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库的金砖地面还残留着黑血灼烧的痕迹。
钱四海站在空荡的金库中央，眉心的金色印记微微发烫。
刚才混沌虚影消散前的最后一句话，还在他识海里回荡。
“清理门户，莫要手软。”
他深吸一口气，转身看向角落里瑟瑟发抖的身影。
那是个穿着钱庄伙计服饰的青年，此刻正缩在黄金钱堆后面，脸色惨白如纸。
刚才混沌虚影显现时，这小子试图偷偷溜出金库。
被灵傀当场按住。
“李三。”
钱四海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压。
青年浑身一颤，像被踩住尾巴的猫，猛地跪倒在地。
“掌…… 掌柜的，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他膝行着往前爬，想抓住钱四海的裤脚，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挡住。
“我不是故意的！是他们逼我的！”
“幽冥殿的人说，只要我在账本上动个小手脚，就给我十枚黄金钱！”
“我一时糊涂…… 我再也不敢了！求掌柜的饶我一命！”
李三涕泪横流，额头不停地往金砖上磕，很快就磕出了血。
钱四海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这李三是钱庄刚招的伙计，平时看着老实巴交，没想到竟是幽冥殿的眼线。
若不是九师及时显灵，恐怕钱庄的底细都要被他卖光了。
“你可知罪？”
钱四海缓缓抬起手，掌心浮现出一枚青铜钱。
钱面的 “命” 字闪着寒光。
李三看到青铜钱，瞳孔骤然收缩，脸上血色尽褪。
“掌…… 掌柜的，饶命啊！我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
“不必说了。”
钱四海打断他，指尖轻轻一弹。
青铜钱化作一道青光，射向李三眉心。
“啊 ——！”
李三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青铜钱没入他眉心的瞬间，他的身体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
皮肤像枯树皮一样起皱、开裂。
短短几个呼吸的功夫，就化作了一捧金粉。
随风飘散，落在金砖地面上，连一丝痕迹都没留下。
仿佛从未存在过。
金库内只剩下淡淡的金粉味。
钱四海看着空荡荡的地面，眼神没有丝毫波动。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九师不忠。
这个道理，他今天才算真正悟透。
“灵傀。”
他扬声道。
“在。”
两个手持长刀的灵傀从阴影里走出，躬身待命。
“把钱庄所有伙计的魂契都调出来。”
“仔细核查，但凡与幽冥殿有过接触的，一律按叛逆论处。”
“是！”
灵傀领命离去，沉重的脚步声在空旷的金库里回荡。
钱四海走到巨大的账本前，指尖抚过泛黄的纸页。
上面记录着钱庄开业以来的每一笔交易。
密密麻麻的数字间，隐藏着无数双窥探的眼睛。
“想在九师的地盘搞小动作？”
他冷笑一声，从怀里掏出一枚黄金钱。
钱面的 “钱” 字突然亮起金光，投射出一道光幕。
光幕上，无数个名字在缓缓滚动。
每个名字后面，都标注着一行小字。
有的写着 “忠诚”，有的写着 “可疑”，还有的…… 赫然标注着 “腐蚀”。
这是九师留下的 “忠诚名册”。
刚才混沌虚影消散时，这名册自动烙印在了他识海里。
“有意思。”
钱四海看着光幕上不断闪烁的名字，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原来幽冥殿安插的眼线，不止李三一个。
还有七个伙计，两个管事，甚至连负责看守金库的灵傀队长，都被腐蚀了！
“好，很好。”
他捏紧黄金钱，指节泛白。
“既然你们自己送上门来，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钱四海转身走出金库，身后的金砖地面自动合拢，将那些秘密永远封存。
钱庄的长廊里，灯笼摇曳。
昏黄的光线下，每个擦肩而过的伙计脸上都带着恭敬的笑容。
可在钱四海眼里，这些笑容背后，可能隐藏着獠牙。
“张管事。”
他叫住一个正在清点账目的中年男人。
