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叶灵搭救
石牢的寒意在清晨时分愈发刺骨。林羽蜷缩在角落，看着铁栏外透进的微光在符文石墙上投下斑驳的影子。那些符文每隔一个时辰就会亮起一次，散发出的压制力让他体内本就紊乱的能量更加躁动，太阳穴突突直跳，像是有无数根细针在扎刺。
“咳……”他忍不住咳嗽起来，牵动了昨晚被守禁灵蛇咬伤的手腕。伤口已经结痂，但周围的皮肤仍泛着淡淡的青黑，那是灵蛇毒素残留的痕迹。他尝试运转时空能量驱散毒素，却发现能量刚聚集到手腕就被符文的力量打散，只留下一阵麻痒的刺痛。
“这破地方……”林羽低声咒骂了一句，开始仔细观察石牢的构造。墙壁是整块的玄铁岩，坚硬程度远超他见过的任何矿石，铁栏上缠绕着的金色纹路细看之下竟是由无数细小的符文组成，形成一个闭环的禁制。唯一的透气口在头顶，狭窄得只能容一只手臂通过，且布满了倒刺。
“看来硬闯是没戏了。”他苦笑一声，摸出怀里的水晶。经过一夜的沉寂，水晶表面的镇灵石依旧黯淡，但贴在掌心时，能感觉到一丝微弱的暖意，像是在回应他的焦躁。这丝暖意让他稍微安心——至少这块伴随自己穿越两个世界的奇石，还没有彻底失去作用。
不知过了多久，铁栏外传来轻盈的脚步声。林羽立刻警惕起来，只见一双白色云纹靴停在牢门前，裙摆扫过地面时带起细碎的尘土。他顺着靴子往上看，正对上叶灵那双清澈却带着审视的眼睛。
她今天换了一身月白色的道袍，领口和袖口绣着淡青色的流云纹，比起昨夜的凌厉，多了几分出尘的气质。手里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碗冒着热气的汤药，还有一个装着糕点的木盒。
“醒了？”叶灵的声音比石牢的石壁还要冷，“看来守禁灵蛇的毒对你没什么用。”她将托盘从铁栏的缝隙里递进来，动作间，腰间的玉佩轻轻晃动，发出细碎的碰撞声。
林羽没有立刻去接，盯着她的眼睛问道：“你们打算把我关到什么时候？”
“长老们正在议事，等他们决定了你的处置方式，自然会来见你。”叶灵收回手，指尖在铁栏上轻轻一点，符文立刻亮起一道金光，“在那之前，最好别想着逃跑。这‘锁灵牢’是我青玄宗专门关押棘手修士的地方，就算是筑基期的修士也插翅难飞。”
“我没想着逃跑。”林羽拿起那碗汤药，热气扑面而来，带着一股浓郁的药草香，其中还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灵气，“我只是想知道，你们青玄宗是不是不分青红皂白，只要误闯禁地就格杀勿论？”
叶灵的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禁地乃我派根基所在，历代祖师爷曾留下训诫，擅入者杀无赦。你能活到现在，已经是破例了。”
“破例？”林羽舀了一勺汤药，试探着抿了一口。汤药入口微苦，顺着喉咙滑下后，却化作一股暖流涌入丹田，手腕上的麻痒感竟减轻了几分。“是因为守禁灵蛇对你的反应？还是因为这块水晶？”他举起掌心的水晶，镇灵石在微光下反射出一点冷光。
叶灵的目光果然在水晶上停留了片刻，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长老们对这石头很感兴趣。但你别抱太大希望，就算它有些古怪，也抵消不了擅闯禁地的罪过。”她顿了顿，补充道，“这碗‘清灵丹’能压制你体内的蛇毒，算是……看在你并非穷凶极恶之辈的份上。”
林羽将剩下的汤药一饮而尽，暖意扩散到四肢百骸，连符文带来的压制感似乎都减弱了些。他放下碗，认真地看着叶灵：“叶灵姑娘，我知道现在说什么你们都不会信。但我确实是无意闯入，而且我来自另一个世界，对你们的禁地、门派争斗都毫无兴趣。”
“另一个世界？”叶灵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嘴角勾起一抹嘲讽，“修士为了脱罪，什么谎话都编得出来。你可知‘域外邪魔’的罪名，比擅闯禁地更重？”
“我没说谎。”林羽解开冲锋衣的拉链，露出里面印着现代图案的t恤，“你见过这样的衣服吗？还有这个。”他从空间里取出一个打火机，在叶灵惊讶的目光中“啪”地一声点燃，蓝色的火苗在潮湿的石牢里跳动，“这些都不是你们这个世界的东西。”
