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恒摆摆手：“都是一个训练营的，没什么。”
刘天咬了咬嘴唇，抬眼看他。
“我知道，考核名额就那么几个，我们都是竞争对手。”
“但今天这事，我记下了。”
她顿了顿，语气又恢复了往日的强硬。
“不过你别多想！我不会手下留情的！该抢的名额，我一个都不会让！”
说完，她转身就走，脚步还有点急。
林恒看着她气势汹汹的背影，有点想笑。
这姑娘，还挺有意思。
他推开宿舍门，一股热浪夹杂着汗味和泡面味就扑面而来。
“我靠！回来了！”
“恒哥！快过来复盘复盘！”
李响正光着膀子坐在桌子前，看到林恒，激动地挥舞着手里的筷子。
郝诚也凑了过来，一脸的八卦。
“恒哥，我们可都看见了啊。”
“东海舰队那朵带刺的玫瑰，在楼下跟你说悄悄话呢。”
“什么情况？有奸情？”
李响挤眉弄眼地接话：“哎呀，这波是梦幻联动啊！”
“我们南海舰队的王牌，拐跑了东海舰队的门面担当！”
林恒懒得理他们，把空啤酒罐扔进垃圾桶，随口道：“人家来道谢的。”
“切——”
两人异口同声，拖长了调子，满脸都写着“我信你个鬼”。
“道谢需要脸红吗？道谢需要跑那么快吗？”郝诚吐槽道。
“行了行了，说正事。”李响把话题拉了回来，表情严肃起来。
“恒哥，那个易中……也太猛了吧？”
“我感觉他一拳能把牛打死。”
郝诚心有余悸地点头：“真的，他站在那儿，我腿肚子都转筋。那气场，绝了。”
“恒哥，你到底怎么练的？”
李响凑到林恒面前，眼睛亮晶晶的。
“教我们两手呗？独家秘诀什么的！”
“对对对！传授点经验！”郝诚也跟着起哄。
宿舍里其他几个组员也纷纷围了过来，满眼期待地看着林恒。
今天林恒那一拳，彻底把他们给镇住了。
林恒被他们围在中间，有些无奈。
他拿起毛巾擦了擦汗，环视了一圈。
“没什么秘诀。”
他开口，声音不大，却让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我跟你们一样，也是学员。”
“教官教的东西，大家都听见了。训练内容，大家也都在做。”
李响不死心：“可效果不一样啊！我们累死累活打沙袋，沙袋动都不动。你一拳过去，好家伙，直接给干报废了！”
林恒看着他，认真地说道：
“那你们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不一样？”
“教官让你们练拳，不是让你们用蛮力去砸。”
“腰、胯、肩、臂，怎么发力？力道怎么穿透过去？你们想过吗？”
“我给不了你们什么秘诀。”
林恒把毛巾搭在脖子上。
“这种东西，得靠自己去悟。”
“悟不出来，我教再多也没用。”
“自己多练，多想。路，得自己走。”
一屋子的人都沉默了。
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若有所思。
东海舰队的宿舍里，气氛压抑得能拧出水来。
几个组员垂头丧气地坐在床边，有人默默擦拭着装备，有人盯着地面发呆。
刘天坐在自己的铺位上，拳头攥得死紧，手背上青筋毕露。
她脑子里一遍遍回放着白天考核的画面，每一个失误都清晰得让她抓狂。
“妈的。”
角落里，一个沙哑的咒骂声打破了沉闷。
是刘桦。
他一条胳膊还吊着绷带，脸色有些苍白，但眼神里全是烧着的火。
“就这么算了？”
他站起来，因为动作太大，牵动了伤口，疼得他龇牙咧嘴。
“我们东海舰队，什么时候这么窝囊过？”
没人说话，但所有人的头都抬了起来，看着他。
“考核还没结束！”
刘桦的音量拔高，在不大的宿舍里回荡。
“名额是要靠抢的！不是靠别人让的！”
“林恒是帮了我们，但那是他的人情，不是我们认输的理由！”
“不想被人在背后戳脊梁骨，就都他妈给我动起来！”
他指着门口。
“训练场，现在！”
刘天猛地站起身，二话不说，抓起毛巾就往外走。
其余组员对视一眼，也全都站了起来，眼里的颓丧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狠劲。
“走！”
“干他娘的！”
“为了东海，为了天姐，拼了！”
林恒那句“路，得自己走”彻底点燃了整个训练营。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透，训练场上就挤满了人。
每个人都憋着一股劲，往死里练。
呐喊声、拳头击打沙袋的闷响、器械的碰撞声，汇成了一首狂暴的交响曲。
“腰胯发力！穿透！恒哥说的是穿透！”
李响一边嘶吼，一边对着沙袋猛捶，汗水顺着他光着的膀子往下淌。
郝诚也没了平日里八卦的闲心，咬着牙做着负重深蹲，脸都憋红了。
不远处，一个南海舰队的组员胳膊上缠着纱布。
纱布已经被汗水浸透，隐隐还能看到血色。
他每一次出拳，眉头都会痛苦地拧成一团。
汗水渗进伤口，那种钻心的疼让他的肌肉都在发颤。
但他没停。
一下。
又一下。
终于，他像是受不了那湿漉漉的束缚，猛地停下来。
在所有人惊讶的注视下，他一把扯掉了手臂上浸透汗水的纱布，随手扔在地上。
纱布下的伤口有些狰狞。
他看都没看一眼，深吸一口气，再次对着沙袋挥出了拳头。
这一幕，被不远处的刘天和刘桦尽收眼底。
两人都愣住了。
他们看到了那个组员脸上因为剧痛而扭曲的表情，更看到了他眼神里那种不肯服输的疯狂。
刘天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擦伤，突然觉得有点可笑。
刘桦也沉默地看着自己吊在胸前的胳膊。
下一秒，他一言不发，开始解自己的绷带。
一圈，一圈，动作不快，但异常坚定。
“你疯了？”旁边一个东海的组员想阻止。
刘桦没理他，直到把整条胳膊都解放出来，才活动了一下肩膀，重新摆出了格斗的架势。
刘天看着他，又看了看那个南海的组员，深吸一口气，也撕掉了自己手上的创可贴。
这点小伤，算个屁。
整个训练场的气氛，因为这几个“疯子”变得更加火爆。
内卷？
那就卷到天上去！
郝诚累得瘫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看着周围这群打了鸡血的变态，感觉自己快不行了。
“我跟你们说个事儿啊。”
他缓过一口气，对着旁边的李响和几个组员神神秘秘地开口。
“你们知道咱们这个训练营，打沙袋的最高纪录是谁创造的吗？”
“谁啊？”李响好奇地问。
“十年前！”郝诚竖起一根手指，“当时的王牌学员，邓庆上校！”
“他一个人，站在这排沙袋前。”郝诚指着那一长排沉重的沙袋。
“一拳一个，一口气，打飞了十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