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门彻底闭合的瞬间，周围萦绕的金色剑纹缓缓消散，只留下空气中残留的精纯剑道气息。李长生握着“裂山剑”的剑柄，剑鞘上的紫檀木虽然开裂，却透着一股温润的触感，识海中那枚记载着《断岳剑诀》的玉简，正散发着淡淡的灵光，仿佛在催促他尽快消化其中的奥秘。
“小子！快上来！跟老夫说说里面到底啥情况！”裂缝上方的赵长老彻底按捺不住，半个身子探在裂缝边缘，金色真元在脚下凝聚，随时准备跳下来。他活了近两百年，还从没见过有人能在筑基期就接下上古剑尊的三剑考验，这要是传出去，整个修真界都得震动！
李长生抬头笑了笑，运转刚恢复的几分真元，足尖一点地面，身形如同轻燕般跃出裂缝，稳稳落在石室地面上。刚一落地，他就感觉到两道截然不同的目光——赵长老满眼热切，恨不得把他从头看到脚；孙长老则缩在墙角，眼神躲闪，看到他手中的“裂山剑”时，喉咙不自觉地动了动，悄悄往后又挪了半尺。
“赵长老，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这石室的剑道气息还未散尽，正好适合修炼。”李长生环顾四周，指着石室西侧一块平整的青石平台，“我先消化一下剑尊的心得，有什么事等我结束再说。”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断岳剑诀》里的感悟，恨不得立刻沉下心来修炼，哪有功夫闲聊。
“好好好！老夫给你护法！谁也不许打扰你！”赵长老连忙点头，转身恶狠狠地瞪了孙长老一眼，“孙长庚，你要是敢动什么歪心思，老夫今天就废了你的修为！”
孙长老吓得一个激灵，连忙摆手：“赵老哥放心，我……我绝对不敢！我就在这儿待着，一动也不动！”他现在是彻底怕了，李长生接完三剑后，身上的气息虽然收敛着，却让他这个金丹初期修士都感到心悸，更别说对方还拿到了上古传承，手里那柄古剑一看就不是凡品，自己要是敢造次，纯属找死。
李长生没理会两人的互动，径直走到青石平台前坐下，将“裂山剑”放在膝上，双手结印，缓缓闭上双眼。刚一进入修炼状态，识海中的玉简就炸开一团灵光，《断岳剑诀》的文字和断岳剑尊的修炼心得，如同潮水般再次涌来，这一次比之前更加清晰，连剑尊书写时的心境变化都能隐约感知到。
“剑意者，非唯杀伐……以厚重为基，以锐利为锋……”李长生默默咀嚼着剑尊关于剑意的心得，之前突破到第四层时，他就觉得自己的剑意少了点什么，此刻终于豁然开朗——是“厚重”！他的剑意纯粹有余，却太过轻灵，就像一张锋利的纸，虽然能割伤对手，却挡不住厚重的攻击。
他不再犹豫，按照心得中的方法，缓缓运转丹田内的真元。第四层剑意从识海中涌出，银青色的剑雾在周身三尺范围内凝聚，他刻意放慢真元流转的速度，回忆着第二剑“裂苍穹”时那股一往无前的锐利，又想起断岳剑尊骸骨散发出的睥睨气势，试图将“锐利”与“厚重”融入剑意之中。
一开始，两种截然不同的意境根本无法融合。银青色剑雾刚染上一丝厚重，就被锐利的剑意冲散；强行凝聚厚重感，又会让剑意变得滞涩，失去原本的灵动。李长生皱了皱眉，想起《流云剑经》中“动如流云，静如磐石”的口诀，心中突然一动：“流云的‘流转’，不就是用来调和不同意境的钥匙吗？”
他立刻改变方法，不再强行融合，而是让真元按照《流云剑经》的路线流转，带动着银青色剑雾缓缓转动。剑雾转动的速度越来越快，逐渐形成一道旋涡，旋涡中心凝聚着锐利的剑意，边缘则缠绕着厚重的意境，就像一条裹着岩石的溪流，看似柔和，却藏着毁天灭地的力量。
“就是这种感觉！”李长生心中一喜，猛地加大真元输出。识海中的领域种子突然跳动起来，散发出银白色的光芒，注入剑雾旋涡之中。原本银青色的剑雾，在两种意境和领域种子的加持下，颜色逐渐变深，从银青变成了墨青，表面隐隐有金色的纹路浮现，那是剑意凝练到极致的迹象！
“嗡——”
