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来峰下的硝烟尚未散尽，被制服的刀疤脸一伙正被武僧押往寺内偏殿，等待警方接手。秦枫站在石窟洞口，指尖反复摩挲着紫檀木盒里的舍利碎片——那层淡淡的黑气像附骨之疽，即便隔着盒子，也能感受到一丝若有若无的阴冷，顺着指尖往骨缝里钻。
“这腐灵咒比手记里写的更邪乎。”苏晴凑过来，看着碎片上盘旋的黑气，眉头拧成一团，“刚才在石室里，我好像看到黑气在慢慢蠕动，就像有生命似的。”
慧明法师拄着禅杖走来，闻言叹了口气：“莲生教的邪术最擅侵蚀，这腐灵咒不仅会耗损舍利佛力，若长时间带在身边，还会影响人的心智，让人心生邪念。三十年前，寺里就有武僧因接触过被下咒的法器，差点堕入魔道。”
秦枫将木盒紧紧攥在手里，掌心的莲心佩突然微微发烫，一股温和的暖意顺着掌心蔓延，暂时抵挡住了黑气的阴冷。他抬头看向慧明法师：“住持，五台山文殊殿地宫的具体情况，您知道多少？比如入口位置，或者有没有什么机关陷阱？”
“古籍记载不多，”慧明法师回忆道，“只说地宫建于唐代，是文殊菩萨的修行之地，甘露泉就在地宫中央的莲台之下。但三十年前莲生教袭寺后，五台山的僧人就对地宫加了封印，对外只说地宫坍塌，不再对外开放。至于机关……据说地宫入口处有‘文殊八难阵’，需解阵才能进入。”
“文殊八难阵？”秦枫默念着这个名字，从背包里翻出玄山氏手记，快速翻阅起来。果然，在手记末尾的空白页上，用朱砂写着几行小字：“五台山有八难阵，以‘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五阴炽盛’为阵眼，需持纯净佛心者方能破之。”
“纯净佛心……”苏晴喃喃道，“这也太抽象了，难道要我们出家当和尚才能进去？”
秦枫合上手记，若有所思：“不一定是指身份，或许是指心境。玄山氏一直强调‘守护之心’，或许只要心怀守护舍利、驱散邪祟的信念，就能通过阵法。”
正说着，知客僧匆匆跑来，手里拿着一部手机：“住持，警方来了，说要给秦施主和苏施主做笔录。另外，他们在刀疤脸身上搜到了这个。”他递过来一枚青铜徽章，徽章上刻着一朵扭曲的黑莲，边缘还嵌着细小的尖刺——正是莲生教的标记，与苏晴在雷音窟捡到的咒符纹路完全一致。
秦枫接过徽章，用天眼扫过，立刻看到徽章内部刻着一行极小的篆字：“昆仑总坛，圣女令。”
“昆仑总坛？”苏晴心头一紧，“之前在雷音窟，秦岳的人就提过要把舍利送回总坛，看来莲生教的老巢真的在昆仑山。”
慧明法师脸色凝重：“若莲生教总坛在昆仑，那五台山之行恐怕会更加危险。秦岳吃了亏，肯定会在半路设伏。”
秦枫将徽章收好，语气坚定：“不管有多少埋伏，我们都必须去。舍利上的腐灵咒不能拖，越拖越难净化。做完笔录，我们就立刻出发去五台山。”
苏晴点点头，转身跟着知客僧去见警方。秦枫则留在原地，与慧明法师交代后续：“住持，灵隐寺的安全就拜托您了。若秦岳再来骚扰，及时联系警方，千万别硬碰硬。”
“施主放心，”慧明法师双手合十，“老僧已让监院加强寺内戒备，武僧也会日夜巡逻。你们路上务必小心，若有需要，可联系五台山的住持了尘法师，他是老僧的师兄，会尽力相助。”他递给秦枫一张泛黄的纸条，上面写着了尘法师的联系方式。
做完笔录已是正午，灵隐寺的小沙弥为二人准备了素斋。简单吃过饭后，秦枫和苏晴背着背包，踏上前往五台山的路。他们没有选择坐飞机——怕秦岳在机场设伏，而是租了一辆越野车，打算走国道，避开高速上的监控。
越野车行驶在蜿蜒的山路上，窗外的风景从江南的青山绿水，渐渐变成北方的黄土高坡。苏晴握着方向盘，时不时从后视镜看向后座的秦枫——他正捧着玄山氏手记，眉头微蹙，指尖在“文殊八难阵”的记载上反复摩挲。
“在想阵法的事？”苏晴轻声问道。
秦枫抬起头，揉了揉眉心：“嗯，手记里只说要‘纯净佛心’，没说具体解法。万一到了地宫，我们破不了阵怎么办？”
