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远方的移动作战指挥车里，同样是一片寂静。
所有人都盯着大屏幕上那不可思议的弹道回放，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许野呆滞了半晌，猛地一拍大腿，爆了句粗口。
“我靠！这小子是物理系的博士生吗？这弹道算得……绝了！”
“这他娘的是拿炮弹当台球打啊！”
……
649舰，舰桥。
林恒对周围的目光熟视无睹，他把驾驶任务交给了还在震惊中的李响。
“李响，接手驾驶，全速前进，保持航线。”
“啊？哦……是！”李响如梦初醒，连忙应道。
林恒则走到通讯席前。
“监测员，报一下剩余敌舰代号。”
“报告舰长！剔除已判定淘汰的，海域内剩余8艘！分别是478、741、542、322、883……”
林恒听完，直接拿起通讯器。
“给我接通478舰，韩舰长。”
几秒后，一个略带沙哑的声音传来：“哪位？”
“老韩，是我，林恒。”
“林恒？”对面的韩舰长明显愣了一下，“你小子找我干嘛？想跟我单挑？”
“别废话。”林恒开门见山，“你我中间卡着741和542，我们合作，先把他们干掉，怎么样？”
韩舰长沉默了。
他当然也想干掉中间的苍蝇，但……
“林恒，你当我傻？我后面还跟着322和883！我一开火，他们肯定捅我屁股！”
“瞻前顾后还打什么仗？”林恒的声音冷了下来。
“机会就这一次，他们现在注意力都在我们身上，你我联手，一分钟之内就能解决。干不干，一句话！”
韩舰长在那边咬着牙，呼吸声很重。
几秒后，他像是下了巨大的决心。
“……干了！怎么配合？”
“听我口令，我先开火，你补炮。”
“好！”
林恒挂断通讯，立刻下令：“主炮，目标741！发射！”
轰！
649舰率先开火。
几乎是同时，478舰的炮火也紧随其后。
“命中！741舰失去动力！”
林恒看也不看战果，再次下令。
“目标542！再补一发！送他们回家！”
又一轮齐射，741和542两艘舰船，瞬间变成了海面上的两团烟火。
然而，就在此时，478舰上警报大作！
韩舰长焦急的吼声从公共频道传来。
“妈的！322和883动手了！他们朝我开火了！”
雷达上，478舰开始疯狂规避，狼狈地躲避着来自后方的炮火，并且下意识地朝着649舰的方向靠拢。
李响眼神一亮，激动地喊道。
“舰长！478过来了！好机会！干掉他！干掉他我们就稳了！”
这是演习的铁律，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干掉一个，就少一个对手。
韩舰长刚刚还和他们并肩作战，但此刻，他就是最好的靶子。
林恒却一言不发，只是静静地看着屏幕上，那艘正在被两艘敌舰追着打的478舰。
李响不解地看着他。
就在李响以为林恒要错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时，林恒终于开口了。
他的命令，却让所有人再次愣住。
“目标，322、883。”
“双发齐射。”
“给我把他们敲掉！”
两枚炮弹，带着雷霆万钧之势。
呼啸着越过瑟瑟发抖的478舰，精准地砸在了它身后那两艘穷追不舍的战舰身上！
轰！轰！
世界清静了。
通讯器里，传来了韩舰长带着劫后余生和浓浓感激的颤抖声音。
“林恒……谢了！这个人情，我老韩记下了！”
林恒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切断了通讯。
李响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把满肚子的疑问咽了回去。
他看着自己舰长的背影，忽然觉得，自己好像从来没有真正看懂过他。
......
指挥中心里，气氛有些微妙的凝滞。
大屏幕上，代表着各艘舰船的光点，在经过一轮惨烈的厮杀后，只剩下了孤零零的几个。
王司令端着他那标志性的搪瓷茶杯，吹了吹热气，目光却没有离开屏幕分毫。
“好了，海上的苍蝇清得差不多了，都说说吧，接下来会怎么发展？”
许野第一个开口，他指着屏幕上两个正朝着地图边缘岛屿狂奔的光点.
语气里带着几分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轻松。
“报告司令，这两艘已经彻底躺平了，典型的缩圈跑毒战术，准备苟到登岛阶段再说了。”
“嗯。”王司令点了点头，“那剩下的呢？478，678，987，还有……我们的主角，649。”
一直沉默的政委推了推眼镜，沉声道。
“韩舰长我了解，老韩那性格，宁折不弯。”
“他不会坐等登岛的，他要在海上堂堂正正分个胜负。”
“现在他被678和987隐隐包夹，依我看，他会主动出击，打破僵局。”
旁边年轻的参谋立刻接话，他的目光却锁定在代表林恒的那个光点上。
“政委说的对，但最大的变数还是林恒。他现在的位置最有利，完全可以置身事外，坐山观虎斗。等韩舰长他们打得两败俱伤，他再开过去收人头，或者干脆直接登岛，这把就稳了。”
“这倒是很符合演习的利益最大化原则。”许野摸着下巴，表示赞同。
“利益最大化？”王司令放下茶杯，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那小子要是真懂什么叫利益最大化，刚才就不会救韩舰长了。”
“都看仔细了，好戏，才刚刚开始。”
……
478舰的舰桥里，气氛压抑得能拧出水来。
韩舰长铁青着脸，死死盯着雷达屏幕。
屏幕上，987和678两个光点，一前一后，像两只阴冷的毒蛇，将他的478舰夹在中间，让他动弹不得。
“妈的！”韩舰长一拳砸在控制台上，“欺人太甚！”
“舰长，我们现在怎么办？被他们卡着位置，太被动了！”大副焦急地问。
怎么办？
凉拌！
韩舰长粗重地喘着气，胸口剧烈起伏。
跑？
往哪跑？前面是987，后面是678，旁边还有个看戏的林恒。
他韩舰长，今天就要被人当猴耍了？
不！
他欠林恒一个人情，但他的尊严，得自己打回来！
“在海上解决他们！”韩舰长眼中迸射出凶狠的光，“老子不玩登陆那套虚头巴脑的！”
他猛地指向雷达：“987和678那俩舰长，出了名的面和心不和，都想让对方上去送，自己捡便宜。我们就利用这一点！”
“命令！战术减速！”
“把987那条疯狗，给老子放近了打！”
嗡——
478舰的速度骤然放缓，这个反常的举动，立刻让987舰的舰长嗅到了血腥味。
“开炮！”
几乎没有犹豫，987舰率先发难！
“反击！”韩舰长咆哮道。
两艘战舰瞬间在海面上展开了激烈的对轰，炮火交织，水柱冲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