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药王谷的议事厅就飘着一股焦糊味——不是炼丹炼砸了，是孙胖子把手里的灵茶碗捏得太用力，茶水洒在炭火盆里，溅起的火星燎到了桌布。
“来了来了！烈火丹宗的马宗主到了！” 门外弟子扯着嗓子喊，声音里带着点慌——马宗主出了名的火爆脾气，怕他跟孙胖子吵起来。
孙胖子赶紧把捏变形的茶碗往桌下藏，脸上挤出笑，起身往门口迎：“老马！你可算来了！再不来，我这议事厅的桌子都要被我拍碎了！”
门口走进个穿红袍的壮汉，满脸络腮胡，手里攥着个皮质钱袋，里面装的全是灵石，走路“哗啦”响——正是烈火丹宗宗主马烈。
“孙胖子！你找我来，就是为了丹心谷那破事？” 马烈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把钱袋往桌上一扔，震得茶杯都跳起来，“我在路上就听说了，丹心谷拒收灵石，只认那啥命运钱票？还说不用灵石炼丹？这不是笑话吗！”
这话正好说到孙胖子心坎里，他一拍大腿：“可不是嘛！老马你这话说到我心里了！灵石用了几千年，炼丹哪回离得开？他丹心谷说不用就不用，还说能炼出好丹，我看就是搞噱头，想骗修士的钱票！”
两人正吵着，青丹门的长老柳长青也到了，穿件青灰色道袍，手里拄着根刻满丹纹的拐杖，慢悠悠走进来：“孙谷主，马宗主，你们这嗓门，半个药王谷都听见了。”
“柳长老，你可别慢悠悠的了！” 孙胖子急得直转圈，“丹心谷这是要砸咱们传统丹宗的饭碗！你说他不用灵石，咋炼丹？难道用空气炼？”
柳长青捋了捋胡子，坐在椅子上，喝了口茶才慢悠悠开口：“依我看，丹心谷这是走投无路了。前些年他们灵脉就快枯了，现在怕是连灵石都凑不齐，才想出这么个歪招，说不用灵石炼丹，骗骗那些没见识的散户罢了。”
“对！肯定是这样！” 马烈立刻附和，一巴掌拍在桌上，“我烈火丹宗昨天刚炼出十炉筑基丹，用的全是上品灵石，品质比以前还好！丹心谷不用灵石，能炼出这品质？我第一个不信！”
孙胖子赶紧点头，让弟子把昨天炼的筑基丹拿上来——玉瓶打开，里面的丹药泛着淡淡的红光，确实是不错的品质，但跟丹心谷之前卖的凝元丹比，还差了点光泽。
“你们看！这就是用灵石炼的丹！” 孙胖子把玉瓶递到两人面前，“丹心谷不用灵石，炼出来的丹肯定是次品！咱们得让修士们知道，只有用灵石炼丹，才靠谱！”
柳长青接过玉瓶，仔细看了看，嘴角勾起抹冷笑：“孙谷主说得对。咱们不如联合起来，把丹药价格压低点，吸引那些用灵石的修士。我就不信，他们放着便宜的灵石丹药不买，去买丹心谷那用‘纸’换的次品！”
“好主意！” 马烈眼睛一亮，“我烈火丹宗的筑基丹，平时一枚卖五枚下品灵石，现在卖四枚！抢他丹心谷的客户！”
“我青丹门的疗伤丹，也降一成！” 柳长青跟着说。
孙胖子笑得眼睛都眯了：“我药王谷的凝元丹，平时一枚卖八枚下品灵石，现在卖六枚！再送一小包灵草！我就不信，这样还抢不过丹心谷！”
三人一拍即合，立刻让弟子去贴告示，通知全大陆的修士——传统丹宗降价，用灵石买丹更划算，还嘲讽丹心谷“不用灵石炼丹是笑话”。
消息传得飞快，不到一上午，整个天玄大陆的修士都知道了——传统丹宗联合降价，还公开嘲讽丹心谷。
黑风谷的集市上，一群修士围着药王谷的摊位，七嘴八舌地议论。
“药王谷的凝元丹降价了！六枚下品灵石一枚，还送灵草！” 穿灰袍的散户老张拿着告示，激动地喊。
“真的假的？以前都卖八枚呢！” 旁边的修士赶紧凑过来，手里攥着个布包，里面是刚挖的灵石。
