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关将至,长安城内年味渐浓。
然而,共同经历了太多生死考验的几人,却迎来了暂时的分别。
白砚舟的伤势需要长期静养和温和的气候,太医令白崇景在与裴昭雪商量后,决定带他前往江南气候温润的白家别院越冬,同时利用那里的丰富药材进行后续的康复治疗。
苏九新任太医院医正,事务繁忙,且需要整理自己的医案心得,无法长期离京。
这一日,长安城外,长亭畔,冬日的阳光带着几分暖意,却难掩离别之情。
马车已经备好,白砚舟披着厚厚的狐裘,站在车旁,虽然清瘦,但精神很好。
裴昭雪为他仔细整理着衣领,眼中满是不舍。
“江南湿冷,虽然比北方暖和,但你自己也要注意,千万别着凉。药要按时喝,复健要循序渐进,不可操之过急……”
她絮絮叨叨地嘱咐着,仿佛有说不完的话。
白砚舟含笑听着,目光温柔地落在她脸上,一一应下:“放心吧,有父亲和那么多大夫在,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在京城也要好好的,查案别太拼命,记得按时用膳……”
裴昭明和苏九站在稍远一些的地方,看着这对即将暂别的小情侣,相视一笑。
“这一别,怕是至少要等到来年开春了。”苏九轻声感叹。
裴昭明点了点头:“分开一段时间,各自沉淀,也好。砚舟需要安心养伤,昭雪也需要时间处理一下王府和宫中的事务,消化一下这段时间的经历。”
他看向苏九,“你呢?在太医院可还适应?”
苏九洒脱一笑:“挺好的。虽然有些老古板一开始对女子任职颇有微词,但拿出真本事来,他们也便无话可说了。正好可以静下心来,研究一下从玄鹤卫那里收缴来的那些稀奇古怪的毒经药典,说不定能有新发现。”
这时,裴昭雪和白砚舟的话别也到了尾声。
“等我回来。”白砚舟握住裴昭雪的手,低声道。
“嗯,我等你。”裴昭雪重重点头,强忍住眼眶的酸涩,“记得写信。”
“一定。”裴昭明和苏九走上前。
裴昭明拍了拍白砚舟未受伤的左肩,郑重道:“保重身体。江南风光好,正好可以散散心。”
苏九则递给白砚舟一个小包裹:“这是我根据你的脉象新配的几味丸药,路上若有不舒服,可以应急。到了那边,有什么需要,随时来信。”
“多谢昭明兄,多谢苏姑娘。”白砚舟感激地道。
最终,白砚舟在白崇景的催促下,登上了马车。车帘放下,马车缓缓启动,向着南方驶去。
裴昭雪站在原地,一直望着马车消失在官道的尽头,才轻轻靠在了裴昭明的身侧,低声唤了一句:“兄长……”
裴昭明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短暂的分别是为了更好的重逢。放心,砚州他会好的。我们之间的情谊,不会因距离而改变。”
苏九也挽住裴昭雪的另一只胳膊,笑道:“就是!等他回来,你们正好办喜事!到时候我们再好好聚聚!这天下山河广阔,我们各有路途,但心总是在一处的。”
阳光洒在三人身上,拉长了他们的身影。
是的,团队暂时解散,各自奔赴不同的方向,或养伤,或履职,或沉淀。
但共同经历生死缔结的友情,早已深入骨髓,历久弥坚,不会因山河阻隔而褪色。
他们相信,不久的将来,必会再次相聚,笑谈别后风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