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冷胜出，全场哗然
“嘭 ——！”
巨响炸开的瞬间，演武场的空气仿佛被抽空了。
所有人都看见李浩那道青衫身影像断线的风筝，胳膊腿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划过一道抛物线。他腰间的玉佩 “啪” 地撞在擂台柱子上，碎成了七八瓣，白花花的碎片溅到前排观众脸上。
“噗通！”
重重落地的声音像闷雷滚过，李浩趴在青石板上，后背剧烈起伏，一口鲜血 “哇” 地喷出来，在地上晕开朵刺目的红。他挣扎着抬起头，额前的碎发被血黏在脸上，眼睛瞪得滚圆，显然没明白自己怎么会飞出去。
擂台上，李长生还保持着冲撞的姿势。
他的粗布褂子从肩头裂到腰，露出的皮肉上布满青紫的伤痕，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正汩汩往外冒血，顺着胳膊肘滴在木板上，“嗒、嗒” 的声响在死寂的演武场格外清晰。
他的脸比纸还白，嘴唇毫无血色，可那双眼睛却亮得吓人，像两口烧红的铁锅，死死盯着台下的李浩，里面翻涌着未散的戾气。
“呃……” 李长生喉咙里发出一声沙哑的闷响，膝盖一软，差点跪下去。他赶紧伸出流血的手撑在擂台上，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木板被按出几道血印。
全场静得能听见风吹过树梢的声音。
刚才还吵吵嚷嚷的演武场，现在像被人用抹布抹过似的，连苍蝇飞过都能听见。所有人都保持着刚才的姿势 —— 张着嘴的，抬着手的，踮着脚的，像是被施了定身咒。
李狗蛋的嘴巴张得能塞下鸡蛋，手里的瓜子 “哗啦” 掉了一地。他看看趴在地上的李浩，又看看擂台上浑身是血的李长生，使劲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眼花了。
“我…… 我没看错吧？” 后排一个旁系子弟怯生生地开口，声音抖得像秋风里的叶子，“浩哥…… 浩哥被打下去了？”
“不…… 不可能！” 另一个跟班尖叫起来，“浩哥是炼气三层！怎么可能被这废物打飞？肯定是浩哥自己没站稳！”
这话刚说完，就被人狠狠瞪了一眼。谁都看见刚才那一下有多结实，李浩像个破麻袋似的砸在地上，怎么可能是没站稳？
“天爷…… 这真是李长生？”
“他不是炼气一层吗？怎么能硬接浩哥的全力一击？”
“刚才那是什么招式？没看清楚啊！”
窃窃私语声像潮水似的慢慢涨起来，从后排传到前排，从普通族人传到主家子弟那里。越来越多的人从震惊中回过神，看向擂台的眼神从鄙夷变成了惊恐，又从惊恐变成了难以置信。
高台上，王芸手里的手帕 “啪” 地掉在地上。她盯着擂台上那个摇摇欲坠的身影，脑子里一片空白。这还是那个被她退婚时只会蹲在墙角哭的废物吗？那个连大声说话都不敢的李长生，怎么敢跟李浩硬拼？还赢了？
“这不可能……” 王芸喃喃自语，手指死死掐着扶手，指甲断了都没感觉到。她旁边的赵文轩眉头紧锁，端着茶杯的手停在半空，眼神里多了几分凝重：“这小子有点古怪。刚才那一下，肉身强度绝对超过了炼气一层，甚至…… 接近炼气四层了。”
“怎么可能？” 王芸猛地抬头，“他修炼的不是《青云基础诀》吗？那功法最多练到炼气三层！”
赵文轩没说话，只是盯着李长生流血的肩膀。那里的骨头明显有些塌陷，却硬是没碎，这种肉身强度，就算是专门炼体的修士也未必能做到。这李长生，藏得也太深了。
裁判席上，李德手里的惊堂木掉在地上，发出 “咚” 的一声闷响。他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作为看着李长生长大的老人，他比谁都清楚这孩子以前有多窝囊。别说跟李浩打，就是被李狗蛋欺负，也只会默默忍着。可今天……
“好小子……” 李德突然老泪纵横，不知道是激动还是感慨。旁系子弟受主家欺压太久了，终于有人能抬起头了！
