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穹榜决赛的清晨，赛场的喧嚣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猛烈。昨日剑无尘惜败的余波还未散去，今日李长生对阵北域神秘少女凌霜的决战，直接让整个赛场挤得水泄不通——连赛场外围的山坡上都爬满了修士，不少人甚至祭出了飞行法器悬在半空，只为看清这场巅峰对决。
李长生站在选手通道口，青衫上还带着未散尽的剑意。玄清真人正用指尖在他眉心一点，一道淡金色的道家护符缓缓融入皮肤：“长生，凌霜这丫头的跟脚太诡异了，她昨日展现的冰系术法绝非寻常，今日决赛必定会动真格。记住，若实在不敌，保全自身为上，没必要硬拼。”
林婉儿捧着个暖手的玉炉跑过来，炉里煨着驱寒的灵草，眼神里满是担忧：“长生哥，这是我一早去药房求的驱寒丹，你先含在嘴里，那姑娘的寒气太吓人了。”她把丹药塞进李长生手心，又忍不住叮嘱，“打不过就跑，我和道长都会护着你的！”
“呸呸呸！说什么胡话！”赵烈一把推开林婉儿，扛着重铁枪拍着李长生的肩膀，铠甲哐当响，“长生怎么会输？昨天揍凌霄那股劲儿拿出来，保管把那冰丫头的寒气给打散！不过你也当心点，她那冰针挺阴的，别被偷袭了。”
剑无尘也走了过来，白衣上还带着昨日战斗的痕迹，他递给李长生一柄备用长剑——正是他之前用的那柄，虽然剑尖断了，但剑身依旧锋利：“这剑我用了五年，认主性不强，但能增幅三成剑意。凌霜的冰系术法克制速度，你若需要近身，它能帮上忙。”他顿了顿，眼中满是期待，“我等着决赛后和你切磋，别输了。”
李长生接过长剑，指尖抚过剑身的纹路，淡淡点头：“放心，我不会输。”他将驱寒丹含在嘴里，一股暖意顺着喉咙滑下，刚好中和了昨日动用戮仙本源后残留的刺痛。抬眼望向中央擂台，那里已经站着一道淡蓝色的身影，正是凌霜。
阁楼里的仙界观察使早已坐直了身子，为首的老者手中捏着一枚玉符，眼神死死盯着擂台：“这凌霜的气息不对劲，不像是凡间修士能拥有的道韵，仔细看着，千万别漏了任何细节。”旁边的童子连忙点头，手中的记录玉简都快捏碎了。
“决赛开始！有请两位选手登台！”裁判长老的声音带着灵力传遍全场，瞬间压下了所有喧嚣。李长生足尖一点，身形如清风般落在擂台左侧，青衫猎猎，与右侧的凌霜遥遥相对。
凌霜依旧蒙着白纱，清澈的眼眸落在李长生身上，没有了昨日对剑无尘的淡然，反而多了几分凝重：“你的剑道，很纯粹，还带着一丝杀伐仙韵。”她的声音依旧清冷，却多了几分认真，“今日与你对决，我会动用全力。”
“彼此彼此。”李长生握了握手中的长剑，指尖泛起淡淡的青芒，“你的冰系道韵，也很特别。”
裁判长老见两人都已准备就绪，高声宣布：“天穹榜决赛，李长生对阵凌霜！比赛开始！”话音刚落，他便身形一闪退到护阵之外——经过前几场的激战，他深知这两人的对决，余波都能震碎护阵。
几乎在“始”字落地的瞬间，凌霜动了。但她没有像凌霄那样冲上来攻击，也没有像昨日对剑无尘那样凝结冰盾，而是缓缓抬起右手，掌心朝向天空，指尖轻轻转动。
“嗯？她在干什么？摆造型吗？”赵烈挠着头嘀咕，刚说完就被玄清真人狠狠瞪了一眼，“闭嘴！快看天地间的灵气！”
赵烈连忙抬头，只见赛场上方的天空突然暗了下来，原本晴朗的天气里，竟飘起了细密的冰屑。更诡异的是，天地间的灵气仿佛被抽离了一般，只剩下刺骨的寒气——不是寻常的术法寒气，而是源自天地本源的冰系法则之力！
“不好！是法则之力！这丫头竟然能引动天地法则！”玄清真人脸色剧变，拂尘都攥断了两根银丝，“凡间修士最多只能触摸法则的门槛，她竟然能直接引动！这不可能！”
擂台上的变化更快！凌霜掌心的寒气越来越浓，肉眼可见的白气从她周身蔓延开来，所过之处，青石擂台瞬间结起一层厚厚的坚冰，冰面光滑如镜，还泛着淡淡的蓝色光泽。李长生脚下刚一发力，就感觉一股巨力从冰面传来，仿佛有无数只冰手抓住了他的脚踝。
“绝对零度！”阁楼里的老者突然惊呼，“她竟然能在凡间界凝聚绝对零度的冰雪世界！这是只有仙人才有的手段！”
李长生心中也是一惊，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周围的温度在急剧下降，呼出的气息刚到嘴边就变成了冰渣。他连忙催动剑道领域，青金色的领域瞬间展开，想要将寒气挡在外面。可就在领域接触到白气的刹那，他脸色猛地一变——领域竟像是撞上了铜墙铁壁，不仅没能推开寒气，反而被寒气顺着领域的缝隙渗了进来！
