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宗主大殿出来时，夜色已深，山间的凉风吹在脸上，李长生却丝毫没觉得冷——真武剑宗的邀请像一团火，在他心里烧得旺。中域的舞台、顶尖的剑道传承，光是想想就让他心潮澎湃。他攥了攥手里的金色请柬，脚步轻快地往自己的院落走去，刚转过月亮门，就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蹲在院门口的石墩上，手里还把玩着一个小巧的丹炉。
“小凡？”李长生愣了一下，快步走过去。那身影猛地回头，脸上满是惊喜，不是林小凡是谁？半年不见，林小凡褪去了不少青涩，身形也挺拔了些，一身灰布丹师袍洗得发白，却浆洗得干干净净，袖口还沾着点未洗去的丹砂痕迹，周身萦绕着淡淡的灵力波动——竟是筑基期的修为了！
“长生哥！”林小凡一跃而起，手里的丹炉都差点掉在地上，他几步冲到李长生面前，上上下下打量着他，眼眶都红了，“我听说你回来了，在丹堂忙完就往这儿跑，蹲了快一个时辰了！你可真给咱们长脸啊，东域大比第四，还能跟金丹巅峰的圣子打，这消息传回来的时候，我在丹炉前都差点把药炼糊了！”
李长生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能清晰感觉到他体内扎实的灵力：“不错啊，筑基了，丹道也没落下，袖口这丹砂是炼‘清心丹’沾的吧？火候没控制好，有点焦了。”林小凡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笑了：“还是长生哥厉害，一眼就看出来了！我昨天炼清心丹，总在成丹的时候控不住火，丹堂的王长老说我灵力还是有点浮。”
“进院说。”李长生推开院门，院子里的石桌上还摆着下午弟子们送来的灵果。刚进院，林小凡就迫不及待地拉着李长生问东问西：“长生哥，你跟凌霄圣子打的时候，真的凝聚出领域雏形了？我听外门弟子说，那领域能挡得住金丹巅峰的攻击，是不是真的？还有化龙池，是不是泡一泡就能提升资质啊？”
看着他满脸好奇的样子，李长生想起两人刚进宗门时的日子——那时候两人挤在外门的小破屋，林小凡总捧着丹书看到半夜，自己则在院子里练剑，偶尔还会分一个灵果当夜宵。他笑着拉林小凡坐在石桌旁，拿起一颗凝神果递给他：“领域雏形是真的，但没他们说的那么神，也就勉强挡几招。化龙池确实能洗髓伐骨，不过对灵根本质没太大用，倒是能提升灵气吸收效率。”
林小凡啃了口灵果，眼睛亮了：“那也很厉害了！我听说杂灵根吸收灵气慢，长生哥你现在吸收速度是不是快多了？”李长生点点头，刚要说话，就见林小凡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是一小瓶丹药，装着三粒圆润的青色丹丸，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这是我自己炼的‘筑元丹’，虽然只是中品丹药，但稳固筑基修为效果挺好的。”林小凡把药瓶往李长生手里塞，“我知道你是金丹期，这药对你没用，但我就想给你尝尝我的手艺，王长老说我这炉丹炼得比内门的师兄都好！”李长生接过药瓶，倒出一粒丹丸，丹丸表面光滑，丹纹清晰，确实是中品里的上佳之作，以林小凡刚筑基的修为，能炼出这样的丹药，天赋确实不错。
“手艺确实好，比我当年炼的强多了。”李长生赞许地说道，“不过我是金丹期，这筑元丹确实用不上，倒是你，刚筑基需要稳固修为，这药你自己留着。”他把药瓶推回去，手腕一翻，拿出一个更大的玉瓶和一叠装订好的纸卷，“这是我给你带的东西。”
林小凡好奇地打开玉瓶，一股浓郁的药香瞬间弥漫开来，里面装着十粒通体莹白的丹丸，灵力波动比他的筑元丹强了十倍不止。“这、这是上品‘固元丹’？”林小凡惊得差点把玉瓶掉在地上，“我只在丹堂的藏经阁见过图谱，一颗就要十块极品灵石，你怎么有这么多？”
“大比的奖励，还有宗门给的赏赐，我留着也没用。”李长生轻描淡写地说道，又把那叠纸卷推给他，“这是我整理的丹方，有‘紫府丹’的完整丹方，还有‘聚气丹’‘凝神丹’的改良法子，比丹堂的旧丹方省药材，成丹率也高。你灵根是木火双灵根，最适合走丹道，这些对你有用。”
林小凡拿起丹方，手指都在发抖。他翻到“紫府丹”那一页，上面不仅有详细的药材配比，还有李长生手写的火候控制心得，甚至标注了不同产地药材的差异——这些都是丹堂长老都未必肯轻易传授的秘诀！“长生哥，这、这太贵重了……”林小凡眼圈发红，他知道这些东西意味着什么，有了这些，他的丹道之路至少能少走十年弯路。