叶灵盯着打火机，瞳孔微微收缩。她能感觉到这物件里没有丝毫灵气波动，却能凭空生出火焰，这种手段远超她的认知。青玄宗的藏经阁里记载过上古修士的“控火术”，但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器具。
“这……是什么法宝？”她忍不住问道，语气里的警惕少了几分，多了些好奇。
“算不上法宝，只是我们那个世界很普通的东西。”林羽关掉打火机，“就像你们用灵气驱动法术，我们用‘科技’制造工具。”他知道“科技”这个词很难解释，便举了个例子，“比如，不用马匹就能奔跑的车子，不用翅膀就能飞天的铁鸟。”
叶灵听得目瞪口呆，这些描述完全超出了她的想象。她自幼在青玄宗长大，接触的都是修真界的常识，从未想过天地之外还有这样的世界。但她很快冷静下来：“就算你说的是真的，也改变不了擅闯禁地的事实。”
“我知道。”林羽叹了口气，“但我希望你们能给我一个证明清白的机会。我可以帮你们做任何事，只要能抵消这次的过错。”
叶灵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权衡利弊。石牢里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还有符文偶尔亮起的嗡鸣。最终，她像是做了某种决定，从怀里掏出一把小巧的铜钥匙：“跟我来。”
林羽愣住了：“你要放我出去？”
“不是放你，是带你去见一个人。”叶灵打开牢门，动作迅速而谨慎，“我师父是门派的‘典狱长老’，掌管所有刑罚卷宗。她最是公正，或许会听你解释。但你记住，若是敢耍花样，就算是我也保不住你。”
林羽跟着她走出锁灵牢，才发现石牢建在一座山腹里，通道两侧每隔几步就挂着一盏蓝色的灵灯，灯油里掺了某种发光的矿石，照亮了岩壁上密密麻麻的符文。走在前面的叶灵步伐轻快，月白色的道袍在昏暗的通道里像一朵浮动的云。
“为什么帮我？”林羽忍不住问道。他不相信一个素不相识的修真弟子会轻易冒险放走禁地闯入者。
叶灵的脚步顿了一下，没有回头：“昨天在禁地，守禁灵蛇本想咬断你的经脉，是你怀里的石头发出金光逼退了它。那蛇是祖师爷驯养的灵宠，只对两种东西有反应——一种是蕴含‘鸿蒙紫气’的至宝，另一种……就是域外的时空之力。”
她终于转过身，目光锐利如剑：“你说你来自另一个世界，又有能逼退灵蛇的石头。我想知道，这一切到底是巧合，还是……你身上藏着更大的秘密。”
林羽心中一动，原来水晶的力量竟与“时空之力”有关。他想起在古代位面时，水晶能引发时空裂隙，看来这奇石的秘密远比他想象的更复杂。“我也不知道答案。”他坦诚道，“但我可以告诉你我所知道的一切，只要能证明我的清白。”
叶灵深深看了他一眼，转身继续往前走：“师父脾气古怪，你说话最好谨慎些。若是惹恼了她，就算你真是域外之人，也得在锁灵牢里待一辈子。”
穿过长长的通道，眼前豁然开朗。外面是一个雅致的庭院，院中种着几株开着白色花朵的古树，花瓣落在青石板上，散发出淡淡的幽香。正屋的门楣上挂着一块牌匾，写着“静心堂”三个隶书大字，笔力沉稳，透着一股平和的气息。
“师父就在里面。”叶灵示意林羽在门外等候，自己则整理了一下衣袍，轻叩木门，“师父，弟子叶灵求见。”
屋内传来一个苍老却中气十足的声音：“进来吧。”
叶灵推门而入，林羽紧随其后。屋内的陈设简单古朴，正堂上挂着一幅山水画，画前坐着一位白发老妪，穿着洗得发白的灰色道袍，手里拿着一串紫檀木佛珠，正闭目捻动。她的气息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但若仔细感受，又能发现那微弱的气息如同深海暗流，蕴含着难以估量的力量。
“师父，这就是擅闯禁地的那个人。”叶灵躬身行礼，语气恭敬。
老妪缓缓睁开眼睛，那是一双看透世事的眸子，浑浊却又仿佛能洞悉人心。她的目光在林羽身上扫过，从他的衣着到他紧握水晶的手，最后停留在他手腕的伤口上。
“黑煞门的人最近在断魂林频频异动，你却偏偏在这个时候闯入禁地。”老妪的声音没有起伏，“说吧，是他们派你来的，还是另有目的？”
