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弋站在祭坛最高处。那个改造人抬起手掌，紫色水晶开始发亮，能量在掌心凝聚成一团光球。
他没时间多想，脚下一蹬就往左冲。刚扑到断裂石柱后面，身后“轰”地一声炸开，整块石板被掀飞，碎石像雨点一样砸在背上。
他低头一看，手臂上的旧伤裂开了，血顺着指尖往下滴。但他顾不上这些，耳朵竖着听动静。两个改造人走路时关节会发出“滋嘎”声，每次打完一招，眼球蓝光熄一下，再亮起来要两秒。
这两秒是活命的机会。
他贴着石堆爬行，故意把脚步放重，还咳了一声。右侧那个立刻转身，机械腿一蹬就冲了过来，速度快得带出残影。
龙弋等的就是这一刻。
他在对方落地前一秒扔出匕首，刀刃削断了它脚踝上一根闪着紫光的导管。那条腿猛地一歪，踩进一块松动的石板缝隙里，整个人卡住，动不了。
另一个见状怒吼，双掌同时对准龙弋的位置轰出能量波。两道紫光交叉扫过，石柱当场炸碎，碎石崩了他一脸。
龙弋滚倒在地，耳朵嗡嗡响。他摸了摸后脑，手上有血。但他不能停，爬起来就往祭坛中央跑。
白露在角落大喊：“左边！左边又来了！”
他回头一看，那个被困住的改造人已经开始修复。紫色光粒顺着导管往上爬，脚踝处的金属慢慢合拢。另一只手已经抬了起来，掌心再次充能。
唐芯靠在岩壁上，嘴里有血，还在喊：“用油壶！还有两个！”
裴千雅抱着蒋雨萌缩在石堆后面：“蒋雨萌的手还在闪！和水晶对上了！”
龙弋没空回应。他冲到瘫倒的石雕旁，抽出插在石头里的短刀，反手握紧。他知道不能再拖了。
他突然停下脚步，站直身体，面对完好的那个改造人。
对方冷笑一声，迈步逼近。
就在它抬手的瞬间，龙弋猛地冲向被困的那个，一刀捅进它颈后连接管线的接口。金属壳崩裂，电火花“噼啪”乱冒，整具机械躯体剧烈抽搐，然后彻底不动了。
但这一下耗尽了他的力气。
他膝盖一软，跪在地上，呼吸像拉风箱一样。眼前发黑，耳朵里全是杂音。他抬头看，最后一个改造人已经挣脱束缚，正一步步走来。
博士在影狼旁边笑出声：“你再能撑，也是肉做的。它们可是钢铁加电流。”
龙弋没理他。他从口袋里摸出最后半瓶淡紫色液体，拧开盖子，直接扎进大腿肌肉。一股热流瞬间冲上头顶，心跳加快，视线清晰了一瞬。
他撑着地面站起来，手里只剩一把短刀。
改造人双掌对准他，能量开始聚集。空气中响起高频震动，像是金属摩擦的声音。
龙弋盯着它的动作，发现它每次充能前肩膀都会先下沉一点，大概零点三秒。这个破绽很小，但够用了。
他假装往后退，脚踩到一块松石，整个人晃了一下。改造人立刻扑上来，双掌推出能量波。
就在它出手的刹那，龙弋往前冲，贴地滑行，从它胯下穿过。短刀顺势往上一划，割断了它背部一条主供能管线。
“砰！”
电弧炸开，改造人踉跄一步，右臂垂下，蓝眼闪烁不定。
但它没倒。
两秒后，水晶重新点亮，破损处开始修复。它转过身，眼神更冷。
龙弋喘着气，站都站不稳了。他回头看了一眼队友。白露靠在柱子边，手里箭没了。唐芯坐在地上，嘴角还在流血。裴千雅死死抱着蒋雨萌，手指抠进石头缝里。
影狼低吼着挡在她们前面，毛发炸起。
他转回头，看着一步步逼近的敌人。
博士大声说：“结束了！你输了！科技早就碾压了血肉！”
龙弋没说话。他把短刀换到左手，右手摸向腰间——那里什么都没有了。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血混着汗，滑得握不住刀柄。
但他还是举起了刀。
改造人抬起手掌，紫光越来越亮。能量波即将释放。
龙弋咬破嘴唇，强迫自己清醒。他记得刚才那一刀切断管线时，电弧是从第三节接口爆出来的。如果再来一次，位置更低一点……
他慢慢往前走了一步。
改造人没动，等着能量充满。
龙弋又走一步，膝盖差点弯下去。
第三步，他突然加速，整个人撞向对方胸口。
短刀插进肋下连接处，用力一扭。
“咔！”
金属断裂声响起，电流传遍全身。龙弋感觉像是被雷劈中，浑身剧痛，手指抽搐，但手没松。
改造人发出刺耳的电子嘶叫，双臂乱挥，一脚把他踹飞。
龙弋摔在石阶上，骨头像散了架。他想爬，手一软又趴下。嘴里有血腥味，眼睛看东西重影。
他听见博士在笑。
“你还想赢？你连站都站不起来了！”
龙弋一只手撑地，慢慢挪动。他离水晶只有几步远了。蒋雨萌的手指还在闪银光，频率越来越快。
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但他知道，只要再撑一会儿，也许就有转机。
他抬起头，看着最后一个改造人缓缓走近。它胸口的水晶亮得刺眼，掌心再次凝聚能量。
龙弋用刀尖撑住地面，一点点把自己往上推。
他的腿在抖，手臂使不上力，喉咙里全是血沫。
但他站起来了。
哪怕只是摇晃着站着。
改造人举起手，紫光对准他的胸口。
龙弋咧嘴笑了，牙齿都是红的。
他说：“我倒下了……你也别想站着。”
他往前踏了一步。
改造人的手掌开始发光。
龙弋的刀尖指向地面，准备最后一扑。
祭坛中央的水晶突然轻轻震了一下。
蒋雨萌的手指猛地亮起一道银光。
龙弋的影子映在石板上，比刚才长了一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