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落，殿内铺着柔软的织锦毯。
三个小团子被乳母们放在毯上，各自裹着精致的襁褓。
小嬴政六个月绷着小脸，黑葡萄似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悬在头顶的彩绸铃铛。
小手攥得紧紧的，似乎在研究这东西为何会无风自动。
小嬴琅则活泼得多，咿咿呀呀地挥舞着小胳膊，试图抓住乳母垂落的发带，抓到后立刻塞进嘴里啃，惹得乳母哭笑不得。
九个月的小明昭已经能坐稳了。
她好奇地左右张望，忽然发现嬴政的襁褓边有什么东西。
“啊……咿！”
她伸出小胖手，一把抓住帕子，绣着玄鸟纹的帕子
嬴政察觉到动静，慢吞吞地转过头。
见自己的帕子被抢，眉头一皱，小手一伸，拽住另一头。
“岂有此理。”小嬴政眼睛眨了眨，脑子里有什么东西飘过。
不过，小嬴政觉得好生气，死死的拽住帕子不松手。
两个小屁孩无声地对峙着。
嬴琅见状，立刻丢开发带。
兴奋地“咯咯”笑起来，手脚乱蹬，仿佛在助威。
就是不知道再给谁助威了。
乳母们忍俊不禁，却不敢插手，只低声笑道：“三位小主子倒是投缘。”
明昭见嬴政不松手，眨了眨眼，忽然松开帕子，转而一把抓住嬴政的手腕。
嬴政一愣，还没反应过来，明昭已经凑过去。
“吧唧”一口亲在他脸蛋上。
嬴政：“……？”
他呆呆地摸了摸被亲的地方，小脸渐渐涨红，突然“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乳母们慌了，连忙上前安抚。
嬴琅见状，以为哥哥在玩什么新游戏，也跟着“哇”地假哭，边哭边偷瞄嬴政。
明昭歪着头，一脸无辜。
好一会儿，忽地嘻嘻笑出声来，小手欢快地拍着毯子。
心里头美美的，感觉自己好像做成了一件了不起的大事。
那可是相当厉害呢，总觉着会让好多好多人都羡慕。
还想再来一次。
明昭点点头，确认了这种感觉。
蔡仪坐在亭中抚琴，三个孩子被放在竹席上乘凉。
九个月的小嬴政端坐着，小脸严肃，似乎真的在“听”琴。
他要好好学习，要？”
“要做什么来着?
小嬴政挠挠头，虽然听不懂，但每次听琴之后就觉的暖洋洋的。
小嬴琅不安分地扭来扭去，觉得自己的背很不舒服。
想要爬到嬴政旁边，
每次不舒服，在嬴政身边都会觉得好受很多。
但是嬴琅看着认真学习的小嬴政，莫名的不想去他，去打扰兄长。
是的他知道，那是他的兄长，小嬴琅只觉得自己的心都平静了下来。
小明昭一岁了，已经长出了牙。
像个小兔子正专心啃一块蜜瓜，见嬴琅扭来扭去，大方地把瓜递到他嘴边。
“给……瓜……”
嬴琅转过头被蜜瓜吸引了注意力，张嘴就啃。
“嗷呜……”
结果咬了个空，眼泪汪汪地看向明昭。
明昭眨眨眼，把瓜塞进自己嘴里。
故意嚼得津津有味，逗得嬴琅又急又气，伸手去抢。
两人滚作一团，嬴政被撞到，皱了皱眉，伸手推开嬴琅，结果反被嬴琅一把抱住腿。
三个团子顿时乱成一团。
蔡仪琴音一顿，无奈摇头：“三位小主子，可真是……”
话未说完，明昭突然抓起一块瓜皮，“啪”地贴在了嬴政额头上。
嬴政：“……”
他伸手摸了摸瓜皮，缓缓抬头，黑沉沉的眼睛盯着明昭。
明昭盯着自己的手，仿佛这双手干成了一件大事。
于是……笑嘻嘻地又拿起一块，作势要贴嬴琅。
嬴琅立刻躲到嬴政身后，露出半个脑袋，冲明昭吐舌头。
蔡仪终于忍不住，轻笑出声：“倒是难得见政公子这般生动的模样
落叶纷飞，三个孩子穿着厚厚的锦袄，在铺满银杏叶的院子里玩耍。
明昭已经能摇摇晃晃地走路了。
她弯腰捡起一片金黄的叶子，摇摇晃晃地走到嬴政面前，塞进他手里。
嬴政低头看了看叶子，又看了看明昭亮晶晶的眼睛。
犹豫了一下，慢慢从袖中掏出一块糖，递给她。
明昭开心地接过糖，转身就要跑。
结果脚下一绊，“扑通”摔进了落叶堆里。
嬴琅见状，手叉着腰，一只指着她：“嘎嘎……”
满是幸灾乐祸。
明昭怒从心头起，将嬴琅一拉，也跟着摔进去，两人在叶子里打滚，笑得见牙不见眼。
嬴政站在原地，小手攥着叶子，似乎在想着什么。
“幼稚。”
但看着两人玩得开心，他的脚尖悄悄蹭了蹭地上的叶子。
明昭突然从叶堆里钻出来，一把拉住嬴政的手：“来！一起来！”
嬴政被她拽得一个踉跄，终于还是跌进了叶堆。
三颗小脑袋从金黄的叶子里冒出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忽然一起笑了起来。
远处，芈诗和明夷并肩而立，望着这一幕。
芈诗轻声道：“倒是难得见政儿这般开心。”
明夷微微一笑：“孩童心性，本就纯粹。”
炭盆烧得正旺，三个孩子裹着毛毯，围坐在小案几旁。
乳母端来三碗温热的牛乳羹，嬴政和嬴琅乖乖拿起小勺，一板一眼地吃着。
“自己……喝。”明昭一个字一个字的吐出来。
她要多喝，要长高，不能还没有曹操高，不要做小土豆。”
嫌勺子麻烦，直接端起碗。
“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口。
“哎，曹操是谁，小土豆又是谁。”明昭想了想，没想起来，算了。
又端起“碗咕咚咕咚”的干起来，放下碗嘴角沾了一圈白沫，活像只小花猫。
嬴琅见状，指着她：“哈哈……”
结果乐极生悲，手里的勺子“啪”地掉在地上。
嬴政叹了口气，弯腰捡起勺子，递给乳母：“换。”
明昭凑过去，忽然伸手抹了抹嬴琅嘴角的奶渍，然后——反手擦在了嬴政脸上。
嬴政：“……”
他缓缓转头，眯起眼睛。
明昭无辜地眨眨眼，忽然打了个奶嗝：“嗝~”
嬴政：“……”
半晌，他伸手，轻轻戳了戳明昭鼓鼓的脸颊。
“咯咯……”明昭，一头扎进他怀里。
嬴琅见状，立刻也扑过去，三个团子滚作一团，暖阁里满是欢声笑语。
窗外，雪花悄然飘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