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狼的身影消失在山脊尽头。龙弋站在高处岩石后，盯着他离去的方向，手里握着姚丽莎留下的信号标记器。屏幕上红点正缓慢移动，直奔西北矿区。
他抓起对讲机：“唐芯，守住矿洞入口，别让23号出来。”
“收到！”唐芯的声音干脆利落。
龙弋收起设备，从岩壁滑下，贴着坡道一路疾行。风里带着焦味和金属烧灼的气息。他知道血狼不会空手走，也不会轻易认输。
果然，刚翻过一道矮岭，就看见那台外骨骼装甲停在主矿道口。装甲表面裂痕遍布，左臂关节还在冒烟，但肩炮舱仍在缓缓旋转，锁定前方树林。
龙弋伏低身子，靠近观察。血狼靠在装甲旁，正往控制面板输入指令。他抬手一按肩部按钮，装甲背部突然喷出大量绿色气体，像雾一样迅速扩散。
毒雾！
龙弋立刻屏住呼吸，向后撤退十几米才敢换气。这玩意儿能让人神经麻痹，吸入三秒就会失去行动能力。要是飘向女团藏身的岩洞，谁都救不了。
他扫视四周，想找掩体或风向突破口。这时眼角余光瞥见侧坡树林有动静——蒋雨萌蹲在一棵大树后，身边围着几只狐猴和一头野猪。她双手轻轻摆动，像是在跟动物说话。
龙弋打了个手势：引风。
蒋雨萌点头，马上站起身，举起一片宽大的树叶，朝着毒雾来的方向用力扇动。她身边的狐猴也学着样子，用爪子抓起落叶扑腾起来。那只野猪更是直接用鼻子拱倒一棵小树，拿树枝当扇子猛甩。
风起来了。
蓝色微光在叶片间闪了一下，像是静电跳动。毒雾被这股人工气流推着往上卷，冲进高空稀薄层，慢慢散开。
机会来了。
龙弋拔出军刀，贴地冲刺。装甲还在释放毒雾，血狼站在旁边冷笑，以为没人敢靠近。
“龙弋！你也就这点本事！”他大声喊，“一起死吧！”
话音未落，龙弋已经冲到五米内。他一个翻滚躲过装甲自动警戒的电击鞭，顺势跃起，一刀劈向装甲右腿液压管。
咔！
金属断裂声响起，装甲右膝猛地一歪，半边身子塌了下去。
血狼怒吼，转身去摸腰间武器。可还没等他拔枪，龙弋已绕到背后，军刀顺着装甲缝隙插进背部能源核心。
轰！
火花炸开，整台装甲剧烈抖动，所有系统瞬间失灵。绿色毒雾戛然而止。
血狼踉跄几步，甩掉残破的装甲外壳，脸上全是怒火。他从靴子里抽出一把短刃，朝龙弋扑来。
两人撞在一起。
拳脚交加，动作快得看不清。血狼力气大，招式狠，专攻要害。龙弋则稳守节奏，每一挡、每一闪都有目的。
第三回合，血狼一拳砸空，重心前倾。龙弋抓住破绽，左手格开他持刀的手腕，右手军刀划过空中，直刺咽喉。
刀尖没入皮肤两寸，鲜血涌出。
血狼瞪大眼，喉咙咯咯作响，想说话却发不出声。他伸手想抓龙弋，手臂僵在半空，然后整个人跪了下去。
最后，扑通倒地。
龙弋抽回军刀，甩掉上面混着黑血和金属液的脏东西。他蹲下检查尸体，确认没有假死迹象，才抬头看向装甲残骸。
他走过去，撬开控制台盖板，插上随身携带的读取器，进度条开始爬升。
“还能读。”他低声说。
就在这时，蒋雨萌从树林跑出来，手里还牵着那只带头的狐猴。她走到龙弋身边，喘着气说：“毒雾散了，动物们都回来了。”
“干得好。”龙弋看了她一眼，“你怎么知道要扇风？”
“我听见叶子响。”她说，“它们本来害怕，后来发现蓝光能让毒雾变慢。我就让它们试试。”
龙弋点点头，没再多问。他知道蒋雨萌的能力不止安抚动物，已经在进化。
读取器发出“滴”的一声，提示完成。
龙弋拔出芯片，塞进怀里。正准备离开，忽然感觉脚下震动。很轻，但持续不断。
他看向矿洞入口。那里漆黑一片，连风都不往里吹。
“唐芯。”他对对讲机说，“里面什么情况？”
“安静。”唐芯回道，“但我刚才看到岩缝里有光闪了一下，不是蓝的，是暗红色。”
龙弋皱眉。
那种颜色他没见过。
他把军刀插回刀鞘，朝矿洞走去。每一步都踩得稳。身后是燃烧的装甲残骸，火光映着他的背影。
蒋雨萌快步跟上：“我跟你一起。”
“待在这儿。”龙弋停下，“等白露带人来接手现场。”
“可是……”
“这是命令。”
他说完继续往前走。地面震动越来越明显。
矿洞口有一块塌陷的石板，边缘裂开一道缝。龙弋蹲下，伸手摸了摸裂缝内壁。指尖传来温热感，还有细微的脉动，像心跳。
他收回手，掌心沾了一点黑色黏液。
不是岩浆，也不是水。
更像是某种生物分泌物。
他站起身，正要迈步进去，对讲机突然响了。
“龙弋！”是姚丽莎的声音，“我们拿到了实验室备份数据，里面有段加密文件，解码后只出现一行字——‘容器已激活’。”
龙弋盯着矿洞深处。
黑暗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睁眼。
他握紧军刀，向前踏了一步。
碎石从头顶掉落，砸在他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