“还有烈火丹宗的筑基丹，四枚一枚！比丹心谷便宜多了！” 另一个修士补充道，“丹心谷用命运钱票买，虽然打九折，但一张青铜钱票换一百枚下品灵石，一枚凝元丹要一张青铜钱票的十分之一，也就是十枚下品灵石，比药王谷贵多了！”
“那咱们还去丹心谷干啥？直接买药王谷的呗！” 老张说着，就往药王谷的摊位挤，想早点买到便宜丹药。
周围的修士也跟着挤，药王谷的摊位前瞬间排起了长队，孙胖子派来的伙计笑得合不拢嘴，一边称灵石一边喊：“都别急！人人有份！用灵石买丹，才是正经事！那丹心谷不用灵石炼丹，纯属瞎胡闹！”
不远处，丹心谷的临时摊位前，却冷冷清清。只有几个拿着命运钱票的修士，犹豫地站在原地，看着药王谷那边的长队，有点动摇。
“要不……咱们也去换点灵石，买药王谷的丹？” 一个穿蓝袍的年轻修士小声说，手里的命运钱票捏得皱巴巴的，“毕竟便宜不少，还送灵草。”
“可是丹心谷的丹品质好啊，我上次买的凝元丹，吃了三天就突破炼气三层了！” 旁边的老修士反驳，却也有点犹豫，“就是有点贵……”
两人正纠结，摊位后的丹心谷弟子小李走过来，笑得温和：“两位道友，别急着决定。咱们丹心谷的丹，虽然用命运钱票买，但品质比药王谷的好，还能分期。要是你们钱票不够，先付一半，剩下的下个月还，不用利息。”
“分期？还不用利息？” 年轻修士眼睛一亮，“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 小李拿出一张分期协议，上面写得清清楚楚，“你们看，只要签了这个，就能先拿丹，下个月还剩下的钱票就行。”
老修士接过协议，仔细看了看，又摸了摸怀里的命运钱票：“我上次买丹心谷的丹，确实比药王谷的管用。要不……咱们还是买丹心谷的？”
年轻修士咬了咬牙：“行！我先买两枚凝元丹，分期付！”
两人签了协议，拿着丹药高高兴兴地走了。渐渐的，越来越多拿着钱票的修士围过来，丹心谷的摊位前也慢慢热闹起来。
昊天宗的膳堂里，林九正蹲在角落，喝着灵米粥，耳朵却竖得老高——旁边几个外门弟子正议论传统丹宗嘲讽丹心谷的事。
“你们听说没？药王谷联合烈火丹宗、青丹门，说丹心谷不用灵石炼丹是笑话！还降价抢客户呢！” 弟子小周一边啃灵肉包，一边说，嘴里的油都沾到了下巴上。
“我知道！我昨天去黑风谷，看到药王谷的摊位排老长队了！” 另一个弟子接话，“听说他们的凝元丹才卖六枚下品灵石，还送灵草，比丹心谷便宜多了！”
“那丹心谷咋办啊？会不会真的卖不出去丹了？” 小周有点担心，他上次在丹心谷买的疗伤丹，效果比昊天宗的好太多。
林九喝了口粥，抬起头，笑得憨乎乎的：“应该没事吧？丹心谷既然敢不用灵石，肯定有办法炼丹。说不定他们的丹，比药王谷的还好呢？”
“你懂啥！” 旁边一个年长的弟子嗤笑一声，“炼丹不用灵石，就像做饭不用火，可能吗？药王谷那些老丹师，炼了几十年丹，还能说错？丹心谷就是搞噱头！”
林九没反驳，只是笑了笑，继续喝粥。心里却在想：做饭不用火？用电饭锅不也能做？等你们看到丹心谷的永燃残鼎，就知道谁是笑话了。
这时，王伯端着个托盘走过来，上面放着几碗灵米粥，还有一碟灵咸菜：“林九，别听他们瞎议论。我昨儿去丹心谷送灵草，看到他们的炼丹炉了，不用灵石也能烧得旺，炼出来的丹比以前还好。”
“真的啊？王伯你看见了？” 小周赶紧问。
“那还有假！” 王伯坐在林九旁边，喝了口粥，“丹心谷的丹房里，有个黑黢黢的大鼎，叫啥永燃残鼎，不用加灵石，炉子里的火就一直烧，还能把炼丹的废渣自动提纯成灵粉，一点不浪费。你说厉害不厉害？”