张管事浑身一僵，缓缓转过身，脸上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
“掌…… 掌柜的，您有何吩咐？”
钱四海盯着他的眼睛，缓缓开口：“听说你昨天去了趟黑风洞？”
张管事的瞳孔骤然收缩，额头上瞬间冒出冷汗。
“是…… 是去采购些笔墨，路过而已……”
“路过？”
钱四海笑了，笑容却没达眼底。
“路过需要跟幽冥殿的人密谈半个时辰？”
“需要收下他们送的‘见面礼’—— 三枚淬了尸毒的黑玉？”
每说一句话，张管事的脸色就白一分。
到最后，他双腿一软，“扑通” 一声跪倒在地。
“我招！我全招！”
“是幽冥殿的刀疤脸找的我！他说只要我配合他们搞垮钱庄，就封我当副殿主！”
“我一时鬼迷心窍…… 求掌柜的给我一次机会！”
钱四海看着他涕泪横流的样子，缓缓摇头。
“机会？”
“你背叛九师的时候，就该想到会有今天。”
他抬手一挥，一枚白银钱呼啸而出。
银光闪过，张管事的惨叫声戛然而止。
原地只留下一滩迅速凝固的黑血。
血腥味在长廊里弥漫开来。
路过的伙计吓得魂飞魄散，纷纷跪倒在地，连头都不敢抬。
钱四海却像没看见一样，继续往前走。
他的脚步很稳，每一步都像踩在鼓点上。
遇到可疑的人，他甚至懒得废话。
直接挥出塔罗钱。
青铜钱杀小喽啰。
白银钱处理管事。
遇到那个被腐蚀的灵傀队长时，他直接祭出了黄金钱。
“轰！”
金光炸裂，灵傀队长瞬间被净化成齑粉。
连带着他体内那枚幽冥殿的控制符，都被烧成了灰烬。
整个钱庄，很快就被血腥味笼罩。
哭喊声、求饶声、惨叫声此起彼伏。
但这一切，都没能阻止钱四海的脚步。
他像一尊行走的审判者，冷酷地清理着每一个被腐蚀的角落。
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
钱庄终于恢复了平静。
一百二十七个被腐蚀的眼线，全部被清理干净。
地面上的血迹被灵傀用清水冲刷，金砖地面重新变得光洁如新。
仿佛昨晚的血腥从未发生过。
钱四海站在钱庄门口，看着初升的朝阳。
金色的阳光洒在他身上，眉心的忠诚印记越发璀璨。
经过这场清洗，他感觉自己与九师的联系更加紧密了。
识海里的魂契纹路，比之前清晰了十倍不止。
甚至能隐约感觉到九师的情绪波动 —— 那是一种淡淡的赞许。
“九师，幸不辱命。”
他对着朝阳的方向，郑重地躬身行礼。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三辆马车疾驰而来，车身上印着斗战圣殿的黑甲标志。
为首的是个虎背熊腰的壮汉，正是斗战圣殿的先锋官赵虎。
他跳下马，看到钱庄门口的景象，先是一愣，随即了然。
“钱掌柜，看来我们来晚了？”
赵虎哈哈一笑，露出两排白牙。
“九师法旨已收到，我带了五百黑甲卫，随时听候差遣！”
钱四海看着他身后黑压压的黑甲卫，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容。
“不晚。”
“清理门户只是开始。”
“接下来，该轮到我们讨债了。”
他抬手往黑风洞的方向一指。
朝阳的金光恰好落在他指尖。
仿佛有一道无形的命令，跨越山河。
“传我命令。”
“命斗战圣殿全军出击。”
“目标 —— 幽冥殿分舵！”
“记住。”
“所有参与腐蚀钱庄的人，一个不留！”
赵虎眼神一凛，猛地抱拳。
“得令！”
嘹亮的回应声在清晨的空气中回荡。
五百黑甲卫翻身上马，长枪直指黑风洞的方向。
马蹄声震天动地，扬起的尘土遮天蔽日。
一场针对幽冥殿的复仇之战。
正式拉开序幕。
钱四海站在钱庄门口，看着远去的黑甲卫，眉心的忠诚印记轻轻发烫。
他知道。
这只是开始。
九师的意志，将通过他的手。
传遍整个青州。
甚至更远的地方。
那些敢挑衅九师威严的人。
终将付出惨痛的代价。
阳光越来越暖，照在钱庄的金顶上，反射出刺眼的光芒。
像一座永不倾斜的灯塔。
指引着方向。
也宣告着主权。
属于九师的时代。
正在缓缓拉开帷幕。
而钱四海。
将是这场大戏中，最忠实的执行者。
他转身走回钱庄，脚步轻快。
金库的门在他身后缓缓关闭。
里面的黄金钱，正散发着比太阳还璀璨的光芒。
那是九师的财富。
也是他前进的动力。
今天的账，还没算完呢。
幽冥殿欠九师的。
他会一分不少地讨回来。
连本带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