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还未散尽，马车三楼的房间里已弥漫着淡淡的玫瑰香。云千雪坐在梳妆台前，阿萤正踮着脚为她盘发，浅粉色的襦裙裙摆扫过地面，带起一阵轻柔的风。铜镜里映出云千雪微红的脸颊，月白色的中衣外搭着层薄纱，肩头落着几片从窗外飘进的蔷薇花瓣。
“云姑娘，这凤钗真好看，”阿萤举起那支镶着红宝石的凤钗，声音里满是赞叹，“红宝石像天上的星星，缀在头发上肯定美极了。”
云千雪对着铜镜轻轻点头，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梳妆台上的龙凤喜烛，烛身的红蜡温润，映得她指尖都泛着浅红。“小羽呢？让他别在外面瞎闹，等下喜娘该来了。”
“他在楼下帮萧翎哥哥整理喜服呢，”阿萤笑着把凤钗小心地插进她的发髻，“紧张得手心都冒汗，还嘴硬说自己不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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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提示音响起时，萧翎正好掀帘进来，他穿着一身大红的喜服，云锦的衣料在晨光中泛着流光，腰间的玉带系得一丝不苟。看到云千雪的模样，他脚步顿了顿，眼底漾起温柔的笑意，声音轻得像怕惊扰了什么：“准备好了吗？喜娘已经在楼下了。”
云千雪转头看他，晨光勾勒着他穿着喜服的身影，俊朗得让她心跳漏了一拍。她轻轻“嗯”了一声，指尖攥着裙摆的布料微微发紧。
马车一楼已被布置成小小的喜堂，大红毡毯从门口一直铺到供桌前，墙上的百子千孙图在烛火下愈发鲜活，龙凤喜烛燃着跳跃的火苗，映得满室红光。
喜娘穿着枣红色的褙子，见两人下楼，立刻笑着迎上来：“新人准备好了？吉时快到了，我们按规矩来——一拜天地！”
云千雪被萧翎轻轻牵着，踩着红毡毯走到毡毯中央，大红的盖头遮住了她大半的视线，只能看到他握着自己的手，温暖而坚定。两人对着窗外的晨光深深一拜，檐角的风铃叮当作响，像是在为他们祝福。
“二拜高堂！”喜娘的声音洪亮，云千羽和阿萤赶紧搬来两把椅子，上面摆着云千雪和萧翎父母的牌位（是他们来时特意准备的），两人对着牌位恭敬叩首，烛火在牌位前轻轻晃动，仿佛长辈们温柔的注视。
“夫妻对拜！”喜娘的声音里带着笑意，云千雪微微抬头，透过盖头的缝隙看到萧翎的眼睛，那里映着烛火，也映着她的身影。两人相对弯腰，红绸的衣摆轻轻碰触，像两只交颈的鸟儿。
礼成的瞬间，云千羽立刻欢呼起来，手里的彩纸撒了满地，煤球也围着两人欢快地转圈，脖子上的红绸像团跳动的火焰。阿萤站在一旁，手里捧着合卺酒，脸颊红红的，眼里满是笑意。
送走喜娘和来道贺的苏慕言，马车里终于安静下来。云千羽拉着阿萤去楼下看店，临走时还不忘回头挤眉弄眼：“姐和萧翎哥哥，你们好好休息！”
云千雪坐在软榻上，萧翎正为她掀开盖头，喜帕落在膝头，苏绣的并蒂莲在红绸上栩栩如生。他拿起桌上的合卺酒，倒在两只青瓷杯里，酒液泛着琥珀色的光，带着淡淡的果香。
“尝尝这个，”他把一杯酒递到她唇边，声音温柔，“西域特酿的，不烈，带着点葡萄的甜。”
云千雪抿了一小口，酒香混着果香在舌尖化开，暖意顺着喉咙蔓延到四肢百骸。她抬头看他，凤钗上的红宝石在烛火下闪烁，映得他眼里的笑意愈发深邃。
“累不累？”萧翎坐在她身边，指尖轻轻拂过她的发髻，动作轻柔得像对待易碎的珍宝，“早上拜堂站了许久，要不要去楼上歇会儿？”
云千雪摇摇头，往他身边靠了靠，头轻轻抵着他的肩膀，喜服的红绸蹭在一起，发出细碎的声响。“不困，”她声音软软的，“想和你待一会儿。”
他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鼻尖萦绕着玫瑰露和酒的清香，心里像揣了块暖玉。“好，就待着。”
夜色渐深，马车外传来客栈打更人的声音，“咚——咚——”两下，悠远而宁静。三楼的房间里，暖炉散发着适宜的温度，驱散了夜的微凉。
云千雪坐在床边，萧翎正为她卸下头上的凤钗，动作小心得像在拆解一件稀世珍宝。红宝石的钗头落在梳妆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他的指尖划过她的发间，带着淡淡的暖意。
“今天累坏了吧？”他轻声问，将最后一支珠钗放在盒里，转身时带起一阵风，吹得烛火轻轻晃动。
云千雪摇摇头，抬头看着他，眼里映着烛火的光：“还好，有你在身边，就不觉得累。”
他在她身边坐下，喜服的衣袖轻轻碰触，两人的目光撞在一起，像有电流缓缓流过。萧翎的指尖轻轻抚过她的脸颊，从眉骨到下颌，动作温柔得让她心跳加速。
“千雪，”他低声唤她的名字，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沙哑，“我……”
话未说完，云千雪已轻轻踮起脚，吻上了他的唇。她的动作生涩而轻柔，像一片羽毛落在他唇上，带着合卺酒的甜香。
萧翎的身体僵了一瞬，随即反手将她拥入怀中，加深了这个吻。他的吻温柔而克制，带着珍视与疼爱，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暖炉的温度透过衣料传来，与彼此的体温相融，让整个房间都变得滚烫。
他抱着她躺在床上，红绸的喜服被小心地叠放在一旁，月光透过竹帘的缝隙照进来，在地上投下细碎的光斑。云千雪蜷缩在他怀里，听着他平稳的心跳，像听着最安心的歌谣。
“冷不冷？”萧翎将被子往上拉了拉，手臂紧紧环着她，生怕她着凉。
云千雪摇摇头，往他怀里钻了钻，鼻尖抵着他的胸口，声音细若蚊蚋：“不冷，有你在就不冷。”
他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指尖轻轻划过她的后背，动作温柔得像风拂过湖面。“睡吧，”他声音低哑，“明天还要早起呢。”
她“嗯”了一声，闭上眼睛，感受着他怀抱的温暖和心跳的节奏，很快就坠入了梦乡。梦里有红绸飞舞，有喜烛跳跃，还有他温柔的目光，像月光一样，洒满了整个心房。
煤球不知何时跑到了床边，蜷缩在脚边，发出轻微的呼噜声，像在为这温馨的夜晚伴奏。烛火渐渐燃成了烛泪，房间里的暖意却丝毫未减，红绸的喜服静静躺在一旁，见证着这属于他们的，温柔而绵长的时光。
窗外的月光温柔如水，透过竹帘的缝隙，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投下淡淡的光晕，仿佛为这对新人，镀上了一层永恒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