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药王谷的仓库就飘着一股怪味——不是灵草的清香，是发霉的酸腐味，混着孙胖子摔东西的“哐当”声，吵得整个谷都不得安宁。
“废物！都是废物！” 孙胖子一脚踹翻灵草筐，青绿色的灵草滚了一地，不少叶子已经发黑，沾着黏糊糊的霉斑，“十斤！就卖出去十斤！这灵草再放几天，就得烂成泥！”
旁边的弟子吓得缩着脖子，不敢吭声。
昨天药王谷的筑基丹还卖十枚下品灵石一枚，今天一早，丹心谷直接把筑基丹降到了三枚！还能用命运钱票分期，不用利息！
修士们疯了似的往丹心谷跑，谁还来买药王谷的丹？
“谷主，要不……咱们也降价吧？” 一个小弟子哆哆嗦嗦地提议，“降到五枚，说不定还有人买……”
“降个屁！” 孙胖子抓起桌上的灵草往地上砸，“降到五枚？咱们的成本都要六枚！降了就是赔本！”
他心里疼得滴血——当初囤灵草花了多少灵石？现在灵草堆在仓库里发霉，丹药又卖不出去，再这样下去，药王谷就得破产！
正骂着，一个弟子慌慌张张跑进来，手里拿着张皱巴巴的纸，脸色惨白：“谷主！不好了！命运钱庄的人来了！说……说咱们上次借的灵草钱，今天到期，要是还不上，就拿仓库的灵草抵债！”
“什么？！” 孙胖子一把抢过纸，上面的字迹像烧红的烙铁，烫得他手直抖——命运钱庄的催债单，连本带利要还五千枚下品灵石，今天必须还！
他哪还有钱？
仓库里的灵草发霉没人要，丹药堆在摊位上积灰，弟子们的月俸都快发不出去了！
“谷主，要不……咱们去求求丹心谷？” 旁边的大长老实在忍不住了，声音发颤，“听说丹心谷在收灵草，还收丹药，咱们……咱们把灵草和丹药卖给他们，换点命运钱票还账？”
“求他们？” 孙胖子眼睛瞪得溜圆，想起之前自己嘲讽丹心谷“不用灵石炼丹是笑话”，现在要去求人家，脸往哪搁？
可转念一想，要是还不上钱庄的钱，灵草被收走，药王谷就真的完了！
“走！” 孙胖子咬着牙，狠狠抹了把脸，“备车！去丹心谷！”
他得去求云中子，就算丢了脸，也得保住药王谷！
丹心谷的丹房外，热闹得像过年。
长桌上摆满了玉瓶，筑基丹、凝元丹、疗伤丹堆得像小山，小李弟子拿着大喇叭喊：“各位道友！筑基丹三枚下品灵石一枚，用命运钱票打九折！分期还不用利息！灵草也收！一斤灵草换一张青铜钱票的十分之一！”
“我要二十枚筑基丹！用命运钱票！” 一个修士挤到前面，手里的钱票都快攥出汗了。
“我这有五十斤灵草，能换多少？” 另一个修士扛着布包，笑得眼睛都眯了——之前在药王谷买灵草贵得要死，现在丹心谷收价公道，还能换钱票，太划算！
林九蹲在不远处的大树下，手里拿着扫帚，假装扫地，眼睛却看着热闹的场面，嘴角勾了勾。
王伯提着个布包走过来，里面是刚换的灵粉，笑得合不拢嘴：“林九，你看！丹心谷的灵粉多纯！煮灵米粥放一点，香十倍！比药王谷的强多了！”
“是啊，挺划算的。” 林九点点头，目光往远处瞥了一眼——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正往这边跑，车帘上绣着药王谷的标志，跑得急，车轮都快飞起来了。
“那不是药王谷的马车吗？” 王伯也看到了，有点纳闷，“他们来干啥？之前不是还嘲讽丹心谷吗？”
林九笑了笑，没说话——该来的，总会来。
马车“嘎吱”一声停在丹心谷门口，孙胖子从车上下来，身上的锦袍都没来得及整理，头发乱得像鸡窝，手里提着个沉甸甸的布包，里面是他仅剩的几枚中品灵石，还有两瓶最好的凝元丹，想当礼物。
“我找云中子谷主！” 孙胖子往丹房里冲，却被两个绿袍弟子拦住了。
“站住！干什么的？” 弟子皱着眉，看着他的样子，有点嫌弃。
“我是药王谷的孙谷主！找云谷主有急事！” 孙胖子急得直跺脚，“快让我进去！”
“孙谷主？” 弟子们互相看了一眼，想起之前他嘲讽丹心谷的事，忍不住笑了，“我们谷主忙着呢，没空见你。”
“我真有急事！” 孙胖子赶紧把布包递过去，“这是一点心意，麻烦你们通融一下！”
弟子打开布包，看了眼里面的灵石和丹药，撇了撇嘴：“这点东西？我们谷主看不上。你要是来买丹，排队去；要是来捣乱，就赶紧走！”
周围的修士也注意到了，纷纷围过来，七嘴八舌地议论。
