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还没散尽时，云千雪已经趴在房车的虚拟屏前，指尖划过星际商品区的最后一页。萧翎端着两碗热粥走过来，晨光透过带水汽的车窗，在他浅灰色的家居服上投下斑驳的光，连带着他递碗的动作都染了层暖意。
“看什么这么入神？”他把粥碗放在她手边，碗沿的温热透过指尖漫开，“今天签到解锁了新东西，你肯定喜欢。”
云千雪抬头时，鼻尖差点碰到他的下巴，她往后缩了缩，脸颊泛起薄红：“在想昨天卖的杏仁酥剩了两盒，今天要不要搭配新茶卖。”她的声音软软的，像浸了晨露的棉花，目光却不自觉地瞟向他的手腕——那里还留着昨夜她不小心蹭到的浅红印子。
【每日签到成功！奖励：古代位面基础语言包x3，可变形车厢组件（马车款）x1，古法红糖x5斤。】
系统提示音突然响起，虚拟屏上瞬间弹出新的分区，烫金的“古代位面”四个字在晨光中闪着温润的光，像翻开了一卷泛黄的古籍。
“古代位面？”云千羽抱着煤球从楼梯上滚下来，少年穿着印着水墨莲花的新睡衣，是昨天在星际商城换的，“是像话本里写的那样，有皇帝和侠客的地方吗？”
煤球从他怀里挣脱，小爪子扒着虚拟屏，对着“古代”两个字歪头，尾巴扫得地板“沙沙”响，像是在研究这陌生的词汇。
萧翎点开古代位面商品区时，云千雪的眼睛亮了。里面没有星际的流光溢彩，却透着古朴的雅致：素面的青瓷碗、绣着缠枝莲的锦缎、还有标注着“江南新茶”的茶叶罐，连页面背景都是淡墨色的山水，看着就让人心静。
“系统说触发了古代位面的传送条件，”萧翎滑动屏幕，指尖停在“传送点坐标”上，“明天就能出发，定位在一个叫‘临安’的城池外，看起来是个太平地方。”
“那我们的房车……”云千雪忽然想起什么，指了指窗外淡紫色的车身，“直接开过去会不会太扎眼？”
“早想到了，”萧翎笑着调出可变形组件的图纸，“这个马车款组件能把房车变成古代样式的马车，车厢是檀木色，车轮裹着静音橡胶，连车窗都换成磨砂竹帘，从外面看就是辆普通的富贵人家马车。”
云千羽已经凑到图纸前，手指点着马车的雕花栏杆：“要雕龙！像话本里王爷坐的那种！”
“雕莲花吧，”云千雪驳回他的提议，指尖划过图纸上的莲纹，“低调些，不容易惹麻烦。”她抬头看向萧翎，眼神里带着点期待，“你觉得呢？”
“听你的。”萧翎的目光落在她脸上，晨光勾勒着她柔和的侧脸，连带着虚拟屏上的古画都仿佛活了过来，“再备些适合古代卖的东西，星际的甜品换个包装，就说是‘西域传来的新奇吃食’。”
上午的交易点比往常热闹些。云千雪穿着新做的浅碧色襦裙——是用古代位面兑换的锦缎做的，裙摆绣着细碎的银线莲纹，走动时像有流萤在裙摆上飞。她把古法红糖装进素面陶罐，旁边摆着刚泡好的红糖姜茶，甜香混着姜的暖辣，引得客人频频驻足。
“这红糖看着就地道，”常来换点心的张婶捧着陶罐，翻来覆去地看，“比基地杂货铺卖的粗糖细腻多了，给我来两斤，再要盒昨天的杏仁酥。”
萧翎站在她身边，穿着改良过的青色直裰，领口袖口都用同色锦缎镶了边，倒有几分古代读书人的斯文气。他正往木盒里装杏仁酥，动作利落，指尖划过油纸的声音轻得像蝴蝶振翅。有客人问他这新衣裳是哪做的，他只笑着点头，目光却总落在云千雪身上，像怕她被人群挤到。
云千羽穿着宝蓝色的短打，腰上系着同色的腰带，活脱脱一个古代的小书童。他举着块木牌，上面用毛笔写着“新到红糖姜茶，驱寒暖身”，声音脆生生的：“叔叔阿姨快来买啊！喝了姜茶，冬天不怕冷！”
煤球今天也换了新造型，脖子上系着块红绸子，上面绣着个小小的“福”字，是云千雪昨晚用边角料缝的。它蹲在云千羽脚边，看到谁买东西就摇尾巴，惹得客人直笑：“这小狗通人性，跟着你们肯定有福气。”
收摊时，云千雪清点着换来的物资，忽然发现多了块成色不错的玉佩，雕的是荷叶鲤鱼，温润通透。“这是谁换的？”她举着玉佩问。
萧翎正在收摊，闻言回头，耳尖微红：“早上有个老先生，说用这个换两盒杏仁酥，还说……看我们像一对璧人。”
云千雪的脸颊瞬间烧了起来，赶紧把玉佩塞进袖袋，却忍不住摩挲着上面光滑的纹路，心里像揣了块暖玉。
