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雨看着那包粉末，蓝色很特别，像是掺了荧光剂，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他自己藏的？”
“不像。”江牧宇摇头，“抽屉最里面，用一个旧信封包着，像是被人塞进去的。而且我们问了他的同事，没人见过他接触这类东西。”
这时，抢救室的灯灭了。医生走出来，对他们说：“病人醒了，但意识还不太清楚，情绪很不稳定，你们暂时别进去问话。”
戚雨点点头，目光落在抢救室的门上。李辉瑞为什么会注射“蓝月”？
那个写在备课笔记上的化学式是他自己写的，还是别人写的？
那个突然出现又消失的女校工，和这一切有什么关系？
走廊尽头的窗户开着，风灌进来，吹动了窗帘。
戚雨看着窗外的天空，觉得这起看似简单的持刀伤人案，背后藏着一张看不见的网，而他们才刚刚触碰到网的边缘。
“去查查李辉瑞9月7日那天的行踪。”戚雨对江牧宇说，“还有，那个女校工的画像，让目击的老师和学生辨认一下，尽快画出模拟像。”
“好。”江牧宇转身往外走，脚步匆匆。
戚雨再次看向那本备课笔记，指尖轻轻拂过那个红笔写的化学式。
她总觉得，这个潦草的字迹里，藏着解开谜题的关键。
下午2:00，立县公安局刑侦支队会议室
长条会议桌旁坐满了人，烟灰缸里的烟蒂堆成了小山，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倦意，眼底却透着紧绷的锐利。
江牧宇站在投影幕前，手指在遥控器上按了一下，屏幕上跳出李辉瑞的证件照。
他清了清嗓子，声音带着熬夜后的沙哑：“李辉瑞，42岁，立县一中化学老师，教龄18年，档案干净得像张白纸。”
他顿了顿，切换到下一页，是同事和学生的评价汇总。
“同事评价他‘严谨到刻板’，学生说他‘讲课清晰但有点凶’，没任何人提到他和毒品有牵扯，甚至连酒局都很少参加——据说是他妻子去世后留下的习惯，怕喝多了误事。”
坐在角落的老刑警敲了敲桌子：“一个化学老师，突然持刀伤人，还查出了致幻剂，这事儿太蹊跷。会不会是压力太大，自己碰了不该碰的？”
“不太可能。”经侦科的小林推了推眼镜，打开手里的平板电脑。
“我们查了他的银行流水，过去三个月有五笔转账，加起来正好八万块，汇款方都是‘立县宏图商贸有限公司’。”
他把屏幕转向众人。
“这公司我们查了，空壳公司，上个月刚注销，法人信息是伪造的。但这五笔钱很有意思，都是月初到账，每次到账后第三天，李辉瑞的账户就会有一笔固定支出，三千块，转到同一个个人账户——户主叫王秀兰，是市第一医院肿瘤科的住院患者。”
“王秀兰？”戚雨抬眼，“和李辉瑞什么关系？”
“查了，是他妻子的母亲，也就是他岳母。”小林翻着记录，“老太太去年查出肺癌晚期，一直在住院，这笔钱应该是医药费。”
江牧宇皱起眉：“空壳公司给中学老师打钱，还正好在他岳母需要医药费的时候？这钱来得太巧了。”
“会不会是毒资？”有年轻警员插了句嘴，立刻被老刑警瞪了回去。
“不像。”戚雨指尖在桌面上轻轻点着。
“如果是买毒，不会这么规律，而且金额太大。更像是……”她抬眼看向众人，“勒索。”
“勒索？”老刑警坐直了身体，“你的意思是，有人拿东西要挟他，这八万块是封口费？”
“或者是报酬。”戚雨调出李辉瑞手臂针孔的特写照片，投到屏幕上。
“大家看这个针孔位置——左臂肘窝内侧，靠近肱动脉。这个位置自己注射难度极大，角度和力度都不好控制，更可能是他人操作。”
她顿了顿，声音更沉：“结合他体内的‘蓝月’成分，我怀疑是有人强行给他注射毒品，让他产生依赖，再以此要挟。”
“谁能在学校里给一个老师注射毒品？”小林咋舌。
“老师办公室人来人往，教室更不可能……”
“如果对方也是学校里的人呢？”
戚雨的目光扫过在场众人，“或者，是能轻易接近他的人。”
她脑海里又浮现出那个推着清洁车的神秘女人——口罩，帽子，低头擦墙的动作……太刻意了，像是在观察现场，又像是在销毁什么。
江牧宇忽然开口：“技术队那边有新发现，上午在清洁车的水桶里，检测出微量的‘蓝月’残留物，和李辉瑞血液里的成分一致。”
“那女校工！”年轻警员惊呼出声。
“还不能确定是她，但可能性很大。”
江牧宇切换到监控截图，画面模糊，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蓝色身影。
“学校门口的监控拍到她早上七点五十进的校门，说是来做日常清洁，登记姓名是‘刘芳’，但我们查了学校的临时工档案，根本没有这个人。”
老刑警摸了摸下巴：“看来这女的有问题。小江，你让人拿着截图去周边问问，看看有没有人见过。”
“已经安排了。”江牧宇点头，转向戚雨，“你刚才说需要李辉瑞的行踪轨迹？”
“对，最近一个月的，越详细越好。”戚雨站起身，“特别是记录上的那天，他的备课笔记上出现了‘蓝月’的化学式，那天很可能发生了什么。”
散会后，众人各司其职，会议室很快空了下来。
江牧宇收拾着文件，见戚雨还在盯着屏幕，走过去递了杯热水：“在想‘蓝月’和‘蛇刃’的关系？”
“嗯。”戚雨接过水杯，指尖传来暖意。
“太巧合了。”戚雨喝了口热水。
“对了，李辉瑞的手机恢复得怎么样了？”
“技术队在弄，他设了复杂密码，估计还要两小时。”江牧宇看了眼表，“我陪你去学校看看？”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