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日择定,良辰已至。
整个长安城都笼罩在一片喜庆之中。
镇国淑安郡主裴昭雪与御前行走太医白砚舟的大婚,成为了神都近年来最引人瞩目的盛事。
天还未亮,镇国王府便已灯火通明,人声鼎沸。
仆从们穿梭不息,最后的妆点、仪仗的排列、宾客的迎候,一切都在紧张而有序地进行着。
王府内外,红绸高挂,灯笼成排,连石狮子的脖颈上都系上了硕大的红花,空气中弥漫着檀香和喜庆的炮竹硝烟气味。
闺房内,裴昭雪端坐在梳妆镜前。
数位全福夫人正为她进行着隆重的及笄和上妆仪式。
母亲王妃亲自在一旁看着,眼中含着激动与不舍的泪光。
裴昭雪看着镜中的自己,乌黑的长发被精心绾成高耸的惊鸿归云髻,鬓边插着御赐的九尾朝阳挂珠金凤钗,凤口衔下的珍珠流苏轻摇,映衬着她如玉的肌肤。
眉间贴上赤金花钿,唇上点了鲜艳的胭脂。最后,大红的嫁衣被小心翼翼地捧出。
那嫁衣以最顶级的云锦为底,用金线银丝绣满了繁复的鸾凤和鸣、牡丹团花图案,袖口与裙摆处更是缀以无数细小的珍珠和宝石,在烛光下流光溢彩,华美不可方物。
当这身嫁衣穿在她身上时,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原本就清丽绝伦的裴昭雪,此刻更添雍容华贵,明艳不可方物,仿佛九天玄女降临凡尘。
“我的雪儿……今日真美。”王妃上前,替她理了理并不存在的褶皱,声音哽咽。
裴昭雪握住母亲的手,展颜一笑,那笑容驱散了所有离愁别绪,只剩下对未来的憧憬:“母妃,女儿会幸福的。”
与此同时,白府亦是喧闹非凡。
白砚舟身着大红的状元袍(皇帝特赐,类比驸马规格),更显得面如冠玉,风姿卓绝。
他的右臂伤势已大好,虽不能剧烈活动,但执礼行走已无碍。
太医令白崇景看着儿子,老怀大慰,不断嘱咐着婚礼上的种种礼仪。
吉时到,鼓乐喧天,鞭炮齐鸣。
迎亲的队伍浩浩荡荡地从白府出发,前往镇国王府。
白砚舟骑着披红挂彩的骏马,走在队伍最前,身后是绵延不绝的聘礼和仪仗,引得沿途百姓万人空巷,争相目睹这位“舍身救郡主”的传奇太医的风采。
“来了来了!新姑爷来了!”王府门前,欢声雷动。
经过一系列热闹却又不失庄重的“拦门”仪式(主要由王府的年轻属官和裴昭雪的一些堂兄弟妹负责,出的谜题、对联皆与医药、刑名相关,被白砚舟轻松化解),白砚舟终于得以进入正堂。
在赞礼官的高声唱和下,一对新人于正堂之上,先拜天地,感念造化;再拜高堂,答谢父母养育之恩;最后夫妻对拜,许下白首之约。
每一个动作,都庄重而完美。裴昭雪顶着沉重的凤冠,透过珠帘看向对面同样身着大红、眉眼含笑的男子,心中被一种巨大的、安稳的幸福所填满。
礼成,新郎新娘被簇拥着送入洞房。
洞房设在王府特意修缮一新的“昭华苑”内,处处张灯结彩,红烛高烧,空气中弥漫着香甜的枣子、桂圆、花生的气息。
按习俗,新郎需用秤杆挑开新娘的红盖头,寓意“称心如意”。
当白砚舟用微微颤抖的手(并非伤势,而是激动)轻轻挑起那方大红盖头时,裴昭雪含羞带怯的容颜完全展露在他眼前。
烛光下,她美得惊心动魄,双眸如水,唇若含朱,颊染飞霞。
“昭雪……”白砚舟看得痴了,喃喃唤道。
“砚州。”裴昭雪轻声回应,抬起眼眸,与他深深对视。
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
侍女们抿嘴笑着,送上合卺酒。
两人手臂相交,共饮下这杯象征着同甘共苦、合二为一的酒液。酒味甘醇,却不及彼此眼中情意的万分之一。
随后,侍女们行礼退下,将这片温馨而私密的空间留给了新人。
白砚舟执起裴昭雪的手,两人并肩坐在床沿。
他看着她,目光温柔而坚定:“昭雪,从今往后,你我便是夫妻了。此生,我定不负你。”
裴昭雪靠在他肩头,感受着他身上传来的、令人安心的淡淡药香,轻声却无比郑重地道:“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窗外,月色如水,星河灿烂。
窗内,有情人终成眷属,洞房花烛,春意正浓。这一夜,长安的灯火为他们而亮,传奇的故事,翻开了最温情的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