苏晴笑了笑：“别担心，你不是有天眼吗？实在不行，就用天眼看看阵眼在哪里，总能找到破解的办法。再说，我们还有莲心佩，它不是能抵挡邪祟吗？说不定对阵法也有作用。”
秦枫看着她自信的笑容，心里的焦虑消散了不少。他拿起身边的紫檀木盒，打开一条缝隙，舍利碎片上的黑气似乎比之前更浓了些，隐隐有向外扩散的趋势。他赶紧合上盒子，将莲心佩放在盒子上，玉佩的暖意立刻包裹住木盒，黑气才暂时稳定下来。
“这腐灵咒真顽固。”秦枫叹了口气，“希望甘露泉真的能净化它。”
就在这时，越野车突然颠簸了一下，苏晴猛踩刹车，车子停在路边。她指着前方的路障：“有人在前面堵路！”
秦枫抬头望去，只见前方的国道上，横着几根粗大的圆木，圆木后面站着十几个黑衣蒙面人，手里拿着铁棍和砍刀，为首的正是秦岳——他穿着一件黑色风衣，脸色阴沉，眼神像毒蛇一样盯着越野车。
“果然来了。”秦枫握紧莲心佩，推开车门走下去。苏晴也跟着下车，从背包里掏出之前准备的防狼喷雾，握在手里。
秦岳冷笑一声，往前走了两步：“秦枫，识相的就把舍利和莲心佩交出来，我还能让你死得痛快点。不然，今天这荒山野岭，就是你们的葬身之地。”
“秦岳，你背叛玄山氏，勾结莲生教，就不怕遭天谴吗？”秦枫怒视着他，“你祖父当年就是因为背叛玄山氏，才落得身败名裂的下场，你还要重蹈覆辙？”
秦岳脸色一变，显然被戳到了痛处：“少提我祖父！玄山氏守了一辈子舍利，得到了什么？还不是穷困潦倒，死无全尸！我要做的，是让秦家崛起，让舍利为我所用！”他挥了挥手，身后的蒙面人立刻冲了上来。
秦枫将苏晴护在身后，举起莲心佩。玉佩发出耀眼的金色光芒，形成一道屏障挡在身前。蒙面人的铁棍打在屏障上，瞬间被弹开，几个冲在最前面的人甚至被震得虎口开裂，惨叫着后退。
秦岳没想到莲心佩的力量这么强，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从怀里掏出一枚黑色的令牌——令牌上刻着黑莲图案，与之前的青铜徽章相似，却更显诡异。他将令牌举过头顶，令牌发出一阵刺耳的尖啸，蒙面人的眼神瞬间变得狂热，再次朝着秦枫冲来。
“是邪器！”秦枫心头一紧，他能感受到令牌上散发出的邪祟能量，正在压制莲心佩的光芒。屏障的金色渐渐变淡，眼看就要被冲破。
苏晴突然想起什么，从背包里掏出之前在刀疤脸身上搜到的青铜徽章，用力扔向秦岳：“看招！”徽章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直奔秦岳的面门。
秦岳下意识地侧身躲避，手中的令牌顿了一下，尖啸声戛然而止。就在这一瞬间，秦枫抓住机会，催动天眼，金色的眸光射向冲在最前面的蒙面人。蒙面人惨叫一声，捂着眼倒在地上，其余人见状，顿时乱了阵脚。
“快走！”秦枫拉起苏晴，转身跑回越野车。苏晴迅速发动车子，猛踩油门，越野车撞开路障，朝着前方疾驰而去。
秦岳看着远去的车影，气得脸色铁青，狠狠将令牌摔在地上：“一群废物！连两个人都拦不住！”他捡起令牌，眼神阴狠，“秦枫，苏晴，你们跑不了多久。五台山，就是你们的终点！”
越野车一路狂奔，直到驶出十几公里，苏晴才敢放慢车速。她回头看了一眼，确认没人追来，才松了口气：“刚才真是太险了，秦岳手里的令牌好邪门。”
秦枫靠在座椅上，胸口微微起伏，刚才催动天眼消耗了不少体力。他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风景，眼神坚定：“不管秦岳有多少邪器，我们都必须赶到五台山。净化舍利，找到第三枚碎片，绝不能让他的阴谋得逞。”
越野车继续行驶在黄土高坡上，阳光透过车窗，照在秦枫紧握的莲心佩上，折射出温暖的光芒。前路漫漫，危机四伏，但只要二人并肩前行，就没有跨不过的难关。五台山的甘露泉，正等待着他们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