几个弟子听得眼睛都直了：“还有这种鼎？不用灵石也能烧？”
“可不是嘛！” 王伯点点头，“我还问了丹心谷的药童，他们说用这鼎炼丹，成本比以前低三成，所以才能给用命运钱票的修士打九折，还能分期。”
弟子们不说话了，心里开始犯嘀咕——要是丹心谷的丹又好又便宜，还方便，那传统丹宗的嘲讽，岂不是成了笑话？
药王谷的摊位前，孙胖子正亲自坐阵，看着长队，笑得合不拢嘴：“看看！还是咱们传统丹宗厉害！那些修士，最后还不是得用灵石买丹？丹心谷那套，根本不管用！”
旁边的马烈也跟着笑：“就是！我就说不用灵石炼丹是笑话！你看现在，谁还去丹心谷？都来咱们这儿了！”
正说着，一个穿灰袍的修士拿着灵石，匆匆忙忙跑过来，却没去排队，反而往丹心谷的方向跑。
“哎！你咋不排队啊？咱们这儿的丹便宜！” 孙胖子喊住他，有点纳闷。
灰袍修士停下脚步，回头说：“不了孙谷主，我还是去丹心谷买吧。你们这儿虽然便宜，但我扛着这么多灵石太累了，丹心谷用命运钱票，我揣几张纸就行，还能分期，炼出来的丹品质也比你们的好！”
“你说啥？！” 孙胖子脸瞬间黑了，“我们的丹品质不好？你懂不懂丹啊！这可是用上品灵石炼的！”
“我懂！我上次买过你们的丹，也买过丹心谷的！” 灰袍修士摇摇头，“你们的丹吃了半个月才突破，丹心谷的吃了十天就突破了，还没副作用。我还是去丹心谷吧！”
说完，灰袍修士头也不回地跑了。
孙胖子气得浑身发抖，指着他的背影，半天说不出话：“反了！真是反了！这修士是不是被丹心谷洗脑了？！”
马烈也皱起眉头：“不对啊，刚才也有几个修士走了，说要去丹心谷试试。”
两人正纳闷，一个弟子慌慌张张跑过来：“谷主！不好了！咱们的队伍越来越短了，好多修士都去丹心谷了！”
“啥？！” 孙胖子赶紧往丹心谷的方向看——只见丹心谷的摊位前，排起了比他们还长的队，修士们手里拿着命运钱票，笑得开心，还有人拿着分期协议在签字。
“怎么会这样？！” 孙胖子急得直跺脚，“咱们的丹比他们便宜，还送灵草，他们为啥还去丹心谷？”
旁边的柳长青也来了，脸色难看：“孙谷主，我刚才去打听了，丹心谷的丹虽然贵点，但品质好，还能用命运钱票分期，不用扛着灵石跑。好多修士说，省下来的力气，都够多炼一炉丹了！”
“品质好？还不是用歪门邪道炼的！” 孙胖子怒吼，“不用灵石，炼出来的丹肯定有问题！我要去丹心谷看看，他们到底在搞什么鬼！”
说完，孙胖子抓起外套，急匆匆地往丹心谷的方向走，马烈和柳长青也赶紧跟上，想看看丹心谷到底是怎么不用灵石炼丹的。
丹心谷的丹房外，围了不少修士，都在看那个永燃残鼎——黑黢黢的鼎身，上面刻着复杂的纹路，炉口冒着淡淡的金光，不用加任何灵石，炉子里的火就烧得旺，还能听到“哗啦”的声音，是废渣在里面被提纯。
“你们看！真不用加灵石！火还这么旺！” 一个修士指着鼎口，激动地说。
“我刚才问了药童，这鼎叫永燃残鼎，是九师赐的宝贝，能自动吸收天地灵气当燃料，还能提纯废渣！” 另一个修士补充道。
孙胖子、马烈和柳长青挤在人群里，看着永燃残鼎，脸色越来越白。
“这……这鼎怎么可能不用灵石？” 马烈喃喃自语，满脸不敢相信——他炼了几十年丹，从来没见过这种鼎。
柳长青也皱着眉，仔细看着鼎身上的纹路，却认不出是什么阵法，只能看出这鼎的品阶极高，比他们宗门的镇宗鼎还厉害。
孙胖子咬着牙，心里又急又慌——要是丹心谷真能用这鼎不用灵石炼丹，那他们传统丹宗，可就真的要被淘汰了。