“跟我还客气什么？”李长生拍了拍他的手背，“当年我刚练剑，你把攒了三个月的灵石都给我买剑坯；我受伤的时候，你偷偷把丹堂的疗伤草药拿来给我熬药，这些我都记着呢。你有丹道天赋，我帮你一把，以后咱们流云剑宗也能出个顶尖丹师。”
林小凡抹了把眼睛，重重点头：“我一定好好练！等我成了丹师，给长生哥炼最好的丹药，让你突破元婴都顺顺利利的！”他小心翼翼地把丹方和玉瓶收进怀里，像是捧着稀世珍宝，“对了长生哥，我去给你弄点下酒菜，咱们兄弟俩喝几杯！”
不等李长生开口，林小凡就一阵风似的跑了出去。看着他的背影，李长生笑了——这小子还是这么风风火火。他走进屋，从储物戒指里拿出一个巴掌大的紫铜丹炉，这是他特意从赏赐里挑的，上品法器级别的丹炉，聚火效果极好，比林小凡手里那个次品丹炉强多了，正好送给林小凡。
没一会儿，林小凡就提着个食盒回来了，手里还拎着一坛酒。“这是我托伙房的张大叔做的‘灵菇炖山鸡’，用的是后山的千年灵菇，还有这坛‘醉仙酿’，是丹堂王长老赏我的，说是喝了能凝神，还不影响修炼。”林小凡把食盒里的菜摆出来，又给两人倒上酒，“长生哥，我敬你一杯，祝你修为越来越高！”
李长生端起酒杯，和他碰了一下。醉仙酿入口绵柔，一股淡淡的灵力顺着喉咙滑下，确实是难得的好酒。“你也不错，筑基了就好好稳固，丹道和修为要兼顾，别偏科。”李长生夹了块灵菇给林小凡，“王长老那人虽然严厉，但丹道造诣很高，有不懂的就多问，他看你有天赋，会愿意教你的。”
“我知道！”林小凡嚼着灵菇，含糊地说道，“王长老昨天还说，等我稳固了筑基修为，就带我去后山的药园认药，那里有不少珍稀药材呢！对了长生哥，你跟我说说东域大比的事呗，跟赵烈打的时候，你真的用肉身跟他硬拼啊？”
提起大比，李长生也来了兴致，给林小凡讲起赛场的趣事——讲剑无尘那记震撼全场的万剑归宗，讲凌霄逆转星辰的逆序之力，讲和赵烈肉搏时拳拳到肉的痛快，讲到惊险处，林小凡攥着拳头，紧张得连酒都忘了喝；讲到精彩处，他又拍着桌子叫好，差点把丹炉碰到地上。
“赵烈那家伙也太狂了吧！”林小凡撇了撇嘴，“不过他也挺厉害的，能跟长生哥打那么久。对了，剑无尘师兄真的那么厉害？纯剑之道能强到那种地步？”李长生点点头：“他的剑心很纯粹，是天生的剑修料子，我跟他比，还差了点火候。不过下次交手，我未必会输。”
“长生哥最厉害！”林小凡毫不犹豫地说道，又给李长生倒了杯酒，“对了长生哥，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啊？宗门是不是要重点培养你？”李长生沉吟了一下，把真武剑宗邀请的事说了出来：“宗主说中域的真武剑宗邀请前四名去交流学习，为期半年，我打算去看看。”
“中域？”林小凡眼睛瞪得溜圆，“那可是比东域大好多的地方，听说有好多顶尖宗门，还有元婴期的大修士遍地走！长生哥你去了可得小心点，那边的天骄肯定更厉害。”看着他满脸担忧的样子，李长生心里一暖：“放心，我有分寸，正好去见识见识更广阔的天地，对我的剑道也有好处。”
两人边喝边聊，从外门的苦日子聊到现在的成就，从丹道的诀窍聊到剑道的感悟，越聊越投机。酒过三巡，林小凡的脸颊泛起红晕，话也多了起来：“长生哥，其实我一直有件事想跟你说，就是不知道该不该讲。”
“跟我还有什么不能说的？”李长生放下酒杯。林小凡凑近了些，压低声音说道：“我家是世代行医的，祖传了一本丹方册，里面有不少失传的古丹方。前几天我翻的时候，看到一张‘补天丹’的残方，上面说这丹药能弥补先天资质不足，就算是杂灵根，也能改成纯灵根！”
李长生心里猛地一动——他的杂灵根虽然吸收效率提升了，但本质没变，一直是他的短板。补天丹？竟有如此神效？“真的假的？”他连忙问道。林小凡点点头，脸上满是遗憾：“残方上写的是真的，我对照过丹堂的古籍，确实有补天丹的记载，说是上古时期的神丹。可问题是，主药找不到。”
“主药是什么？”李长生追问。林小凡叹了口气：“残方上写着要‘九天息壤’和‘龙血花’，九天息壤我听都没听过，龙血花据说只长在极寒之地的龙脉深处，东域根本没有，就算是中域，也未必能找到。”他看着李长生，眼神里满是可惜，“要是能找到主药，炼出补天丹，长生哥你的杂灵根就能彻底解决了。”
李长生沉默了，九天息壤和龙血花虽然听着渺茫，但至少有了希望。他攥了攥拳头，心里暗下决心——就算中域找不到，以后也要想办法找到这两种药材！看着林小凡满脸遗憾的样子，他笑了笑：“没关系，能知道有这么个丹方就已经很好了，以后总有机会的。来，喝酒！”
林小凡也笑了，端起酒杯和他碰了一下。夜色渐深，院子里的笑声和酒香交织在一起，月光洒在两人身上，映出两道并肩的身影——不管未来有多少挑战，这份兄弟情谊，始终是彼此最坚实的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