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六章:执法殿介入,王腾党羽受罚
黑岩殿内,长明灯幽光摇曳。
冷凝那句“罪加一等”仿佛仍在空气中震荡,刘姓执法弟子躬身领命后,立即转身调配人手。执法殿的齿轮一旦转动,便展现出令人心悸的效率。
不过半个时辰,三队黑衣执法弟子如夜枭般悄无声息地离开大殿,分别扑向洞府司、青霞峰丙区三号灵脉节点,以及翠微峰王厉一脉弟子常聚的几处场所。
与此同时,一道紫衣身影御剑而起,直往主峰后山更深处的“断罪崖”方向而去——那里是执法殿李长老清修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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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府司值房内,那名年轻执事弟子周明坐立难安。他第三次起身走到窗边,望向执法殿方向的黑岩殿顶,手心尽是冷汗。
“周师弟,何必如此慌张?”一个略显阴柔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周明浑身一颤,转头看去,只见一名身着内门青袍、面容白皙的弟子缓步而入,正是王腾身边最得力的智囊——吴清。此人修为虽只练气四层,但心思缜密,善谋略,是王腾党羽中真正的“大脑”。
“吴师兄!”周明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执法殿那边……杨奇那小子真的去告了!我、我留在节点处的闭灵符残渣怕是还没清理干净……”
吴清抬手止住他的话,慢条斯理地走到案几前,自顾自倒了杯灵茶:“慌什么?一点残渣能说明什么?你就说巡查时发现节点异常,为防止灵气泄露暂时封闭检查,事后忘了及时上报便是。执法殿还能因此定你重罪?”
“可、可那杨奇指认我故意刁难,还牵扯到王腾师兄……”周明声音发颤。
吴清抿了口茶,眼底闪过一丝冷意:“你有证据证明是王腾师兄指使的吗?没有证据,便是诬告。况且——”他放下茶杯,声音压低,“你以为李长老会为了一个外门弟子,真的大动干戈得罪王厉长老?”
话音刚落,值房外脚步声骤响。
三名黑衣执法弟子已然立在门口,为首之人面容冷峻,腰间银牌上刻着一个“执”字。
“洞府司执事弟子周明?”冷峻弟子声音无波。
周明脸色煞白,下意识看向吴清。吴清却已起身,脸上挂着温和笑意:“几位执法殿的师兄,不知何事——”
“无关人等,退开。”冷峻弟子看都不看吴清,目光锁定周明,“奉执法殿李长老令,带周明前往执法殿问话。另,洞府司丙区三号灵脉节点相关记录、近期巡查名录,全部封存带走。”
话音落地,另外两名执法弟子已步入值房,开始有条不紊地查封玉简、卷宗。
吴清脸上的笑容僵住,他没想到执法殿动作如此之快,更没想到直接抬出了李长老的名号。这位以“铁面”着称的金丹长老,可是连宗主的面子都敢驳的!
“几位师兄,此事或许有些误会……”吴清还想周旋。
冷峻弟子终于瞥了他一眼:“你是王腾师弟身边的吴清吧?正好,执法殿也有几个问题要问你,一同走一趟。”
吴清瞳孔微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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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霞峰丙区,灵脉节点处。
两名执法殿弟子正在仔细勘查。其中一人手持一面青铜古镜,镜面映照下,节点阵法外壳上残留的灵力痕迹纤毫毕现——三道不同的灵力气息交织缠绕:一道属于阵法本身,一道微弱却顽固地嵌在闭灵符残渣中,还有一道……来自数日前在此逗留过的某个身影。
“灵力溯源镜显示,第三道气息与洞府司周明身上采集到的样本,相似度九成七。”持镜弟子沉声道。
另一名弟子则蹲下身,以特制的“显形粉”洒在节点周边地面。淡金色的粉末飘落,几处极淡的脚印轮廓逐渐显现——并非一人,而是两人!
“脚印深度、间距分析,一人修为约练气三层,应是周明;另一人……修为至少在练气五层以上,身形较周明高大,且鞋底纹路特殊,带有‘翠竹迎风’的暗纹。”
两名执法弟子对视一眼。
翠竹迎风纹,那是翠微峰精英弟子常备的“青筠履”独有的标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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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罪崖,听涛阁。
紫衣冷凝垂手立于阁外廊下,静候召见。
阁内传来低沉的声音:“进来吧。”
冷凝推门而入。阁中陈设简单,一桌一椅一蒲团而已。蒲团上坐着一名灰袍老者,面容清癯,双眼闭合,仿佛与周围岩石融为一体。正是执法殿三大金丹长老之一的李忘生。
“师叔,外门弟子杨奇所报之事,证据基本确凿。”冷凝言简意赅,将调查情况一一禀明。
李忘生缓缓睁眼,那双眼睛不见浑浊,反而清澈得仿佛能洞穿人心:“闭灵符残渣、灵力痕迹、特殊脚印……都是旁证。可能直接证明主使者?”
冷凝摇头:“周明咬定是自己疏忽,吴清则一问三不知。至于那穿青筠履之人……翠微峰练气五层以上的弟子,有十七人,皆称当日不在现场。”
“都在玩这套。”李忘生语气平淡,却让周遭空气都冷了几分,“以为没有铁证,老夫就不敢动?”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窗外云海翻腾,崖下深不见底。
“修仙之道,首重心正。心不正,则道不纯。这些年在宗门里搞派系倾轧、打压异己的风气,是该刹一刹了。”李忘生转身,目光如剑,“周明滥用职权,私自关闭灵脉节点,干扰弟子修炼,事实清楚,按门规第三百二十七条,废去修为,逐出宗门。”
冷凝神色不变:“那吴清及背后之人?”
