强行催动和引导,而这佛龛内的布置,才是维系整个阵法存在的根基!”
她立刻将所见告知众人:“阵眼核心就在下面佛龛内!必须破坏那尊青铜器,或者打断那三样‘钥匙’与它的联系!”
此时,裴昭明和白砚舟也已合力将那几道能量黑影暂时击退,但两人都消耗不小,气息急促。
玄鹤卫主见最终秘密暴露,发出愤怒至极的咆哮:“休想染指圣物!”
他再也顾不得完全引导那失控的庞大能量,身形一动,竟直接从那光柱中心脱离而出,带着一身狂暴紊乱的气息,如同秃鹫般扑向佛龛入口处的裴昭雪!
他要亲自守护这阵法的最终根基!
洞室的震动因他脱离主阵眼而变得更加狂乱,能量失去了最主要的约束,开始无差别地冲击四周岩壁,更大的石块开始坠落,整个古阳洞仿佛随时都会彻底坍塌!
“拦住他!”裴昭明强提真气,剑交左手(右臂因之前抵挡反震已有些麻木),再次挺身而上,截向玄鹤卫主。
白砚舟和苏九也立刻上前助阵。
争夺阵眼核心的最终决战,在这方即将毁灭的天地间,轰然爆发!
而真正的阵眼——那隐秘佛龛内的青铜圣器,也终于彻底暴露在众人眼前,等待着最终的归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