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李长生就扛着小锄头往药园走。晨露打湿了裤脚，凉丝丝的，却让他精神一振 —— 这已经是他来药园做杂役的第二十天，每天重复着浇灌灵泉、拔除杂草的活儿，枯燥是真枯燥，可胜在安静，没人打扰他偷偷运转《混沌创始诀》，这二十天下来，丹田的热流又凝实了不少，离第一层后期越来越近。
刚到药园门口，就看到刘管事坐在门口的竹椅上，手里端着个粗瓷茶杯，眯着眼睛晒太阳。看到李长生，他掀开眼皮，嘴角勾起一抹笑，声音慢悠悠的：“小李啊，今天轮到东边那片凝血草了。记住了，只除杂草，别碰着灵草的须根，断一根叶扣半个贡献点，断了须根，这月贡献点可就没了啊。”
“知道了刘管事，您放心，我肯定仔细。” 李长生赶紧应下，心里却有点无奈 —— 这刘管事看着笑眯眯的，抠贡献点却一点不含糊。上次有个新弟子不小心碰断了株凝血草的叶尖，刘管事直接扣了他三天的贡献点，气得那弟子当天就换了任务。
“你办事，我还是放心的。” 刘管事抿了口茶，又眯起眼睛，“对了，今天灵泉的水比平时凉点，浇灌的时候慢着点，别浇太急，渗不进土里也是浪费。”
“好嘞。” 李长生扛着锄头往东边走，心里却觉得刘管事今天有点不一样 —— 平时他只叮嘱别碰灵草，今天还特意提了灵泉水的温度，难不成东边那片凝血草有啥特殊？
东边的凝血草区域在药园最角落，紧挨着一道石墙，阳光照得少，土壤比其他地方湿软。李长生放下锄头，先去灵泉边拎了桶水，果然像刘管事说的，水比平时凉，拎在手里都能感觉到丝丝凉意。他按照平时的习惯，先给凝血草浇了半桶水，看着水珠顺着叶片滑进土里，才拿起小锄头，蹲下身开始锄草。
这凝血草是最低等的灵草，株高不过半尺，叶片呈锯齿状，颜色是淡淡的青绿色，摸起来有点黏手，据说晒干了能止血，宗门的杂役弟子受伤了，都用这草熬水敷伤口。李长生之前锄过不少次，对这草的习性熟得很 —— 喜湿却怕涝，杂草多了会抢养分，所以得经常锄草。
他手里的小锄头是特制的，锄刃很窄，专门用来清理灵草周围的杂草，不会伤到灵草的根。李长生蹲在地上，眼睛盯着土壤，小心翼翼地把杂草连根挖出来，扔进旁边的竹筐里。阳光慢慢升起来，透过石墙的缝隙照在身上，暖烘烘的，他一边锄草，一边悄悄运转《混沌创始诀》—— 丹田的热流顺着经脉慢慢流转，吸收着空气中微弱的灵气，偶尔还能从灵草周围的土壤里，吸收到一丝极其细微的灵草气息，虽然少，却比单纯吸收空气里的灵气更精纯。
“呼……” 锄到一半，李长生直起腰揉了揉膝盖，刚想换个姿势，目光突然落在一株凝血草上，心里 “咯噔” 一下 —— 这株草不对劲！
他赶紧蹲下身，仔细观察。这株凝血草比周围的矮了一截，一半的叶片已经枯死，发黑发脆，轻轻一碰就掉渣，根部的土壤也比其他地方颜色深，像是被水泡过似的；可奇怪的是，在这株枯死的凝血草旁边，竟然新长出了一株嫩芽！嫩芽只有手指盖大小，颜色是鲜亮的嫩绿色，叶片还没展开，却透着股勃勃生机，跟旁边枯死的部分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 一边是枯槁的黑色，一边是鲜活的绿色，就这么长在同一株草的根茎上，呈现出诡异的 “枯荣并存” 景象。
“这是怎么回事？” 李长生心里满是疑惑。他之前锄过这么多凝血草，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情况。正常的凝血草要么全活，要么全死，就算有新芽，也是从新的根茎上长出来，绝不会跟枯死的部分长在一起。而且这株草周围的土壤也不对劲 —— 比其他地方更黏，用手指戳一下，还能感觉到土壤里有细微的纹路，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土里动过。
他忍不住伸出手，想摸一摸那株嫩芽，可手指刚靠近，识海里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颤动 —— 不是戮仙剑影，而是平时最安静的绝仙剑影！
之前在黑风岭遇到阴珠碎片时，是戮仙剑影有反应；在幻心阵里遇到诱惑时，四柄剑影一起异动；可这次，只有绝仙剑影在动！李长生能清晰地感觉到，识海里的绝仙剑影（四柄剑影中代表 “枯荣”“生死” 的那柄，平时是淡淡的黄色）微微发亮，颤动的频率很慢，却很有规律，像是在传递一种 “渴望” 的情绪 —— 不是渴望吞噬，而是渴望靠近，像是遇到了什么契合的东西。
“绝仙剑影怎么会有反应？这株变异的凝血草到底有什么特别的？” 李长生心里更疑惑了。他赶紧收回手，警惕地看了看周围 —— 刘管事还在门口喝茶，远处的其他杂役弟子都在各自的区域忙碌，没人注意到他这边的异常。
