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和秦光华结束通话之后，又第一时间给沈心语拨了过去。
“心语姐，昨天我跟秦书记沟通了一下你的事情，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一个？”
陈默一边吃着肉包子，一边笑着跟沈心语说话。
虽然沈心语的提拔被卡死，常新越成了柳家的狗腿子，可是只要秦光华这个汉西王站在他们这边，这盘棋就有得下。
倘若秦光华也倒向柳家，那他和沈心语就只有一条出路了，遴选出省，或者进入中枢部委，否则的话，就永远没有出头之日了。
“先听好消息吧。”
沈心语清脆又有点御姐范的声音在从听筒里传来，她的心情似乎比昨天好多了。
不过要说一点都不难过，不沮丧，那肯定是不可能的，从十几岁就定下的目标，兢兢业业，辛辛苦苦努力了那么多年，眼瞅着就要达到目标，挣脱家族的枷锁和束缚，拥有自由的人生，结果局长的任命突然按下了暂停键，一切欣喜化为泡影，在这种情况下，谁还能保持淡然的心境。
沈心语算是内心强大，自愈能力极快的人了，她昨晚也想通了，不管能不能在三十岁之前达到正处级领导岗位，她都要跟陈默在一起，她已经无法接受第二个男人了，她的心已经是陈默的形状了。
“好消息是查清楚了，卡住你晋升的是南江市委书记常新越，是他亲自下的命令，秦书记当面指示他恢复对你的任命程序，但他态度强硬，以各种理由推脱。”
陈默的话听得沈心语柳眉直皱，“是常书记卡了我的晋升？为什么，我和他几乎没有交集，也没矛盾分歧，他没道理卡我一个副处的晋升啊。”
常新越是省委常委，副部级的领导干部，而她只是个小小的副局长，两人根本不在同一个层面上，就像大象和蝼蚁，一个大象会专门去针对一个蝼蚁吗？
“那坏消息呢？”
沈心语觉得这已经是很坏的消息了，结果陈默还说这是好消息，难不成还有比这更坏的消息？
“坏消息是你可能要被常新越当成出气筒了，常新越不是不服从秦书记的指示嘛，这让秦书记感到震怒，所以在全省文化工作会议上点名对常新越提出了严厉的批评和指责，常新越自然是知道这是秦书记在给他穿小鞋，给他难堪，他奈何不得秦书记，就只有把气撒在你身上了。”
陈默到底是两世为人，心思剔透，也是提前料到了常新越下一步的动作。
“秦书记点名批评他，他朝我撒气干嘛。”沈心语撇了撇嘴，真当她是软柿子呢。
“秦书记两次为你的事跟他打招呼，你说他会怎么想？”陈默嘴角一勾。
沈心语眉头压低，“他可能会觉得我和秦书记有非同一般的关系？”
果然是个聪明的女人，一点就透。
“是的，所以他的怒火会落在你身上，让你难受，就能让秦光华难受，这就是他的想法。”
秦光华给常新越打招呼，麻烦他提拔沈心语为招商局局长是受了陈默的委托，这事常新越并不知情，他只当提拔沈心语是秦光华的意思。
在官场上，这样的事情八成是双方之间有不正当的男女关系，剩下的二成是私生女，除此之外，实在是想不出还有别的可能了。
尤其是从沈心语过往的履历来看，她的升迁几乎是水到渠成，没有任何瓶颈，甚至还有破格提拔。
这样的女人如果没有靠山或者说背景，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难不成他还能撤了我？”
沈心语嗤笑一声，常新越是南江市委书记不假，但这并不代表他可以为所欲为，自己好歹是副处级的干部，常新越真能肆无忌惮到凭自己的好恶决定一个处级干部的任免？
“诶，我觉得很有可能，你还是太小瞧书记的权威性了，只要他想，你就得下去，理由自然会有人帮他去找，他只要说个结果就行了。”
沈心语虽然在官场待了很多年，也知道官场上的斗争黑暗残酷，可是她终究是没有见过更残忍更黑暗更不讲原则的斗争，也不知道一把手的绝对权力。
她只知道党组织是集体决策，不是某一个人说了算，即便是书记也不能一手遮天，理论上这么说是没毛病的。
但理论终归是理论，并非现实。
“行啊，有本事他就把我给撤了。”沈心语冷哼一声。
“嘿嘿，不用担心心语姐，正所谓条条大路通罗马，又不是只有招商局局长是正处，我跟秦书记说了，你刚参加工作的时候是在市政府办，也不是不能干回老本行。”
陈默的言外之意是让沈心语离开南江，可以去省府办或者省委办工作，这对秦光华来说并不难，只要他跟省组织部的同志打个招呼。
当然了，也可能出现常新越硬卡着沈心语不让走的情况，就像当初邱启瑞卡着他去市里一样，这时候就要省里强制的命令了。
这可不是在跟市里商量，而是命令，下级服从上级，这是基本原则和政治立场问题，哪怕常新越再横加阻挠也没用，无非是过程麻烦了点。
“听这话你似乎跟秦书记很熟啊？他为什么要听你的，就算你立了一功，他很欣赏你，也不至于为我这点小事操心吧？”
沈心语感觉陈默和秦光华的关系好像很不一般，他居然能直接跟秦光华沟通上，而且秦光华还真把他说的话当回事，甚至不惜当面给常新越作出指示，这哪是一个小小的副处能有的待遇。
“我跟秦书记算是比较熟悉了吧，他不是听我的，他是看在我的身份上给我这个身份一点点面子。”
陈默笑了笑，说秦光华听他的就有点不合适了，只不过是人家给他面子，毕竟他的身份不一般，更何况这件事本来就是他事先答应的。
“给你身份面子？你什么身份，秦书记需要给你面子？”沈心语好奇的问道。
“我跟他说我是沈家女婿，我叫徐老外公，是他的外孙女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