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功长老那声 “炼气期… 剑意？！” 像颗石子砸进滚油里，演武场静了两秒，突然爆发出比之前更沸腾的欢呼 ——“我的天！长老都认证了！是真的剑意！”“长生哥太牛了！炼气期就有剑意，以后肯定能进内门！”“虽败犹荣啊！带着伤还能逼出吴刚的底牌，这要是没受伤，赢的肯定是他！”
欢呼声里，李长生却没力气回应。他握着铁剑的右手已经开始发抖，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血粘在剑柄上滑溜溜的，好几次差点握不住。左肩的伤口还在流血，暗红色的血浸透了布条，顺着胳膊流到肘弯，滴在擂台上，积成一小滩，连站着都得靠剑撑着，身体晃得像风中的茅草，可他的腰杆却没弯，眼神依旧盯着吴刚，没说一句 “认输”。
吴刚还愣在原地，看着地上的厚背大刀，又看看李长生手里发光的铁剑，喉结动了动 —— 刚才那道剑意戳进心神的寒意还没散，他现在才明白，自己之前根本没看清这个对手。李长生哪是靠运气走到四强？这剑道天赋，比外门绝大多数弟子都强，要是没伤，那道剑意再快一点，他的手腕恐怕就不是发麻那么简单了。
“你… 你都快站不住了，还不认输？” 吴刚的声音没了之前的嚣张，反而带着点复杂的情绪，“你的剑意是厉害，可你现在灵力耗光了，肩伤还在流血，再打下去，只会伤得更重。”
李长生喘着粗气，声音沙哑却坚定：“没… 没打完，不算输。” 他想抬起剑再冲一次，可刚一用力，左肩就传来撕心裂肺的疼，眼前一黑，差点栽倒，幸好及时撑住了铁剑，才勉强站稳。
台下的王磊看得眼泪直流，抓着张默的胳膊喊：“张默兄，快让长生哥认输吧！再打下去要出事了！” 张默也红了眼，却摇了摇头：“你懂什么？长生他不是要赢，是要争那口气… 他不想因为伤势输得窝囊。” 林小凡站在旁边，手里攥着刚从药堂拿来的伤药，急得直跺脚，眼睛死死盯着擂台，生怕李长生真的栽下去。
看台上的苏茹轻轻叹了口气，眼里满是欣赏 —— 这李长生，不仅有剑道天赋，更有股不服输的韧劲，这种人，就算灵根差，也迟早能闯出点名堂。
就在这时，李长生突然觉得眼前一黑，手里的铁剑 “哐当” 一声掉在擂台上，身体晃了晃，直直往地上倒去！
“长生哥！” 王磊尖叫着就要冲上台，却被旁边的弟子拦住了。
吴刚眼疾手快，下意识地往前一步，伸手扶住了李长生的胳膊。入手一片滚烫，全是血，他愣了愣，看着李长生苍白的脸，突然叹了口气：“行了，别撑了。这场比赛，我赢了，但我服你。”
裁判这才反应过来，赶紧跑上台，检查了李长生的情况，高声宣布：“半决赛，吴刚胜！李长生止步四强！”
可台下的欢呼却比吴刚赢了还热烈：“长生哥牛逼！”“剑意无敌！”“下次小比，肯定能拿第一！”
吴刚扶着李长生，心里五味杂陈 —— 他赢了比赛，却没半点高兴的滋味，反而觉得有点羞愧。之前他总觉得李长生靠运气，靠不要命，现在才知道，人家是真有本事，那道剑意，他这辈子都未必能领悟到。“李长生，” 他低声说，“今天你要是没伤，我未必是你对手。你的剑意… 很厉害，我服你。”
李长生勉强睁开眼，看着吴刚，扯了扯嘴角，没说话 —— 他实在没力气了，只能靠在吴刚怀里，任由对方扶着。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 “嗖” 地从看台上掠下来，速度快得只剩一道残影，眨眼就到了擂台上。是传功长老！
长老一把推开吴刚，伸手扶住李长生的肩膀，枯瘦的手指搭在他的脉门上，一股温和的灵力顺着指尖输进去，帮他稳住了涣散的气息。他又探头往李长生的识海方向探了探，原本浑浊的眼睛瞬间亮得惊人，嘴里不停念叨：“好！好小子！炼气期就领悟了一层剑意，还这么纯粹！流云剑宗几百年来，你还是头一个！”