他犹豫了一下，心里冒出个大胆的想法 —— 要不，用《混沌创始诀》试试，看看能不能吸收这株草的能量？之前吸收阴珠碎片和黑色矿石时，剑影都会有反应，这次绝仙剑影这么特殊，说不定这株草里藏着什么特殊的能量。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他就赶紧压下去 —— 这是宗门的灵草，就算是变异的，也是药园的东西，要是偷偷吸收被发现了，肯定会被取消任务资格，甚至逐出宗门。可绝仙剑影的颤动越来越明显，像是在催促他，而且他心里也好奇 —— 这枯荣并存的草，到底能提炼出什么能量？
“就试一下，只吸收枯死的部分，不动那嫩芽，应该不会被发现。” 李长生在心里说服自己，再次确认周围没人，悄悄伸出右手，指尖对着那株枯死的叶片，运转起《混沌创始诀》。
丹田的热流瞬间涌到指尖，形成一股微弱的吸力。李长生能感觉到，指尖传来一阵凉丝丝的感觉，像是有什么东西顺着指尖往体内流 —— 不是灵气，也不是阴珠碎片那种温热的能量，而是一种冷热交织的奇异能量！凉的部分像是枯叶的死气，热的部分像是嫩芽的生机，两种能量缠绕在一起，顺着经脉慢慢流向丹田，最后汇入识海，直奔绝仙剑影而去。
“就是这种！” 李长生心里一喜。这股能量刚接触到绝仙剑影，原本只是微微发亮的剑影瞬间亮了起来，黄色的光芒比平时亮了三倍不止，颤动的频率也加快了，像是在 “雀跃”，又像是在 “贪婪” 地吸收这股能量。而且，随着能量的注入，绝仙剑影的轮廓似乎比之前清晰了一丝，虽然很细微，却实实在在地在变化！
李长生赶紧加大吸力，想多吸收一点，可刚吸了不到半刻钟，那株枯死的叶片就彻底变成了灰黑色，轻轻一碰就碎成了粉末，再也提炼不出任何能量。他赶紧收回手，指尖的吸力消失，那股凉热交织的能量也停止了流动，识海里的绝仙剑影慢慢恢复了平静，却依旧比平时亮了一丝，像是还在回味刚才的能量。
“这能量也太微弱了……” 李长生有点失望，却也松了口气 —— 幸好只吸收了枯死的部分，嫩芽还好好的，土壤也没明显变化，就算刘管事过来检查，也未必能发现异常。
他赶紧用小锄头把枯死的粉末埋进土里，又往这株草周围浇了点灵泉水，掩盖刚才的痕迹，然后装作没事人似的，继续锄剩下的杂草，可心里却翻江倒海 —— 这株变异的凝血草到底是什么来头？为什么会有枯荣并存的现象？那股生死交替的能量，为什么只有绝仙剑影能吸收？
“小李，锄完了没？快到晌午了，该去领午饭了！” 远处传来刘管事的声音，打断了李长生的思绪。
“快了刘管事，还有最后几株！” 李长生赶紧应道，加快了锄草的速度，可目光还是忍不住往那株变异的凝血草上瞟 —— 他决定了，下午再来的时候，一定要多留意这株草，说不定还能发现更多秘密。
很快就锄完了草，李长生拎着装满杂草的竹筐往门口走，路过那株变异草时，又悄悄看了一眼 —— 嫩芽依旧是嫩绿色，没有任何变化，可他总觉得，那嫩芽比刚才更亮了一点，像是吸收了什么养分。
“刘管事，我锄完了，您检查一下？” 李长生把竹筐放在门口，心里有点紧张 —— 怕刘管事发现那株草的异常。
刘管事放下茶杯，慢悠悠地走到东边的凝血草区域，眯着眼睛扫了一圈，重点看了看灵草的叶片和须根，没发现断叶断根的情况，满意地点了点头：“不错不错，小李办事就是仔细。走，去食堂吃饭，下午早点来，西边的蒲公英还得浇一遍水。”
“好嘞！” 李长生松了口气，跟着刘管事往食堂走，可心里却一直惦记着那株变异的凝血草。他摸了摸胸口，识海里的绝仙剑影还在微微发亮，像是在提醒他 —— 那株草不简单，一定要弄清楚来历。
晌午的阳光很烈，照在药园的石墙上，反射出刺眼的光。李长生跟着刘管事走在小路上，心里却在盘算 —— 下午来的时候，要不要再试试吸收那嫩芽周围的土壤能量？绝仙剑影对那株草这么感兴趣，说不定土壤里也藏着同样的奇异能量。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走后，刘管事突然回头看了一眼东边的凝血草区域，眯着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精明的光，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这小子，果然注意到了…… 有意思，真有意思。”
而药园东边的石墙后，一道细微的影子一闪而过，没人知道，这株变异的凝血草，已经被不止一双眼睛盯上了。李长生的药园杂役生活，似乎从发现这株草开始，变得不再那么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