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明山这边一出包厢,在外面的杜平就满脸带笑的走了进来,手里还拎着昨晚他给徐安山的手提箱。
“徐局长,这是我们高家的一点心意,以前的不愉快咱们就翻篇了,以后希望徐局长您多关照,这只是一盘开胃菜,以后只会越来越多。”
高新成打开手提箱,里面的钱和金条一点没少,旋即他便转动圆桌,手提箱转到了徐安山面前。
“好说好说,我和你们高家也没什么深仇大恨,只是稍微有点误会,这下误会解开了,你们高家够意思,那我徐安山也不能差意思,都是出来混的,多个朋友总比多个仇人好,以后咱们就算是朋友了。”
徐安山说着,情不自禁的伸手拿起手提箱里的一沓钞票,放在鼻子下闻了闻,一副很迷恋的样子。
英镑啊,这一沓就顶得上他一年的工资,说一点不动容,心里不起波澜是假的,他家里的情况并不是很好。
父母身体都有点毛病,每个月光是吃药都得上百块,两个儿子每个月的开销几百块,还有吃喝拉撒,人情往来,他的工资根本不够,要加上老婆的才勉强维持。
这也导致他老婆异常的辛劳,又得上班,又得带孩子,还要收拾家务。
倘若这些钱给到他,孩子能够接受更好的教育,老婆不用那么辛劳,父母也可以吃更好的药了。
这就是对人性的考验啊,没有超强的意志力,面对这样的诱惑,又有多少人能守得住底线。
“哈哈哈,徐局长您这个朋友说到我们心里去了,我们高家能跟徐局长您成为朋友,自然是乐意至极,正所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我们高家不会亏待任何朋友,以后只要徐局长您能用得到的,尽管开口,我们高家能帮到徐局长的绝不推辞。”
说完,高新成又话锋一转,挑着眉头,语气迫切的问道道,“那个徐局长,我弟弟什么时候能出来啊?我父母都担心死了,一天给我打好几个电话询问,两个老人急得连饭都吃不下。”
“明天吧,明天一早我签个字叫他们放人。”徐安山淡淡的说道。
“那太好了,徐局长,我敬您一杯。”
虽然高新成心里十分膈应徐安山,恨不得将他挫骨扬灰,毕竟他这么一折腾,对高家,尤其是对他们兄弟俩在高家利益集团的地位造成了巨大的打击和影响,可是他又不得不与对方虚以委蛇,因为徐安山这个公安局局长对高家的重要性太大了。
不过这笔账他记下了,以后有机会他必定还回去,而且正面没法弄徐安山,他可以背地里搞小动作,总之他不会轻易放过徐安山的。
“新成老弟,我这么叫你可以吧?”
徐安山今年四十多岁,高新成三十多,他叫高新成老弟,一点不犯毛病。
“当然可以徐局长,这么叫我听着也亲切,哈哈哈。”
高新成是个演戏的好手,明明心里恨徐安山恨得要死,可他明面上却表现出了对徐安山极大的热情,谁又能知道在这热情之下,隐藏的是冰冷的厌恶。
“高老弟,你们高家能量是真大啊,我才查抄了云上人间,就这两天的功夫,县里领导的电话都快把我给打爆了。”
徐安山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以前我只是听说高家在咱们平山只手遮天,人脉广济,跟县里的领导交情都很好,现在看来传言果然不虚,特别是县委的刘书记,当天就给我骂得狗血淋头,指示我必须放人,我当时脾气也上来了,把刘书记给顶了回去,现在想想真是太冲动了。”
徐安山说这么一番话,看似是在闲聊,其实是想套高新成的话,不过高新成也不是三岁小孩子,对于这种县领导和他们高家关系的事情他也是讳莫如深,不愿意多说什么。
不过聊天嘛,既然徐安山提到了这一茬,他自然是要接话的,“徐局长,我们高家跟县委的刘书记倒是有几分交情,毕竟高家承揽了许多政府工程项目,富城集团也是咱们平山最大的民营企业,我们遇到了麻烦,肯定要向刘书记求助,至少要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看看刘书记能不能给我们斡旋一下。”
“那刘书记确实是挺关心你们高家的,为了你们的事差点跟我这个公安局局长动手。”
徐安山意味深长的问道,“刘书记跟高家不会也是我和你们高家这样的朋友吧?”
这话问得就稍微有点直白了,果然高新成听了之后,脸色微变,讪讪笑道,“不是徐局长,我们只是跟刘书记说了一下我们遇到了点困难,他作为县委书记,当然是不想县里最大的民营企业出问题。”
就在徐安山还想继续往下问的时候,借口去卫生间的高明山回来了,他看了一眼徐安山面前的手提箱,笑着说道,“徐局长,云上人间的事情就拜托你了,该怎么处理我们一定全力配合,只要人先给我们放出来。”
“这个恐怕不太行。”
徐安山摇了摇头,脸上的笑容倏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冰冷,“不光高新阳放不出来,你们几个也都得进去。”
此话一出,高明山心头猛地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但他还是强做镇静的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徐局长?刚才我们不是谈的好好的吗?”
高明山话音未落,包厢的门就被人推开了,打外面一窝蜂走进来七八个身穿黑西服,满脸严肃的人。
为首的不是别人,正是陈默,他收到徐安山给出的信号后,二话不说带人就冲进了这个包厢。
“高明山,高新成,还有杜平,你们三个涉嫌贿赂国家公职人员,我代表县纪委宣布对你们进行拘留审查,请你们配合我们的工作。”
陈默一本正经的对三人说道。
“什么贿赂国家公职人员,我完全不知情好吧,你不要往我头上乱扣帽子。”
高明山意识到不妙后,想都不想的撇清了自己跟这事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