演武场的角落里，小翠死死捂着嘴，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掉。她不是害怕，是高兴。长生哥真的做到了！他真的打赢了！刚才她吓得差点晕过去，可现在看着擂台上那个流血的身影，只觉得比谁都高大。
“长生哥……” 小翠哽咽着，从怀里掏出布包，紧紧攥着里面的伤药，恨不得立刻冲上去给他包扎。
擂台上，李长生慢慢直起身子。每动一下，全身的伤口都像被撒了盐，疼得他眼前发黑。但他不能倒下，绝对不能。他要让所有人都看看，他李长生不是废物！
“李浩……” 李长生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演武场，“你输了。”
趴在地上的李浩浑身一颤，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狗。他猛地转过头，血糊糊的脸上，那双眼睛红得吓人，充满了怨毒和不甘：“我没输！你耍诈！你肯定用了什么阴招！”
“输了就是输了。” 李长生扯了扯嘴角，疼得龇牙咧嘴，却露出一抹嘲讽的笑，“难不成要我把你扶起来，再打一次？”
“你找死！” 李浩被戳到痛处，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可刚一动，肋下就传来钻心的疼，让他 “嗷” 地叫出了声。刚才李长生那拳太狠了，估计肋骨断了不止一根。
“够了！” 高台上突然传来一声怒喝。二长老李青山不知何时站了起来，手里的拐杖重重顿在地上，“小比有小比的规矩，输了就是输了，耍赖像什么样子！”
李浩被吓得一哆嗦，看到李青山严肃的脸，嚣张气焰瞬间灭了一半。他知道二长老虽然不管事，可在族里威望极高，连族长都要让他三分。
“可是长老……” 李浩还想辩解，却被李青山冷冷打断：“怎么？你想质疑老夫的眼光？”
李浩的脸一阵青一阵白，最后只能死死咬着牙，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但他看向李长生的眼神，却像淬了毒的刀子，恨不得当场把对方生吞活剥。
“真的赢了！李长生真的赢了！”
“我的天！炼气一层打赢炼气三层！这要是说出去，谁信啊？”
“我就说这小子不对劲！前几天还被李浩追着打，今天就反杀了！”
“肯定是有什么奇遇！不然怎么可能进步这么快？”
议论声、惊叹声、质疑声混在一起，震得人耳朵嗡嗡响。无数道目光再次投向擂台，有好奇，有嫉妒，有敬畏，还有贪婪。李长生能感觉到那些目光像针一样扎在身上，尤其是主家子弟那边，不少人眼里已经露出了不善。
“看来…… 麻烦才刚开始。” 李长生心里冷笑。他知道赢了李浩只是第一步，接下来的麻烦只会更多。但他不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谁要是不长眼，他不介意再废几个。
他扶着擂台边缘，一步一步往下挪。每走一步，都感觉脚下的木板在晃动，眼前的人群也在旋转。失血太多了，他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
就在这时，人群突然分开一条路，小翠抱着药包，哭着跑了过来：“长生哥！你怎么样？快让我看看！”
“没事。” 李长生摸了摸她的头，刚想说不用怕，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怨毒的嘶吼。
“李长生！你给我等着！”
他猛地回头，看见李浩被两个跟班架着，正用那双充血的眼睛死死盯着他。李浩的脸因为疼痛和愤怒而扭曲，嘴唇哆嗦着，像是想说什么狠话，可刚张开嘴，又咳出一口血沫。
但李长生看懂了他的口型。
那三个字，虽然没发出声音，却像冰锥似的刺进他的心里 ——
“你等着！”
李浩被架着往场外走，每走几步，都要回头恶狠狠地瞪李长生一眼，那眼神里的恨意，几乎要凝成实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