林羽深吸一口气，将自己穿越的经历、误闯断魂林的经过，以及与黑煞门黑袍人的冲突，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他没有隐瞒水晶的存在，只是略过了时空裂隙的部分，只说这水晶能在危急时刻释放特殊力量。
老妪始终没有打断他，捻动佛珠的手指也没有停顿。直到林羽说完，她才缓缓开口：“你说你来自另一个世界，可有凭证？”
林羽立刻从空间里取出打火机、手电筒，还有一块太阳能充电宝。当手电筒的光柱刺破屋内的昏暗，充电宝在阳光下亮起指示灯时，叶灵惊讶地捂住了嘴，连老妪的眼神里都闪过一丝波澜。
“这些物件确实不含灵气，却能生光发热，倒是奇特。”老妪示意叶灵将东西拿过去，仔细端详了片刻，又问道，“你说你能运用‘科技’制造工具，那你可知，我青玄宗的‘聚灵阵’为何每到月圆之夜就会灵力紊乱？”
林羽愣了一下，没想到她会突然问这个。他回忆起在古代位面研究过的阵法知识，结合现代的物理原理，沉吟道：“聚灵阵靠符文引导灵气流动，月圆之夜天地间的潮汐力增强，可能会干扰灵气的运行轨迹。如果符文的排列是固定的，无法适应这种外力变化，就会出现紊乱。”
“潮汐力？”老妪眼中闪过一丝讶异，“老夫研究此阵三十年，从未听过这个说法。你且说说，如何才能解决？”
“改变符文的排列方式，让它像……像水纹一样能随外力自动调整角度。”林羽拿起桌上的毛笔，蘸了点茶水，在桌面上画了一个螺旋状的图案，“就像这样，用动态的结构抵消外力的干扰。”
他画的其实是现代工程学中的“缓冲结构”，没想到老妪看着图案，竟缓缓站起身，浑浊的眼睛里迸发出精光：“原来如此！老夫一直以为是符文的力量不足，却没想过是结构出了问题！”
她激动地在屋内踱了几步，突然停在林羽面前：“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林羽。”
“好，林羽。”老妪点了点头，“你擅闯禁地的罪，暂且记下。但你刚才的话给了老夫启发，若能改良聚灵阵，功过相抵也不是不行。”她对叶灵说道，“先带他去‘外门’安顿，给他一套弟子服。等老夫验证了他的说法，再做定夺。”
叶灵又惊又喜，连忙行礼：“是，师父！”
离开静心堂时，林羽感觉像是在做梦。他没想到自己随口说的现代知识，竟真的帮自己争取到了机会。走在前面的叶灵回头看了他一眼，眼神里的警惕已经变成了明显的好奇：“真没想到，你那些奇怪的知识，居然能让师父如此看重。”
“或许……每个世界的智慧，本质上都是相通的。”林羽望着庭院里飘落的白花，心中豁然开朗。无论是古代位面的商业规律，还是这个世界的修真法则，甚至是他原本世界的科学原理，究其根本，都是对世界规律的探索与运用。
叶灵带着他走向外门弟子的住处，沿途遇到不少青玄宗弟子，他们看到林羽这个穿着怪异的陌生人，都投来好奇或警惕的目光。有几个与叶灵相熟的女弟子凑过来低声询问，叶灵只是简单地说了句“师父的安排”，便带着林羽快步离开。
外门的住处是一排排简陋的竹屋，周围有不少弟子在修炼。有的在挥剑劈砍木桩，剑气将空气撕裂出轻微的嗡鸣；有的盘膝打坐，周围萦绕着淡淡的灵气光晕；还有的在切磋比试，法术碰撞的光芒照亮了半边天。
“这里就是你以后的住处。”叶灵指着最角落的一间竹屋，“里面有干净的弟子服，你先换了。半个时辰后到前院来，我带你去领修炼用的基础功法和灵石。”
林羽走进竹屋，里面只有一张木床、一张石桌和两个蒲团，简单却干净。他看着床上叠得整整齐齐的青色弟子服，又摸了摸怀里的水晶，嘴角忍不住扬起一抹笑容。
误闯禁地的危机暂时解除，他终于有机会真正了解这个修真世界。而那个关于“潮汐力”和“聚灵阵”的巧合，让他隐隐觉得，自己掌握的现代知识，或许能在这个世界发挥意想不到的作用。
窗外传来其他弟子的呼喝声，夹杂着法术破空的锐响。林羽深吸一口气，将现代衣物换下，穿上了那身带着淡淡灵气的弟子服。镜中映出的身影，既有陌生的修真者气息，又带着属于林羽的熟悉眼神。
“新的开始，对吧？”他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轻声说道，然后转身推开竹屋的门，朝着前院走去。阳光洒在他身上，将影子拉得很长，仿佛在预示着一段漫长而精彩的修真之路，正缓缓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