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的空气仿佛被淬了毒，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阴冷的算计。
王瑞靠在床头，缠着绷带的手指死死抠着床单，眼神里翻涌着报复的欲望：“哥，寻常手段肯定奈何不了他，那家伙连蘑菇弹都不怕，明着来就是找死。
你说，到底怎么才能让他疼？
让他跪地求饶？”
王祥坐在对面的椅子上，指尖在膝盖上轻轻敲击，发出规律的轻响，像是在掂量着什么。
半晌，他抬起头，眼底掠过一丝狠戾：“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他不是在乎浩瀚集团吗？
不是身边围着几个女人吗？还有……
听说他父母还在老家住着，普普通通的人家，没什么护卫。”
王瑞的眼睛瞬间亮了，像是找到了宣泄口：“你的意思是……
对他身边的人下手？”
“不然呢？”
王祥冷笑一声，“他张浩不是能耐吗？不是能接蘑菇弹么？
我倒要看看，他能不能同时护住所有人。”
“可怎么下手才能神不知鬼不觉？”
王瑞追问，“他那么厉害，万一被发现了……”
“笨。”
王祥鄙夷地看了他一眼，“咱们不用自己动手，找些见不得光的人。
制造几场‘意外’——
比如过马路时被失控的卡车撞了，家里突然走水失火，或者煤气泄漏、高压电短路……
怎么像意外，就怎么来。”
他掰着手指，一个个说出阴毒的计划：
“车祸最方便，找个酒驾的司机顶罪，事后给笔钱让他坐牢；
火灾更容易，深夜扔个燃烧瓶，等消防队到了，什么都烧干净了；
煤气中毒更隐蔽，悄悄拧松阀门，神不知鬼不觉……”
王瑞听得浑身发冷，却又抑制不住地兴奋，连连点头：“对！
就这么办！
让他眼睁睁看着在乎的人出事，却查不到是咱们干的，这种无力感，比杀了他还难受！”
胡雪梅坐在一旁，起初还有些犹豫，但一想到儿子受的罪，心也硬了下来：“祥儿想得周到，只是……
找谁来做这些事？
得找些嘴严、手狠的，不能留下任何把柄。”
“我早有主意。”
王祥站起身，走到窗边，拨通了一个号码，“让擎天煞到医院来一趟，就说我有笔大生意找他。”
电话那头应了一声，很快挂断。王瑞好奇地问：“擎天煞？
就是那个魔都斧头帮的老大？
听说他手下有不少亡命徒。”
“就是他。”
王祥嘴角勾起一抹算计的笑，“斧头帮想在魔都扩地盘，一直想找个靠山。
咱们王家就是他的靠山——
只要他把这事办漂亮了，以后魔都的地下世界，就有他一半的话语权。”
不到一个小时，病房门被推开，一个穿着黑色唐装的壮汉走了进来。
他约莫四十岁，身材魁梧，脸上一道从眉骨到下巴的刀疤，让原本就凶悍的五官更添了几分戾气，正是斧头帮的帮主，擎天煞。
看到病床上憔悴不堪的王瑞，擎天煞愣了一下——
几天前在酒会上见过，那时的王瑞还是个不可一世的纨绔，怎么短短几日就成了这副模样？
但他不敢多问，连忙躬身行礼，语气恭敬：“王大公子，不知唤小的来，有何吩咐？”
王祥示意他坐下，开门见山：“擎天帮主，我找你来，是有笔生意想跟你谈。”
“公子请讲。”
擎天煞欠了欠身，心里却在打鼓——
王家这样的大人物，突然找自己这个混黑道的，绝不会是小事。
“我要你杀几个人。”
王祥的声音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擎天煞心里咯噔一下，脸上却不动声色：“不知是哪路人物？
只要公子一句话，小的保证办得干净利落。”
“第一个，张建国，俞婉婷，住在越省山顶别墅。”
王祥缓缓说出名字，“第二个，浩瀚集团的杨妮、陆雨蝶、刘菲菲、沈碧瑶……”
“等等！”
擎天煞猛地站起来，刀疤脸瞬间变得煞白，“公……公子，您说的张建国、俞婉婷……是不是张浩的父母？
还有那些女人……
都是张浩身边的人？”
王祥挑眉：“怎么？
有问题？”
“问题大了！”
擎天煞的声音都在发颤，额头上瞬间冒出冷汗，“公子，您疯了吗？
那可是张浩啊！
能硬接蘑菇弹的修真者！
网上都说他一个眼神就能杀人，我这点三脚猫功夫，在他面前就是蝼蚁啊！”
他连连摆手，语气带着哀求：“您就饶了小的吧！
这种事我真不敢干！
我怕还没动手，自己的脑袋就搬家了，斧头帮上下也得跟着陪葬啊！”
“你怕他？”
王瑞突然坐起来，指着擎天煞怒吼，“你就不怕我王家吗？！”
他猛地一拍床板：“我父亲是内阁次辅！
炎国的副宰相！
只要我王家勾勾手指，就能让你斧头帮在魔都彻底消失！
别说扩地盘，你连条活路都没有！”
擎天煞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两边都惹不起——
一边是能瞬间捏死他的修真者，一边是权倾朝野的王家。
他咬着牙，额头上的青筋突突直跳：“公子，这……
这不是小的不肯帮忙，实在是……实在是张浩太可怕了啊！”
“可怕？”
王祥冷笑一声，走到他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带着威胁，“你觉得，拒绝了我，你能活得比现在久？”
他凑近擎天煞的耳边，声音压得极低：“事成之后，我让我父亲给你批一块地，就在黄浦江边，够你斧头帮洗白上岸，做正经生意。
要是办砸了……
或者你敢泄露半个字，后果你清楚。”
一边是灭顶之灾，一边是滔天富贵。
擎天煞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刀疤脸扭曲着，显然在做着痛苦的挣扎。
胡雪梅在一旁煽风点火：“擎天帮主，富贵险中求。
这么好的机会，错过了可就没了。
再说了，那张浩再厉害，还能未卜先知？
只要做得干净，谁能查到是你干的？”
擎天煞闭上眼睛，又猛地睁开，眼神里闪过一丝决绝——
在魔都混了这么多年，他比谁都清楚，得罪王家，他死得更快。
“好……”
他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我干！
但我有条件——
事后，公子必须兑现承诺，而且……这事绝不能牵扯到我斧头帮。”
“没问题。”
王祥满意地笑了，“我要的是‘意外’，不是仇杀。
只要做得像模像样，谁也查不到你头上。”
擎天煞点点头，不再多言，转身匆匆离开了病房。
他的背影有些踉跄，像是背负了千斤重担。
病房里，王瑞看着他的背影，露出了报复的快意：“哼，我就不信治不了他！”
王祥也松了口气，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车水马龙：“等着吧，用不了多久，张浩就会知道，什么叫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