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别生气了好不好？”方祁安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换了一种说法央求道。
“知错了吗？”季晏礼将手从方祁安的耳垂处挪到了脸上，他轻轻的拂过方祁安的脸庞，声音听不出起伏。
方祁安乖乖点头。
季晏礼微挑眉尾，“哦？那你说说，自己错哪了？”
方祁安略微思考了一番，轻声回答：“我不应该和其他人举止，举止过近。”
说完，方祁安又抬眸去看季晏礼。
季晏礼没有说对，或是不对，他只是定定的看着方祁安。
“季先生，我以后不会了，我会和他们保持距离的。”方祁安想了想又补充道。
“你还记得，你是谁的人吗？”季晏礼忽然问道。
方祁安点头，“记得，我是季先生的人。季先生，我错了，以后不会了。”
方祁安乖乖认错，态度十分良好。
对于方祁安的表现，季晏礼是满意的，方祁安一向乖顺，这些年来，方祁安从未在他的面前使过小脾气，甚至连撒娇式的发脾气都没有，他一直是那么的懂事听话。
季晏礼微微叹了口气，心想：算了吧，看在这么乖的份上，别太严厉了。
“这次的事情，我确实不太高兴，念及你是初犯，我就不重罚你了。倘若再有下一次，我可就不会轻饶了，知道吗？”季晏礼声音微沉，手上的动作也重了一些。
“知道了，我记住了。”方祁安嘴笨，但脑子反应并不算迟钝，他很快就能够判断出如何回答会让季晏礼更满意。
“不过，做错事总是要罚一罚的，这样才好长记性。”季晏礼说完，一翻身将方祁安也翻了一个面。
“季先生。”方祁安有些心慌，连声音都带着颤音。
“嘘！”季晏礼伸出一根手指放到了嘴边，接着又将方祁安的两只胳膊向上抬了起来。
方祁安意识到季晏礼要做什么，连忙央求，“季先生，可不可以不要b帮着？我保证不放下来。”
季晏礼停下了要去拿东西的动作，低头看向身下的人。
“会有痕迹，露出来……不太好。”方祁安解释。
“怎么，担心周翊那小子看到？”季晏礼神色未变，但眸色已经沉了下去。
方祁安求生欲上线，连忙摇头否认，“不是的！不是的！我和他真的没关系，我只是……”
方祁安眼里顿时蓄满了泪水，也不知道是委屈的，还是被吓到了。
“哭什么？我又没说你什么。”季晏礼抬起一只手，为方祁安轻轻的擦掉了眼泪。
“季先生，我和他真的只是普通朋友，你相信我。”方祁安带着哭腔说道。
季晏礼不轻不重的“嗯”了一声，接着又轻轻的吻了吻方祁安的双眸。
“安安，你要时刻记着自己的身份，这段关系只能由我说结束。
倘若真的有一天，你背叛了我，我保证，无论是你还是那个人，不仅在这行待不下去，就算退圈了，我也不会放过。
我的手段，你是知晓的。所以，不要做傻事，否则别怪我到时候不念旧情。听明白了吗？”
季晏礼的声音完全可以算得上是温和，但是传入方祁安的耳朵里后，几乎是将一缕寒意一起带了进去。
方祁安的身体不由得一抖。
“听，听明白了，听明白了。”方祁安颤声重复道。
“抖什么？难道是……你已经背叛我了？”季晏礼眸色一紧。
“没有！没有！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方祁安慌乱的摇头，整个人再次被吓哭。
“别哭，我相信你。”季晏礼再次抬起手为方祁安擦了擦眼泪。
方祁安吸了吸鼻子，整个人已经吓懵圈了，他从未见过这个样子的季晏礼。
季晏礼吻了吻方祁安的眼睛，嘴上哄着“别哭”，手上的动作却一刻也没停。
由于刚刚的那次攻势太猛烈，方祁安整个身体都条件反射的有些抖。
“别害怕，放轻松。”季晏礼感受到怀里人的颤抖，声音和缓的哄道。
在方祁安几近崩溃的时刻，季晏礼再次问出了那个问题——你是谁的人？
方祁安意识渐渐涣散，但依旧回答了季晏礼——我是……季先生的人。
季晏礼扬了扬嘴角，“真乖！”
这一夜太过漫长，是方祁安过得最漫长的一夜。
看着怀里不停抖动的人，季晏礼终于大发慈悲的放过对方了。
“好了，好了，结束了，睡觉吧。”季晏礼将人紧紧搂在怀里，温声哄道。
方祁安的记忆都是碎片，连同他自己，也已经碎成了星星。
方祁安再次醒过来时，天已大亮，他缓缓动了动脑袋，试图通过阳光判断时间。
他的身体动不了了，是字面意义上的动不了了。
此时此刻，方祁安的记忆开始逐渐回笼，也终于有时间可以好好复盘一下昨晚的事情了。
方祁安当然不会认为季晏礼生气是因为吃醋，他将季晏礼的生气归结于是——季晏礼不喜欢自己的东西被其他人触碰。
是的，对于季晏礼来说，他只是一个物件而已。
是啊，他是季晏礼的“金丝雀”，可不就是一个物件吗？
方祁安并没有多少伤心难过，他早已认清了这一点。对于季晏礼，他并没有多少不切合实际的幻想。
他从未幻想过季晏礼会爱上他，会永远爱他一个人，会与他在一起一辈子。
方祁安只是想尽可能的多陪着季晏礼几年，此生能够陪季晏礼走一段路，还了季晏礼对他的恩情，他已经很知足了。
如果季晏礼能够对他再有几分喜欢，他就更知足了。
至于其他的……方祁安并不妄想。
他一向很有自知之明。
“醒了？”一道声音从门口传来。
方祁安闻声看了过去。
“来，先喝点水。”季晏礼扶着方祁安坐了起来，又喂对方喝了一些水。
“不舒服？”季晏礼问。
方祁安很诚实的点了点头，岂止是不舒服，简直是痛到四分五裂。
方祁安觉得，古代的“车裂之刑”大概也不过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