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霜刚在房车车顶凝成细花时，云千雪已经把最后一张名片塞进了自动分发器。银灰色劲装的袖口沾着戈壁的沙粒，她拍了拍萧翎的肩膀，指了指远处缓缓升起的朝阳：“该出发了，系统说东边的废弃基地可能有幸存者。”
萧翎正给房车的自动驾驶系统输入坐标，深黑色作战服的领口沾了点油污——昨晚调试烧烤架时蹭的。他抬头看了眼天边的霞光，把杯热可可递过去：“先喝口暖暖，戈壁早上风硬。”
房车平稳地驶在布满碎石的路上，紫色的车身在晨光里泛着柔和的光。云千雪坐在副驾，翻看着系统自动筛选的“潜在客户”名单：有个在废弃医院守着药品库的老医生，还有群靠收集旧零件为生的年轻人，地址都标注得清清楚楚。
“这些人应该需要物资。”她指尖划过“药品库”三个字，“我们带的抗生素和绷带够吗？”
“系统仓库备了不少。”萧翎转动方向盘，避开块半埋在土里的钢筋，“昨晚补货时特意多囤了些，还加了两箱压缩饼干。”他忽然笑了，“你还记得吗？刚认识那会儿，你总说我囤货像只过冬的松鼠。”
云千雪也笑了，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杯沿：“那时候谁能想到，我们会开着房车在戈壁上跑生意。”
正午的太阳把戈壁晒得滚烫，房车停在废弃基地的入口处，三层楼的车身展开，商铺的招牌“吱呀”弹出——烧烤架上的香肠滋滋冒油，服装店的恒温衣挂得整整齐齐，最显眼的还是摆着药品的展台，玻璃罐里的药片在光下闪着白亮的光。
第一个来的是个瘸腿的年轻人，裤脚沾着机油，看到零件箱时眼睛亮了：“你们有3号扳手吗？我们的发电机坏了，找了三天都没配上。”
萧翎从工具箱里翻出扳手递过去：“5枚低级灵核，送你瓶润滑油。”他看着年轻人急着往回跑的背影，补充道，“要是修不好，我们的修配铺能远程指导。”
老医生是被两个年轻人扶着来的，白大褂上沾着血渍，手里紧紧攥着个药箱：“我这儿有盘尼西林，想换点绷带和酒精。”他看到展台上的抗生素，声音都发颤，“这药……你们还有多少？”
“您要多少有多少。”云千雪把药箱推过去，“不用换，这些送您。”她看着老人惊讶的表情，补充道，“我们小区缺个医生，您要是愿意，等我们回去就给您留间带阳台的房。”
老人愣了愣，浑浊的眼睛里忽然泛起水光，连连点头：“愿意！愿意！我守着这堆药，早就想找个能踏踏实实救人的地方了。”
傍晚的风沙卷着寒气袭来，房车驶进片背风的山坳，萧翎按下“驻车模式”，车身缓缓缩回三级状态，车窗自动蒙上层隔热膜。他往壁炉里扔了块压缩燃料，橘红的火苗舔着炉壁，很快把车厢烘得暖和。
云千雪在厨房热着罐头，铝制的锅铲碰撞发出清脆的响。萧翎靠在门框上看着她，作战服的肩章在火光里忽明忽暗，忽然说：“今天发的名片，系统提示有70%的人会来小区。”
“比预想的好。”她把热好的炖肉倒进碗里，香气瞬间漫开，“老医生说他后天就动身，还说要带几箱急救设备。”
两人坐在折叠桌旁吃饭，窗外的风沙敲打着玻璃，像首单调的催眠曲。萧翎忽然放下勺子，从背包里摸出个小盒子，里面是枚用灵核打磨的戒指，不算精致，却闪着温润的光：“在废弃基地捡的原石，昨天晚上磨的。”
云千雪愣住了，指尖轻轻碰了碰戒指的边缘，冰凉的触感里裹着点温度。她抬头时，正好撞进萧翎的眼睛里，那里面映着壁炉的火，还有她的影子，浓得像化不开的墨。
“千雪。”他忽然开口，声音比平时低了些，带着风沙磨过的沙哑。
没等她回应，房车忽然晃了下——大概是被风吹得，云千雪下意识地往旁边倒，萧翎伸手一揽，正好把她圈进怀里。她的额头抵着他的锁骨，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机油味混着风沙的气息，还有点熟悉的、属于硝烟的味道。
心跳忽然乱了节拍。云千雪想坐直，却被他轻轻按住了后颈。萧翎的指尖带着常年握枪的薄茧，触到她皮肤时，像有电流窜过。他低下头，鼻尖蹭过她的鬓角，呼吸落在耳廓上，烫得她睫毛轻轻颤。
“别动。”他低声说，声音里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喑哑。
下一秒，唇瓣相触。很轻，像戈壁上落的第一片雪，带着点壁炉的暖意，还有他刚喝的热可可的甜。云千雪的手不自觉地抓住了他的衣角，指节微微泛白，银灰色的劲装布料被攥出褶皱。
萧翎的手臂收得更紧了些，把她半抱到腿上，另一只手抬起她的下巴，吻得深了些。窗外的风沙还在呼啸，房车里却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和壁炉里木柴偶尔的轻响，缠在一起，像首只有两个人能听懂的歌。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稍稍退开，额头抵着她的，呼吸还带着点乱。云千雪的脸颊烫得厉害，不敢看他的眼睛，只能盯着他作战服上的纽扣，声音细得像蚊子哼：“房车……还晃呢。”
萧翎低笑出声，胸腔的震动透过相贴的身体传过来，带着点痒。他伸手把她鬓角的碎发别到耳后，指尖轻轻碰了碰她发烫的耳垂：“不晃了，是我故意停在平地上的。”
云千雪这才反应过来，抬手捶了他一下，却没用力，落在他胸口像挠痒。萧翎抓住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吻了吻，掌心的温度烫得她指尖蜷缩。
“戒指……”她忽然想起什么，声音还有点抖，“我戴着呢。”
“嗯。”他应了声，把她搂得更紧了些，下巴抵在她发顶，“等回去，在小区的花园里，再给你戴一次。”
窗外的风沙渐渐小了，月光透过隔热膜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片朦胧的光。云千雪靠在他怀里，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忽然觉得这颠簸的戈壁旅途，也没那么难熬了。至少有个人，能在风沙夜里，给你一个带着热可可甜味的吻，和一句“等回去”的承诺。
夜色渐深，壁炉的火慢慢弱下去，车厢里却依旧暖和。萧翎抱着她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盖好薄毯，动作轻柔得像怕惊扰了什么。云千雪的眼睛慢慢闭上，鼻尖还萦绕着他身上的气息，安心得像回到了小区的卧室。
明天的太阳升起时，他们还要继续赶路，发名片，找客户，和所有寻常的日子一样。但有些东西，已经悄悄变了——比如紧握的手，比如腿上的温度，比如那个藏在风沙夜里的吻，会像戈壁上的种子，在心里悄悄发了芽，等着回到小区的那天，开出属于他们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