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还在下。
林九握着扫帚，站在第三百阶台阶上。
浑身都湿透了。
冷风吹过，带着刺骨的寒意。
但他心里却烧着一团火。
那三枚上品灵石被他紧紧攥在手心，灵气透过皮肤，一点点渗进经脉里。
暖洋洋的。
比怀里那个凉透的红薯舒服多了。
“唰…… 唰……”
扫帚划过青玉石的声音，像是在为他伴奏。
他的动作快了很多。
不是因为刘三的催促。
是因为心里的那点盼头。
识海里的那张【星币 AcE】还在亮着。
金色的光晕缓缓流淌，看得他心里发痒。
“还有六百多阶……”
林九抬头望了望，雨幕中的台阶像没有尽头。
但他不怕了。
刚才那撕心裂肺的疼，好像把他三年的霉运都带走了。
他甚至开始哼起了不成调的小曲。
是小时候在村里听来的，早就忘了名字。
“林九！你磨磨蹭蹭干什么呢！”
刘三的声音从山门口传来，带着不耐烦的吼。
林九赶紧低下头，加快了手里的动作。
他不想节外生枝。
尤其是在刚得到这逆天机缘的时候。
刘三骂骂咧咧地走了。
大概是觉得淋雨不值得。
林九松了口气。
他把那三枚上品灵石小心翼翼地塞进贴身的布袋里。
布袋是用旧道袍改的，缝了三层，防水。
做完这一切，他又拿起扫帚。
雨好像小了点。
天边隐隐透出一丝亮。
“快了……”
林九给自己打气。
他开始数台阶。
三百零一。
三百零二。
……
数到五百的时候，肚子咕咕叫了。
他摸了摸怀里的红薯。
硬邦邦的，早就凉透了。
但他还是拿出来，掰了一小块塞进嘴里。
没什么味道，像嚼蜡。
但至少能填填肚子。
他一边嚼着红薯，一边扫地。
脑子里却在想识海里的塔罗牌。
“78 张……”
“每天能抽一次……”
“重复抽还能升级……”
这简直是天上掉馅饼。
不。
比馅饼值钱多了。
他想起外门弟子的修炼资源。
每月十枚下品灵石，一本基础功法。
就这，还得拼死拼活地抢。
而自己，只要每天抽张牌……
林九的心跳又开始加速。
他用力摇了摇头。
不能急。
越这种时候，越要沉住气。
在昊天宗这三年，他学会的最大本事就是忍耐。
“唰…… 唰……”
扫帚不停。
天色一点点亮起来。
雨终于停了。
阳光穿透云层，洒在湿漉漉的台阶上，反射出晶莹的光。
林九站在第九百九十九阶台阶上，长长地舒了口气。
终于扫完了。
他扔下扫帚，瘫坐在台阶上。
浑身酸痛。
但心里却甜滋滋的。
他低头看了看手心。
因为攥了太久，灵石的印记深深地刻在皮肤上。
像个浅浅的疤痕。
“该回去了。”
林九站起身，捡起扫帚往回走。
刚走到杂役院门口，就撞见了王伯。
王伯提着个木桶，里面装着热水。
“九儿，你可回来了！” 王伯赶紧把木桶递过来，“快擦擦，别感冒了。”
林九接过木桶，一股暖流涌上心头。
在这冰冷的杂役院，王伯是少数真心对他好的人。
“谢谢王伯。”
“谢啥。” 王伯拍了拍他的肩膀，“扫完了？”
“嗯。”
“那就好。” 王伯压低声音，“刘三刚才还在念叨你，说你要是扫不完，就把你赶到后山喂狼。”
林九笑了笑。
现在的他，已经不怕刘三了。
“我去烧水，你赶紧回屋换换衣服。” 王伯推着他往房间走。
林九的房间在杂役院最角落，是个破旧的小木屋。
屋顶漏风，墙壁渗水。
但这是他在昊天宗唯一的落脚点。
他推开门，一股霉味扑面而来。
屋里只有一张木板床，一个破桌子。
他把扫帚靠在墙角，脱下湿透的道袍。
露出里面干瘦的身体。
身上有不少疤痕。
都是这三年干活留下的。
他拿起王伯给的热水，简单擦了擦身子。
然后换上干净的道袍。
虽然也是旧的，但至少是干的。
做完这一切，他盘腿坐在床上。
终于可以好好看看识海里的塔罗牌了。
他闭上眼睛，集中精神。
识海深处，那张【星币 AcE】静静地悬浮着。
紫色的牌面，金色的边框。
上面的图案清晰可见 —— 一个金色的圆圈，里面有颗发芽的种子。
“这到底是什么……”
林九在心里默念。
话音刚落，那张牌突然动了。
它缓缓旋转起来。
金色的光晕越来越亮。
紧接着，其他的牌开始浮现。
一张。
两张。
……
很快，78 张牌整齐地排列在识海里。
每张牌都有不同的图案和颜色。
有的画着战车，有的画着星星，有的画着月亮……
林九看得目瞪口呆。
这些牌散发着古老而神秘的气息。
仿佛蕴含着天地至理。
“这就是…… 透特塔罗牌？”
他想起了牌下面的那行字。
就在这时，【星币 AcE】突然向前移动了一下。
一道柔和的光从牌面射出，钻进他的意识里。
紧接着，一段信息浮现出来。
【星币 AcE：基础资源卡。可兑换十万下品灵石。】
林九猛地睁开眼睛。
呼吸瞬间变得急促。
十万下品灵石？
他没看错吧？
刚才那三枚上品灵石，已经让他惊掉了下巴。
现在竟然还有十万下品灵石？
这…… 这简直是做梦！
他用力掐了自己一把。
疼。
不是梦。
林九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再次闭上眼睛，集中精神。
“兑换……”
他在心里默念。
话音刚落，识海里的【星币 AcE】就炸开了。
