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时的晨雾还没散尽，落霞峰的演武场就已经人声鼎沸。五十多名参加外门考核的修士早早聚集在此，穿着临时灰色劲装，或闭目养神，或低声交谈，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紧张与期待。李长生和林浩站在人群中，刚到演武场就被眼前的阵仗惊了一下——原本空旷的演武场中央，不知何时立起了一尊一人高的青铜鼎，鼎身刻满了螺旋状的仙纹，鼎口萦绕着淡淡的青色雾气，正是青冥仙宗用来测试天赋的“聚仙鼎”。
“长生剑，你看那就是聚仙鼎！我昨晚打听了，测试时把手放在鼎耳上，运转功法吸收仙气，鼎身会发光，光芒越亮说明仙根亲和度越高！”林浩压低声音，手指偷偷指了指青铜鼎旁的石桌，上面摆着一本泛黄的册子，“册子上还刻着刻度，转化效率达到三成就能合格，五成以上就是上等天赋！”他说着，手不自觉攥紧了衣角，眼神里满是忐忑——他在凡间的仙根不算顶尖，心里没底。
李长生点点头，目光落在聚仙鼎上。他能感觉到鼎身仙纹中蕴含的法则，与飞升仙池的仙纹有些相似，都是用来引导和检测仙气的。“别慌，按我昨晚教你的，运转《青木门心法》时守住丹田，让仙气自然流转，亲和度不重要，转化效率才是关键。”他拍了拍林浩的肩膀，话音刚落，演武场入口就传来一阵整齐的脚步声。
王执事领着三名身穿青色长袍的修士走来，为首的是一位白发老者，面容清癯，腰间挂着“内门长老”的令牌，眼神扫过众人时，带着一股久居上位的威严。“都安静！”王执事高声喝道，“这位是柳长老，负责本次外门考核的第一关！规矩我昨天说过了，测试分两部分：仙根亲和度看鼎身光芒，转化效率看鼎侧刻度，两项中一项达标即可进入下一关，若两项都不达标，直接淘汰！”
柳长老微微颔首，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仙域修炼，首重仙元转化。亲和度是天生的，但转化效率靠功法和心性，别因一时得失乱了心神。开始吧，按名册顺序来。”他身后的两名弟子立刻上前，打开手中的名册：“第一个，张磊！”
一名身材壮实的修士连忙走出，深吸一口气，将右手按在聚仙鼎的青铜耳上。他闭上眼睛，运转功法，鼎身的仙纹缓缓亮起，发出淡淡的白色光芒，鼎侧的刻度慢慢攀升，最终停在了“三成二”的位置。“张磊，亲和度凡品，转化效率三成二，合格！”记录弟子高声喊道，张磊松了口气，擦着汗退回人群。
接下来几名修士陆续测试，大多是亲和度凡品或下品，转化效率在三成到四成之间，勉强合格。偶尔有一人转化效率达到四成五，柳长老才会抬眼多看一眼。林浩看得更紧张了，悄悄对李长生说：“要是我只有三成怎么办？”李长生刚要开口，就听到名册弟子喊道：“林浩！”
林浩身子一僵，在李长生鼓励的眼神中走出人群。他走到聚仙鼎前，闭上眼睛调整呼吸，按照李长生教的方法，将右手轻轻按在鼎耳上。刚开始鼎身毫无反应，周围传来几声窃笑，林浩额头冒汗，连忙稳住心神，引导着仙元缓慢运转。片刻后，鼎身亮起淡淡的绿色光芒，虽然微弱，却很稳定，鼎侧的刻度也慢慢往上爬——三成、三成五、四成！
“停了！四成！亲和度下品，转化效率四成，合格！”记录弟子喊道。林浩猛地睁开眼，脸上满是惊喜，快步跑回李长生身边，激动得声音都发颤：“成了！长生剑，我合格了！”李长生笑着点头：“我就说你可以。”
就在这时，名册弟子喊道：“赵峰！”人群自动让开一条路，一名身穿白色劲装的修士缓步走出，身形挺拔，眼神傲慢，正是林浩昨晚提到的热门人选。他走到聚仙鼎前，甚至没看周围的人，直接将右手按在鼎耳上。几乎是瞬间，鼎身就亮起耀眼的蓝色光芒，光芒中带着丝丝电光，鼎侧的刻度飞速攀升，直接冲到了“五成五”的位置才停下！
“好！”柳长老眼中闪过一丝赞许，“赵峰，亲和度上品，转化效率五成五，上等天赋！”周围响起一片惊叹声，赵峰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转头扫过人群，目光在李长生身上停留了片刻，带着明显的轻蔑——昨晚他就听说有个叫李长生的被破格推荐，此刻见对方平平无奇，根本没放在眼里。
李长生对此毫不在意，他更关心聚仙鼎的检测原理。刚才赵峰测试时，他清晰地感觉到鼎身仙纹吸收的仙气很精纯，但转化时浪费了不少，要是换用《混沌创始诀》，效率肯定更高。不过他也清楚，自己的功法太过特殊，不能暴露，得想办法控制转化效率，至少不能太扎眼。
“下一个，李长生！”终于轮到他了。林浩连忙推了他一把：“长生剑，加油！”李长生缓步走出，刚走到聚仙鼎前，就感觉到几道目光落在身上——柳长老的审视，赵峰的不屑，还有周围修士的好奇。他深吸一口气，将右手按在鼎耳上，指尖刚触碰到冰凉的青铜，就感觉到一股吸力从鼎身传来。