“吴清参与谋划,但无直接证据,杖三十,罚贡献点五百,禁足三月。”李忘生顿了顿,“至于王腾……小比在即,现在动他不妥。但此事因他而起,他门下党羽受罚,便是对他的敲打。你去传话给王厉,让他管好自己的徒子徒孙。若再敢用这等下作手段,下次老夫亲上翠微峰拿人。”
“是。”冷凝躬身。
“另外,”李忘生看向冷凝,“那个叫杨奇的小子,倒有点意思。遇事不蛮干,知道借势;反击不拖沓,直击要害。外门中难得有这般心性。你多留意,若真是可造之材,小比后不妨给他个机会。”
冷凝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恢复平静:“弟子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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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执法殿广场。
黑压压聚集了数百弟子。广场中央高台上,周明被缚灵索捆缚,跪在地上,面如死灰。吴清立于一侧,脸色苍白,但腰杆还挺得笔直。
李忘生并未亲临,主持惩处的是执法殿一位筑基后期的执事。他当众宣读了周明的罪状与处罚决定,声音通过扩音阵法传遍全场:
“……弟子周明,玩忽职守在前,滥用职权在后,为私怨擅闭灵脉,干扰同门修行,更于小比前夕行此龌龊之举,其心可诛!依门规,废去修为,即刻逐出山门!”
“不——!”周明嘶声惨叫,却被两名执法弟子死死按住。
执事长老面无表情,一指点出,正中周明丹田。只听一声闷响,周明周身灵力如潮水般溃散,整个人肉眼可见地萎靡下去,瞬间仿佛苍老了二十岁。曾经练气三层的修为,化作乌有。
台下弟子鸦雀无声,不少人心生寒意。修为被废,在这弱肉强食的修真界,几乎等同于判了死刑。
“弟子吴清,虽无直接证据证明参与谋划,但事发前后言行可疑,与周明过从甚密,难脱干系。杖三十,罚贡献点五百,禁足三月,以儆效尤!”
刑杖落下,实打实地击在吴清背上。他咬紧牙关,一声不吭,但眼中那抹怨毒却深深刻进了骨子里。三十杖毕,他后背衣衫尽碎,血肉模糊,却依然强撑着站立,被执法弟子拖了下去。
惩处完毕,执事长老环视全场,声如洪钟:“宗门立足,首重规矩!修炼资源,依规分配!私下倾轧,阴谋算计,乃修行大忌!今日之罚,望所有弟子引以为戒!再有犯者,严惩不贷!”
人群渐渐散去,议论声四起。
“真废了……周明这辈子完了。”
“执法殿这次动真格的了!”
“听说李长老亲自下的令……”
“杨奇这下把王腾他们得罪死了,小比可有热闹看了。”
“不过话说回来,杨奇也够狠的,直接捅到执法殿,一点余地不留。”
“换我我也捅!都要小比了断我灵气,这是要毁人道途啊!”
青霞峰方向,杨奇立于洞府前的平台上,远远望着执法广场的方向。他神识强大,虽隔数里,却能清晰感知到那里的灵力波动与肃杀气氛。
石磊和林风站在他身旁,脸上既有解气,又带着担忧。
“杨师兄,周明被废,吴清受刑,真是大快人心!”石磊握拳道。
林风却皱眉:“可这样一来,王腾那边怕是恨死我们了。小比擂台上,他们定然会疯狂报复。”
杨奇收回目光,神色平静:“没有此事,他们就会放过我们吗?”
林风一怔。
“从我们入门那天起,从我与赵昆结怨那刻起,这梁子就解不开了。”杨奇转身走回洞府,声音随风传来,“修真路上,退让换不来尊重,唯有实力,才是唯一的道理。他们恨,就让他们恨。小比擂台上,我会用拳头告诉他们——阴谋诡计,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不堪一击。”
洞府石门缓缓关闭。
石磊和林风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燃烧的战意。
是啊,既然避不开,那便战!
而此刻,翠微峰某处奢华洞府内,王腾一掌拍碎了整张白玉案几。
“杨奇……执法殿……”他俊朗的面容因愤怒而扭曲,“好,很好!你以为借执法殿的势就能压我?小比擂台,生死不论!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绝望!”
他身后,几名党羽弟子噤若寒蝉。
只有角落阴影里,一个始终沉默的身影缓缓抬头,露出一双平静无波的眼睛。那是韩立,不知何时,他也出现在了这里。
“王师兄,息怒。”韩立声音平淡,“小比在即,心浮气躁乃是大忌。杨奇既然想靠实力说话,那便用实力碾压他便是。到时候,众目睽睽之下将他打落尘埃,岂不是比暗中算计更痛快?”
王腾深吸几口气,勉强压下怒火:“韩师弟说得对。吴清不在,这几日你多费心,帮我盯着杨奇那边的动静。小比抽签,想想办法……”
韩立微微颔首,重新隐入阴影。
山雨欲来,风已满楼。
执法殿的雷霆手段暂时震慑了宵小,却也如同在平静湖面投下巨石,激起的涟漪正化作暗流,向着三日后的外门小比汹涌汇聚。
而在那漩涡的中心,青衫少年闭目盘坐,周身隐隐有巨象虚影一闪而逝,低沉象鸣在经脉中回荡。
他掌心,一枚得自迷雾峡谷的“地元果”正散发着温润光华。
突破练气,就在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