“滋啦滋啦”的声响不断传来，青金色的领域上瞬间结起了一层薄冰，原本流转自如的剑意变得滞涩起来，就像被冻住的流水。李长生尝试着催动一道剑气，剑气刚从领域中射出，就被周围的寒气冻结成了一根冰剑，“当啷”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这、这是怎么回事？长生的剑意怎么会被冻住？”林婉儿吓得捂住了嘴巴，眼泪又开始在眼眶里打转。赵烈也急了，扛着重铁枪就想冲上去，却被玄清真人死死拉住：“别冲动！这是法则层面的压制，外力插手只会送死！”
剑无尘站在一旁，脸色凝重得能滴出水来。他昨日和凌霜交手，只觉得对方的冰系术法诡异，如今才明白，那根本不是术法，而是法则之力的雏形！他终于知道自己输得不冤，看向李长生的眼神里满是担忧——连他的剑心通明都挡不住，李长生能撑住吗？
擂台上，凌霜的声音从白气中传来，清冷又清晰：“你的剑道很强，但终究只是术法层面的极致。而我动用的，是天地法则——这不是力量的对决，是‘道’的比拼。”她抬手一挥，擂台周围的坚冰突然向上凸起，凝结成数十根丈许高的冰棱，冰棱上闪烁着冰冷的光泽，将李长生困在中央。
李长生尝试着用长剑劈向冰棱，“铛”的一声脆响，长剑撞在冰棱上，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白痕，而冰棱上的寒气顺着剑身爬上来，瞬间冻住了他的手腕！他心中一凛，连忙催动灵力震碎冰层，手腕却已经变得通红，传来刺骨的疼痛。
“道的比拼……”李长生低声重复着凌霜的话，心中翻起惊涛骇浪。他一直以为，同境之内，自己的剑道已经无人能及，可今日才明白，术法的极致之上，还有法则的门槛。凌霜的冰系法则就像一张无形的大网，将他的剑道死死压制，让他有力使不出。
就在这时，凌霜再次抬手，困住李长生的冰棱突然开始收缩，冰棱之间的缝隙越来越小，同时无数道冰系法则之力化作丝线，缠绕向李长生的剑道领域。“你的剑道领域很特别，能吞噬其他力量，但在法则面前，终究不堪一击。”凌霜的声音带着一丝惋惜，“若你能触摸到法则门槛，或许能与我一战。”
“未必！”李长生眼中闪过一丝倔强。他最不信的就是“不可能”三个字，当年他从炼气期一路杀到金丹境，靠的就是打破常规。他深吸一口气，不再执着于用剑道领域抵抗，而是将神魂沉入丹田，全力催动混沌真元——这是他修炼《混沌创始决》所独有的真元，比寻常灵力精纯百倍，还带着一丝混沌初开的韵味。
混沌真元顺着经脉流转到周身，刚接触到缠绕过来的冰系法则丝线，李长生突然愣住了。原本霸道无比的冰系法则，竟然没有像冻结剑意那样冻结混沌真元，反而被真元轻轻一卷，就化作了一缕精纯的寒气，融入了真元之中！
他心中一动，尝试着将混沌真元注入剑道领域。原本被冻结的青金色领域，在混沌真元的滋养下，竟然泛起了一层淡淡的金光，冻结的冰层开始融化！虽然融化的速度很慢，但确实在反抗冰系法则的压制！
“嗯？”凌霜的声音里第一次带上了惊讶，“你的真元……怎么会不怕法则之力？”她加大了法则之力的输出，冰棱收缩的速度更快了，可李长生的剑道领域却不再收缩，反而稳稳地撑住了冰棱的压迫。
台下的玄清真人也察觉到了异样，眼睛猛地一亮：“那是……混沌真元的气息！这《混沌创始诀》果然是绝世功法！”他之前只知道这功法能提纯灵力，却没想到竟能对抗法则之力。
李长生没有回答凌霜的问题，他正全神贯注地感受着混沌真元与冰系法则的互动。他发现，混沌真元不仅不怕法则之力，还能将法则之力一点点吞噬、转化，变成滋养自身的力量。虽然这个过程很缓慢，还需要消耗大量的真元，但这无疑是打破僵局的关键！
他抬起头，看向白气中那道淡蓝色的身影，眼神重新变得锐利起来：“法则之力虽强，却也不是无敌的。”他握紧手中的长剑，混沌真元源源不断地注入剑身，原本青白色的剑气中，多了一丝淡淡的混沌金光，“接下来，该我反击了。”
凌霜显然也感受到了李长生的变化，白气中的身影微微一凝，冰系法则的波动变得更加狂暴。擂台中央的冰棱突然爆发出刺眼的蓝光，无数道冰系法则之力凝聚成一柄巨大的冰剑，悬在李长生头顶，带着毁天灭地的气息——她要在李长生反击之前，彻底击溃他的领域！
李长生深吸一口气，将所有的混沌真元都灌注到剑道领域中。青金色的领域上，金光越来越亮，融化的冰层越来越多，原本滞涩的剑意重新变得流畅起来。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混沌真元正在快速吞噬着周围的冰系法则，虽然还不足以完全破解，但已经能支撑他发起攻击。
就在冰剑即将劈落的瞬间，李长生突然明白了——《混沌创始诀》源自混沌，而混沌是天地法则的源头，所以混沌真元才能对法则之力有如此特殊的反应。这个发现让他心中狂喜，也让他对接下来的战斗充满了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