他运转起《混沌创始诀》，但刻意放缓了功法的运转速度，只调动了三成的运力。可让他没想到的是，《混沌创始诀》对仙气的吸引力远超他的预期，鼎口的青色雾气瞬间涌入他的掌心，顺着经脉流向丹田。鼎身的仙纹缓缓亮起，却只有淡淡的灰色光芒，比之前的张磊还要暗淡——这是亲和度凡品的表现。
“切，我还以为有多厉害，原来只是凡品仙根。”人群中有人嗤笑，赵峰更是撇了撇嘴，转身和旁边的修士闲聊起来。王执事也皱了皱眉，他以为周乾推荐的天才至少是上品仙根，没想到亲和度这么差。只有柳长老没动，目光紧紧盯着鼎侧的刻度。
此时鼎侧的刻度正在以惊人的速度攀升：三成、四成、五成、六成！还在往上爬！记录弟子都看傻了，手里的笔差点掉在地上。当刻度冲到“七成五”时，李长生连忙收敛功法，强行停下了转化。即便如此，鼎身的灰色光芒还是颤了颤，仿佛还想继续吸收仙气。
“这……这不可能！”记录弟子失声喊道，“李长生，亲和度凡品，转化效率七成五！合格！不，这是极品效率啊！”演武场瞬间安静下来，刚才嗤笑的人嘴巴张得能塞进鸡蛋，赵峰猛地回头，脸上的不屑变成了震惊：“凡品仙根怎么可能有七成五的转化效率？他作弊！”
“放肆！”柳长老厉声喝道，“聚仙鼎由内门阵法加持，谁敢作弊？”他站起身，缓步走到李长生面前，原本平淡的眼神变得锐利如刀：“你修炼的是什么功法？”李长生心中一凛，早就想好说辞：“回长老，是凡间的一部杂役功法，名叫《引气诀》。”
“杂役功法？”柳长老显然不信，凡间的功法最多只能支撑三成转化效率，七成五简直是天方夜谭。他盯着李长生的眼睛，试图从中看出破绽，可李长生神色平静，眼神坦荡，没有丝毫慌乱。柳长老沉吟片刻，对王执事道：“你先继续测试其他人，我带他去偏殿一趟。”
林浩连忙上前：“长老，长生剑他……”“无妨。”柳长老摆了摆手，示意李长生跟上。李长生对林浩使了个安心的眼色，跟着柳长老走出演武场，往旁边的偏殿走去。偏殿不大，中央摆着一张石桌，墙上挂着一幅仙山图，空气中的仙气比演武场更浓郁。
“坐。”柳长老指了指石凳，自己先坐下，开门见山，“李长生，你刚才没说实话。凡品仙根能有七成五的转化效率，绝不可能是凡间杂役功法能做到的。仙域功法讲究因材施教，你若有特殊功法，大可告知于我，只要不是邪功，宗门不仅不会追究，还会为你保密。”
李长生心中暗道果然，柳长老一眼就看出了问题。他起身拱手：“长老明鉴，弟子所言句句属实。这《引气诀》是弟子在凡间一座废弃洞府中找到的，具体品级弟子也不清楚，只知道运转时吸收仙气很快。”他刻意隐瞒了功法的真名，只说效果，既不暴露秘密，也给了长老一个台阶。
柳长老盯着他看了半晌，见他不肯松口，也不逼迫，而是伸出右手：“既然如此，让我探查一番。放心，我只查仙元运转轨迹，不窥视你的功法细节。”李长生犹豫了一下，他知道躲不过去，而且柳长老的气息虽然强大，却没有恶意。他点点头：“弟子遵命。”
柳长老指尖凝聚起一丝淡金色的仙元，轻轻点在李长生的眉心。李长生放松心神，任由那丝仙元进入体内。仙元顺着他的经脉流转，当走到丹田时，突然顿了一下——丹田中的仙元呈混沌色，运转轨迹极为奇特，既不像五行功法的循环流转，也不像阴阳功法的相互转化，而是如星云般缓缓旋转，吸收的仙气被彻底拆解重组，没有一丝浪费。
“这……”柳长老眼中满是震惊，他活了数百年，见过的功法没有上千也有数百，却从未见过如此奇特的仙元运转方式。那混沌色的仙元看似普通，却蕴含着极强的包容性，无论是何种属性的仙气，都能被完美转化。他试着用仙元触碰那团混沌仙元，刚一接触，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开。
柳长老收回手，眉头紧紧皱起。他能确定李长生的功法绝非邪功，反而比青冥仙宗的核心功法还要精妙，可他偏偏说不出这功法的来历，甚至连运转原理都看不透。他看向李长生的眼神变得复杂起来，有好奇，有欣赏，还有一丝疑惑——一个凡间飞升的修士，怎么会得到如此逆天的功法？
“长老，弟子的功法有问题吗？”李长生适时开口，打破了偏殿的沉默。柳长老回过神，缓缓摇头，却又忍不住补充了一句：“你的功法很特殊，比我宗的《青元诀》还要精妙。只是……”他顿了顿，实在说不出那股异常的根源，只能道，“罢了，你先回去准备下一关考核。记住，怀璧其罪，这功法之事，不要再对旁人提起。”
李长生心中一松，连忙拱手：“弟子明白，多谢长老提点。”他转身走出偏殿，刚到门口，就听到柳长老在身后低声自语：“混沌属性？还是某种失传的古法……”李长生脚步一顿，加快速度回到了演武场，心中暗道：看来这《混沌创始诀》的秘密，比他想象的还要重大。
考核长老对他产生了兴趣，仔细探查了他的身体，眉头微皱，似乎发现了《混沌创始诀》的异常，但又说不出所以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