化作漫天金色的光点。
光点在空中汇聚，形成一个储物袋的形状。
然后，“嗖” 地一下，钻进了他的手里。
林九睁开眼睛。
一个灰色的储物袋躺在他的手心。
袋口系着简单的绳结。
他颤抖着手，解开绳结。
一股浓郁的灵气扑面而来。
他往里面一看。
好家伙！
满满的一袋子灵石！
全都是下品灵石。
每一枚都圆润饱满，灵气充足。
堆在一起，像座小小的山。
“一…… 二…… 三……”
林九下意识地数了起来。
但数到一百的时候，他就放弃了。
太多了。
根本数不过来。
他估摸着，至少有十万枚。
林九把储物袋紧紧抱在怀里，眼泪差点掉下来。
三年了。
他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灵石。
杂役院一年的灵石配额，也不过几千枚。
而他现在，一个人就拥有十万枚。
“发达了……”
林九喃喃自语。
他突然想起王伯。
想起王伯总是偷偷塞给他吃的。
想起王伯为了维护他，被刘三骂。
他应该分点给王伯。
还有宗门里那些和他一样，日子过得苦的杂役。
他不能忘了本。
林九把储物袋收进怀里。
他决定，先拿出一部分灵石，偷偷分给王伯和其他几个要好的杂役。
剩下的，就用来修炼。
他要变强。
不再被人欺负。
不再看别人的脸色。
他要让那些瞧不起他的人，都大吃一惊。
林九握紧了拳头。
眼神里充满了坚定。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林九！刘管事叫你！”
是另一个杂役的声音。
林九心里咯噔一下。
刘三找他干什么？
难道是发现了什么？
他赶紧把储物袋藏好，拍了拍衣服。
“知道了，这就来。”
他应了一声，推开门走了出去。
门外站着的是小李，和他差不多，也是个受气包。
“九哥，你小心点。” 小李压低声音，“刘管事刚才在院子里摔东西，好像很生气。”
林九点点头。
他知道刘三为什么生气。
肯定是因为没抓到他的把柄。
林九深吸一口气，朝着刘三的住处走去。
他的脚步很稳。
因为他知道，从今天起，一切都不一样了。
他的手里，握着改变命运的钥匙。
那 78 张塔罗牌，就是他最大的底气。
走到刘三的住处门口，林九停下脚步。
门是虚掩着的。
里面传来刘三骂骂咧咧的声音。
“那个小杂种，居然真的扫完了……”
“等着瞧，总有一天，我要把他赶下山……”
林九皱了皱眉。
看来，刘三是铁了心要针对他。
不过没关系。
以前他忍。
现在，他不用忍了。
林九推开了门。
刘三正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手里拿着个酒葫芦。
看到林九进来，他把脸一沉。
“你还知道来？”
林九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怎么？哑巴了？” 刘三放下酒葫芦，站起身，“今天扫台阶，没偷懒吧？”
“没有。” 林九淡淡地说。
“没有？” 刘三冷笑一声，“我看你就是偷懒了！不然怎么可能这么快扫完？”
林九心里好笑。
这人想找茬，总能找到理由。
“刘管事要是不信，可以去看看。”
“看什么看？” 刘三瞪着他，“我看你就是找打！”
说着，他就扬起了手。
林九眼神一冷。
他要是敢打下来，自己就敢还手。
有十万灵石在身，他有底气。
就在刘三的手快要打到林九脸上的时候，门外传来了王伯的声音。
“刘管事！不好了！”
刘三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什么事？” 他不耐烦地吼道。
王伯跑了进来，气喘吁吁地说：“前…… 前山的灵田…… 被野兽糟蹋了！”
刘三的脸色瞬间变了。
灵田可是大事。
要是被上面知道了，他这个管事就别想当了。
“该死的！” 刘三骂了一句，也顾不上林九了，转身就往外跑，“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召集人去看看！”
王伯看了林九一眼，给了他一个眼色，然后也跟着跑了出去。
林九松了口气。
好险。
差点就和刘三撕破脸了。
虽然他不怕，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他还需要时间修炼。
林九转身走出了刘三的住处。
阳光洒在他的身上，暖洋洋的。
他摸了摸怀里的储物袋。
嘴角忍不住向上扬。
十万灵石。
只是个开始。
他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林九朝着自己的小木屋走去。
他要好好规划一下。
怎么用这些灵石。
怎么修炼。
怎么…… 让昊天宗变得更好。
他知道，这不容易。
但他有信心。
因为他有识海里的 78 张塔罗牌。
有每天一次的抽卡机会。
这就是他最大的资本。
林九的脚步越来越快。
他的背影，在阳光下拉得很长。
一个属于他的传奇，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