回到房车，三人立刻投入到改造工作中。萧翎启动变形组件，淡紫色的车身发出轻微的“咔嗒”声，外层缓缓覆盖上檀木色的仿真木纹，车窗升起磨砂竹帘，车顶的太阳能板变成了弧形的乌木车顶，连车轮都裹上了厚厚的绒布，滚动时几乎没声音。
改造完成的“马车”停在林间，看起来就像从古画里驶出来的：车厢两侧雕着缠枝莲，车门挂着月白色的棉帘，帘上绣着几枝疏梅，连拉车的“马”都是用全息投影做的，雪白的鬃毛在夕阳下泛着光，逼真得让煤球都对着“马”狂吠。
“太像了！”云千羽围着马车转了三圈，伸手摸了摸雕花栏杆，“比话本里画的还好看！”
云千雪走进车厢，里面的布置也换了风格：原本的金属家具换成了梨花木的桌椅，沙发套上了绣着山水的锦缎，连虚拟屏都变成了卷轴样式，点开时像展开一幅画。她坐在窗边的软榻上，撩开竹帘往外看，夕阳穿过竹帘的缝隙，在地板上投下细碎的光斑，竟真有了几分古代车厢的雅致。
萧翎走进来，手里拿着两件新做的古代外衣：“明天穿这个去，不容易被怀疑。”他把一件月白色的襦裙递给云千雪，领口绣着银线，“系统说临安气候温和，穿这个正好。”
云千雪接过，指尖触到柔软的面料，忽然想起什么：“古代没有灵核，我们用什么交易？”
“我兑换了些碎银子和铜钱，”萧翎从储物格里拿出个布包，里面是闪着银光的碎银和串成串的铜钱，“还准备了些星际的玻璃珠，在古代应该算稀罕物。”
云千羽正往背包里塞杏仁酥，闻言抬头：“我们要不要带点现代的糖？古代的糖是不是很贵？”
“带，”云千雪笑着点头，“再带些红糖，就说是西域特产。”她看向萧翎，眼里的光像落满了星星，“你说，古代的人会喜欢我们的杏仁酥吗？”
“肯定会，”萧翎坐在她身边的软榻上，距离近得能闻到她发间的清香，“就像我第一次吃你做的红薯，觉得是世上最好吃的东西。”
云千雪的心跳漏了一拍，低头绞着衣角，声音细若蚊蚋：“那时候你还总摆着脸，像谁欠了你钱似的。”
“那是……”萧翎的声音低了些，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张，“那时候不知道怎么跟你说话。”
窗外的夕阳渐渐沉落，马车里的油灯被点亮，暖黄的光映着彼此的脸。云千羽抱着煤球打盹，小狗的呼噜声和窗外的虫鸣混在一起，像首温柔的催眠曲。
睡前，云千雪把古代语言包导入了手环。一阵轻微的刺痛后，脑海里忽然多了许多陌生的词汇，发音温润，带着古韵。她试着说一句“你好”，出口的竟是带着江南口音的软糯语调，惹得自己都笑了。
萧翎靠在门边看她，手里拿着张临安城的简易地图，是系统提供的：“明天先在城外落脚，打探清楚物价再进城。古代不比末世和星际，规矩多，我们少说话，多观察。”
“嗯，”云千雪点头，把叠好的襦裙放在床头，“卖东西时就说我们是走商的，从西域来，这样东西新奇也说得通。”她忽然想起什么，从包里拿出那块荷叶鲤鱼玉佩，“这个……明天戴着吧，看着像正经人家的物件。”
萧翎接过，指尖触到玉佩的温润，又把它系回她颈间，绳结落在她锁骨窝，像颗小小的朱砂痣。“戴着好看。”他的声音很低，带着点沙哑，说完就转身往外走，耳尖红得像要滴血。
云千雪摸着颈间的玉佩，看着他略显仓促的背影，忍不住笑出了声。煤球不知何时跳上了床，蜷在她脚边，小尾巴轻轻扫着她的脚踝，像在为她开心。
夜深了，马车状的房车安静地停在林间，油灯的光透过竹帘，在地上投下柔和的光晕。明天，他们就要驶向一个完全陌生的时代，那里没有丧尸，没有星际的流光，却有古卷里的炊烟和旧朝的风。
云千雪躺在床上，听着隔壁萧翎房间传来的翻书声，心里既紧张又期待。她摸了摸颈间的玉佩，又想起他刚才耳尖的红，嘴角忍不住弯了起来。不管是末世的艰难，星际的璀璨，还是即将到来的古代烟火，只要身边有他，有小羽和煤球，哪里都是家。
窗外的月光透过竹帘照进来，像撒了把碎银在床前。云千雪闭上眼睛，仿佛已经听到了古代的马蹄声，正哒哒地，朝着明日的晨光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