这时，丹心谷的谷主云中子走过来，看到孙胖子三人，笑着走过来：“孙谷主，马宗主，柳长老，你们怎么来了？是来参观我们的永燃残鼎吗？”
“云中子！你这鼎是哪里来的？不用灵石怎么炼丹？” 孙胖子忍不住问，声音里带着点颤抖。
云中子笑了笑，指着鼎身：“这鼎是九师赐的，叫永燃残鼎，能吸收天地灵气当燃料，不用加灵石。而且还能提纯废渣，炼丹成本比以前低三成，所以我们才能给用命运钱票的修士打九折，还能分期。”
“九师？” 孙胖子愣了一下，“就是那个传说中掌控命运钱庄的九师？”
“正是。” 云中子点头，“九师说，修真界的规矩该变变了，灵石携带不便，早就该被命运钱票取代了。我们丹心谷，只是先走了一步而已。”
孙胖子、马烈和柳长青不说话了，看着永燃残鼎，又看了看旁边排队用命运钱票买丹的修士，心里第一次觉得——他们之前的嘲讽，可能真的是个笑话。
“走吧。” 孙胖子叹了口气，转身往回走——他知道，再待下去也没用，丹心谷有九师撑腰，还有永燃残鼎，他们传统丹宗，怕是真的斗不过了。
马烈和柳长青也跟着走了，脸上没了之前的傲气，只剩下沮丧。
周围的修士看到这一幕，都笑了：“你看他们那样！之前还嘲讽丹心谷，现在知道厉害了吧！”
“就是！不用灵石炼丹怎么了？人家有宝贝！比他们厉害多了！”
“我看啊，以后传统丹宗要是不改，迟早得倒闭！”
林九站在不远处的大树下，看着孙胖子三人落寞的背影，嘴角勾了勾。
他知道，这只是开始。
传统丹宗的嘲讽，只是他们最后的挣扎。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发现，不用灵石的好处，到时候，他们要么跟着用命运钱票，要么被淘汰。
林九扛起扫帚，慢悠悠地往昊天宗走——秦昊还等着他去主峰，说有好事找他。
路上，他看到不少修士拿着命运钱票，兴高采烈地从丹心谷出来，手里提着装丹药的玉瓶，嘴里还在议论：“以后再也不用扛着灵石跑了！命运钱票太方便了！”
林九笑了笑，心里想着：
传统丹宗的笑话，还没结束呢。
等他们发现，命运钱票不仅能买丹，还能买法器、灵草，甚至能存起来生利息，不知道会是什么表情。
回到昊天宗时，夕阳已经快落山了。秦昊正站在主峰的台阶上，看到林九，笑着招手：“林九！你可来了！有个好事跟你说！”
“宗主，啥好事啊？” 林九走过去，笑得憨。
“你不是一直想去丹心谷看看吗？” 秦昊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跟云谷主说了，你明天可以去丹心谷的丹房参观，看看他们的永燃残鼎！说不定还能学两招炼丹的本事！”
林九眼睛一亮：“真的啊？谢谢宗主！”
“谢啥！你是咱们昊天宗的福星，这点小事不算啥！” 秦昊笑着说，心里却在想——林九这小子，每次遇到事都能化险为夷，说不定去丹心谷能有啥机缘，到时候还能帮昊天宗一把。
林九心里盘算着——去丹心谷看永燃残鼎，正好能看看传统丹宗接下来的动作，顺便推动命运钱票再普及一点。
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映在青玉石台阶上。
林九知道，明天又会是热闹的一天。
传统丹宗不会甘心，肯定还会搞事。
但他不怕。
因为九师的计划，正在一步步实现。
而那些嘲笑“不用灵石炼丹是笑话”的人，迟早会为自己的短视，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