一声低沉的剑鸣从他膝上的“裂山剑”传来，剑身上的锈迹又脱落了几分，露出的黝黑剑身散发出淡淡的威压。周围的剑道气息如同被磁石吸引，疯狂涌入他的体内，丹田内的真元暴涨，经脉被拓宽了近一倍，识海也在被不断滋养，变得更加稳固。
赵长老原本正警惕地盯着孙长老，听到剑鸣后猛地转头，看到李长生周身的墨青色剑雾时，眼睛瞬间瞪得溜圆：“这……这是剑意要突破了？第四层还没捂热乎，就要晋第五层了？”他当年从第四层剑意突破到第五层，足足花了三十年，可李长生倒好，接完三剑就直接要突破，这天赋简直是怪物级别的！
孙长老也忘了害怕，探着脖子看向李长生，眼神中充满了嫉妒与不甘。他修炼百年，剑意才勉强达到第六层，可那是在金丹期的修为加持下，李长生一个筑基中期就能突破第五层，这要是等对方达到金丹期，剑意岂不是能突破第七层？那可是宗门创始人都没能达到的高度！
此时的李长生，已经彻底沉浸在突破的快感中。墨青剑雾的旋转速度越来越快，周围的空气被搅动成一道道气旋，青石平台上的碎石都漂浮起来，在剑雾周围形成一道小旋涡。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识海中的剑意正在发生质变，原本松散的剑雾，逐渐凝聚成一柄半透明的墨青色剑影，剑影的边缘缠绕着金色纹路，散发出既锐利又厚重的威势。
“破！”李长生在心中低喝一声。
“轰！”
识海突然传来一声轰鸣，那柄墨青色剑影彻底凝实，剑身上的金色纹路如同活过来一般，快速流转。第五层剑意！成了！
一股强悍的气息从李长生体内爆发出来，石室顶部的碎石簌簌落下，赵长老连忙挥手布下一道真元屏障，将碎石挡在外面。他满脸震撼地看着李长生，嘴唇哆嗦着：“第五层……真的是第五层剑意！筑基中期的第五层剑意！这……这简直是逆天啊！”
李长生没有理会外界的动静，突破第五层剑意后，他的心神更加清明，顺势将注意力放在了剑势的感悟上。断岳剑尊的心得中写道：“势者，非唯凝聚，更要散而不乱，凝而不滞……”之前他的剑势雏形只能凝聚在身前一尺，覆盖范围极小，现在有了第五层剑意的加持，正好可以尝试突破。
他缓缓放开对剑势的控制，原本凝聚在身前的墨青色剑势，如同被风吹散的烟雾，朝着四周扩散开来。一开始，剑势扩散到两丈时就开始变得稀薄，隐隐有溃散的迹象。李长生心中不慌，按照心得中的方法，将第五层剑意注入剑势之中，同时运转《流云剑经》的意境，引导剑势流转。
奇迹再次发生！墨青色剑势在剑意的滋养和流云意境的引导下，不仅没有溃散，反而越来越凝实。两丈、三丈、四丈……当剑势扩散到五丈时，终于稳定下来，形成一道半透明的墨青色光罩，将整个青石平台都笼罩在内。光罩表面的金色纹路缓缓流转，能清晰地感知到五丈范围内的任何风吹草动，甚至连孙长老紧张的心跳声都能捕捉到。
“这是……真正的剑势！一层剑势！”赵长老的声音都变调了，他当年突破到一层剑势时，已经是筑基后期巅峰，距离金丹只有一步之遥，可李长生才筑基中期，刚突破第五层剑意，就紧接着领悟了一层剑势，这天赋已经不能用“妖孽”来形容了，说是“剑道奇才转世”都不为过！
李长生缓缓睁开双眼，眸中闪过一丝墨青色的精光，他抬手一挥，五丈范围内的剑势突然收缩，将一枚落在地上的碎石包裹其中。随着他的心意一动，碎石瞬间被碾成粉末；再一挥手，剑势化作一道无形的大手，将远处的一个石凳轻轻托起，稳稳放在自己面前。
“好！太好了！”李长生忍不住赞叹一声。这就是真正的剑势！不仅能攻能守，还能精准操控，覆盖范围达到五丈，比之前的雏形强了不止十倍！现在的他，就算不使用剑意，单靠一层剑势，就能碾压筑基后期的修士！
他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经脉中流转的真元比之前浑厚了三倍有余，第五层剑意如同臂使指，一层剑势随时可以展开。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实力已经发生了质的飞跃——之前面对筑基后期还要费些手脚，现在只需一剑，就能轻松斩杀；就算面对金丹初期的修士，凭借第五层剑意、一层剑势和“裂山剑”，也有把握一战！