他说着，又拍了拍李长生的胸口，语气里满是激动：“灵根差怎么了？灵根能当饭吃？有你这剑道天赋，比那些上品灵根的弟子强十倍！老夫当年灵根也只是中品，还不是照样成了传功长老？你这小子，前途不可限量！”
周围的弟子都看呆了 —— 传功长老在宗门里向来严肃，除了对几个内门天才弟子，从没对谁这么和颜悦色过，更别说这么夸一个外门弟子了！
赵执事也快步走上台，手里拿着伤药，赶紧帮李长生处理左肩的伤口，一边包扎一边说：“长老说得对，长生这孩子，是块好料子。就是太拼了，这次伤得不轻，得好好养一阵子。” 他看着李长生苍白的脸，眼里满是欣慰，又有点担心 —— 李长生这一战出了名，肯定会引来不少关注，有好有坏，就怕有人嫉妒，暗地里使坏。
孙长老也从看台上走下来，站在人群外围，眼神复杂地看着被传功长老围着的李长生。表面上没什么表情，可眼底深处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霾 —— 他原本还想看看李长生怎么栽在吴刚手里，没想到这小子竟然领悟了剑意，还被传功长老看上了！这下想再动他，可就难了。
吴刚站在旁边，看着被众人围着的李长生，心里突然有点羡慕 —— 要是自己也有这剑道天赋，说不定早就被长老看中，进内门了。他弯腰捡起地上的铁剑，擦了擦上面的血，递还给李长生：“你的剑，拿好。下次再比，我希望你是完好的状态，咱们堂堂正正打一场。”
李长生靠在传功长老怀里，接过铁剑，点了点头，声音还是很沙哑：“好… 下次，我不会输。”
传功长老摸了摸李长生的头，语气变得格外温和：“小家伙，别想那么多，现在最重要的是养伤。你的剑意刚成型，还得好好打磨，不能急着再打。” 他顿了顿，又说：“你这伤得好好治，腐血草的药力还没清干净，赵执事，你带他去内门药堂，找刘医师拿点好药，就说是老夫说的。”
“是，长老。” 赵执事赶紧点头。
传功长老又看向李长生，眼神里满是期待：“小家伙，好生调养。伤愈后，可来传功殿寻我。老夫这里有几本适合剑意修炼的功法，说不定能帮到你。”
这话一出，全场都安静了 —— 传功殿是什么地方？那是只有内门核心弟子才能去的地方！长老竟然让李长生伤愈后去传功殿，还给他准备功法，这待遇，比内门天才还好！
李长生也愣住了，随即眼里闪过一丝激动 —— 传功长老的功法，肯定比外门藏经阁的强多了，对他打磨剑意、提升实力，肯定有大帮助！他赶紧点头：“谢… 谢谢长老！”
传功长老笑了笑，没再多说，转身往看台上走。走之前，还特意看了孙长老一眼，眼神里带着点警告的意味，孙长老赶紧低下头，掩去眼底的阴霾，没敢再看。
赵执事扶着李长生，慢慢走下擂台。王磊、张默、林小凡立马围上来，七嘴八舌地问：“长生哥，你没事吧？”“疼不疼啊？我们赶紧去治伤！”“传功长老让你去传功殿，太厉害了！”
李长生靠在他们身上，看着周围弟子羡慕的眼神，又看了看手里的铁剑 —— 虽然止步四强，没能拿到剑冢感悟的机会，但他领悟了剑意，还得到了传功长老的赏识，这一战，他没输，反而赚大了。
只是他心里也清楚，传功长老的关注是好事，可也会引来更多嫉妒的目光，比如孙长老眼底的阴霾，还有那些之前看他不顺眼的弟子。以后在宗门里，怕是更不平静了。
但李长生不怕 —— 有剑意傍身，有长老赏识，再加上自己的努力，就算有再多麻烦，他也能一一解决。
夕阳的余晖洒在擂台上，李长生被朋友们扶着，慢慢往药堂走。他的背影虽然有些虚弱，却透着一股不服输的韧劲，像一株在石缝里顽强生长的野草，不管遇到什么风雨，都能向阳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