“小子！你……你现在是什么境界？剑意和剑势都突破了？”赵长老快步走上前，围着他转了两圈，伸手想要触摸他周身的剑势，又怕打扰到他，手在半空中停住，满脸急切。
“第五层剑意，一层剑势。”李长生笑着点头，故意释放出一丝剑势威压，朝着孙长老的方向扫了一眼。
孙长老如同被重锤击中，猛地后退两步，撞在墙壁上，脸色惨白如纸。那一丝剑势威压看似微弱，却带着一股掌控一切的威势，让他的金丹都开始颤抖，仿佛下一秒就要被镇压！他看向李长生的眼神中，再也没有了嫉妒，只剩下深深的恐惧——这小子才筑基中期就有如此实力，将来要是达到金丹期，自己在他面前连反抗的资格都没有！
“第五层……一层剑势……”赵长老喃喃自语，突然一拍大腿，放声大笑：“哈哈哈！天佑我宗门！有你这样的天才，何愁宗门不兴！等回到宗门，老夫就向宗主禀报，让你直接晋升为内门首席，资源任你挑选！”
李长生摆了摆手，目光落在膝上的“裂山剑”上。突破之后，他能更清晰地感觉到这柄古剑的灵性——剑身在第五层剑意的滋养下，锈迹又脱落了不少，露出的黝黑剑身隐隐有流光转动，剑刃处虽然没有开锋，却散发着一股比金丹修士剑意还要恐怖的锐利。
他伸手握住剑柄，轻轻一拔，“呛啷”一声清越的剑鸣响彻石室，这一次的剑鸣比之前更加洪亮，带着一股睥睨天下的气势。剑身完全展露出来，黝黑的剑身上刻着细密的古纹，这些古纹与石门上的剑纹同源，在第五层剑意的激发下，开始散发出淡淡的金色光芒。
“断岳剑尊说，此剑是以天外玄铁锻造，经他百年温养，已成极品灵器胚胎……”李长生抚摸着剑身，心中回忆着玉简中关于重炼古剑的记载，“需要深海冰晶、九天雷晶等材料……”
深海冰晶他曾在宗门古籍中见过记载，出产于极寒之地的深海之中，能淬炼兵器的灵性；九天雷晶则更为稀有，是雷劫落下时，在地面形成的晶体，蕴含着纯粹的雷霆之力，能给兵器附上雷霆属性。这两种材料虽然稀有，但并非不可寻得。
“若是能集齐这些材料，以《断岳剑诀》中的方法重炼……”李长生心中突然冒出一个念头，识海中的领域种子与古剑产生强烈的共鸣，剑身的古纹瞬间亮起，“这柄剑，或许能成为我的本命法宝雏形！”
本命法宝！那可是比普通法宝珍贵十倍百倍的存在！普通法宝只是修士的兵器，而本命法宝则是与修士心神相连，同生同死，修士修为越高，本命法宝的威力就越强，甚至能随着修士的突破而晋升！整个修真界，能拥有本命法宝的修士，无一不是一方巨擘！
赵长老听到“本命法宝雏形”几个字，眼睛瞬间瞪得比铜铃还大，快步走上前，小心翼翼地看着“裂山剑”：“你说……这柄剑能炼成本命法宝？”他活了近两百年，只在传说中听过本命法宝的存在，没想到今天竟然能亲眼见到一件有机会成为本命法宝的灵器胚胎！
李长生点了点头，将“裂山剑”插回剑鞘：“剑尊的心得中记载了重炼之法，只要集齐材料，以我的第五层剑意和一层剑势催动，有七成把握能将其炼成本命法宝雏形。”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有了本命法宝，他的实力将再上一个台阶，就算面对金丹后期的修士，也有一战之力！
孙长老缩在墙角，听到“本命法宝”时，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他这辈子最大的梦想就是拥有一件下品法宝，可李长生竟然要在筑基期就炼制本命法宝，这简直是天壤之别！他看着李长生的背影，心中最后一丝侥幸也消失了——自己与对方的差距，已经是云泥之别，再也无法追赶。
李长生没有理会两人的反应，他握着“裂山剑”，感受着剑身传来的灵性共鸣，心中已经开始盘算起来：“深海冰晶在极寒海域，九天雷晶则要等雷劫落下……等回到宗门，先向宗主禀报此事，再想办法筹集材料。”他知道，炼制本命法宝绝非易事，但只要有希望，他就绝不会放弃——这柄剑，是断岳剑尊的传承，更是他未来对抗域外邪魔的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