“这不是药王谷的孙胖子吗？怎么来丹心谷了？”
“之前不是挺嚣张的吗？说丹心谷不用灵石炼丹是笑话，现在来求人家了？”
“哈哈哈！肯定是丹药卖不出去，急了！”
孙胖子听着议论，脸涨得像猪肝，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可他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对着丹房的方向喊：“云谷主！我知道错了！求你见我一面！我有要事跟你商量！”
喊了好几声，丹房的门才开了，云中子慢慢走出来，手里拿着个玉瓶，里面是刚炼好的凝元丹，泛着金黄色的光。
“孙谷主，找我有事？” 云中子语气平淡，眼神里没什么波澜，像看个普通修士。
“云谷主！” 孙胖子赶紧跑过去，差点绊倒，“我……我想跟你做笔生意！我仓库里有十万斤灵草，还有不少丹药，想卖给你们丹心谷！”
“卖灵草和丹药？” 云中子挑了挑眉，“你之前不是说，我们丹心谷不用灵石炼丹，是瞎胡闹吗？怎么现在愿意卖给我们了？”
孙胖子脸更红了，头埋得更低：“之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云谷主，我知道错了！灵草我按三折卖给你们！丹药也三折！只求你们收了，我只要命运钱票！”
“三折？” 周围的修士炸了锅。
“我的天！三折？之前药王谷的灵草多贵啊，现在三折卖！”
“孙胖子是真急了！这是要赔本甩卖啊！”
“活该！谁让他之前囤货抬价，现在自食恶果！”
孙胖子听着议论，手都在抖，却不敢反驳，只是对着云中子连连作揖：“云谷主，三折！真的不能再低了！我还要还命运钱庄的债，要是还不上，药王谷就完了！求你可怜可怜我，收了吧！”
云中子看着他的样子，沉默了几秒，才慢慢开口：“收可以，但有条件。”
“您说！您说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孙胖子眼睛一亮，像抓住了救命稻草。
“第一，灵草要先检查，发霉的不要。第二，丹药要按我们丹心谷的标准检测，品质不够的也不要。第三，只收命运钱票，不接受灵石。” 云中子顿了顿，“还有，以后药王谷要是再敢囤货抬价，或者嘲讽我们丹心谷，就再也别想合作了。”
“答应！我都答应！” 孙胖子赶紧点头，像小鸡啄米，“我现在就带你们去仓库！灵草都是好的，丹药也没问题！”
云中子对着旁边的弟子说：“带几个人，跟孙谷主去看看。要是没问题，就按三折收，钱票从钱庄调。”
“是！” 弟子们应了一声，跟着孙胖子往药王谷的方向走。
孙胖子走的时候，头都不敢抬，后背全是汗，之前的嚣张气焰一点都没了，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周围的修士看着他的背影，笑得更开心了。
“哈哈哈！孙胖子这是彻底服了！”
“以后再也不敢嚣张了！”
“还是丹心谷厉害！九折卖丹还分期，现在还能低价收灵草，太牛了！”
林九看着孙胖子远去的背影，嘴角勾了勾。
王伯凑过来，笑着说：“这孙胖子，终于知道厉害了！之前还跟咱们抢灵草，现在倒好，三折卖给丹心谷，真是自作自受！”
“是啊，自作自受。” 林九点点头，扛起扫帚，“王伯，咱们也回去吧，灵米粥该凉了。”
“好！回去煮粥！” 王伯提着布包，跟着林九往昊天宗走。
路上，林九看到不少修士拿着命运钱票，要么去丹心谷买丹，要么去钱庄存钱，脸上满是开心。有个修士不小心把钱票掉在地上，赶紧捡起来吹了又吹，比捡了灵石还紧张。
林九笑了笑，心里想着：
药王谷这一关过了，接下来，就该轮到烈火丹宗和青丹门了。
他们肯定也撑不了多久，迟早会像孙胖子一样，来求丹心谷。
而这一切的幕后，只是一个拿着破扫帚的杂役。
回到昊天宗时，天已经快黑了。秦昊正站在膳堂门口，看到林九，赶紧迎上来：“林九，你可算回来了！刚才丹心谷的云谷主传讯，说孙胖子三折把灵草和丹药卖给他们了，还只收钱票，你听说了吗？”
“听说了，我在丹心谷看到了。” 林九笑着说。
“太好了！” 秦昊拍着手，“这孙胖子之前多嚣张，现在终于服了！以后有丹心谷在，咱们买丹也方便，还能用命运钱票分期，太划算！”
林九点点头，没多说，只是跟着秦昊走进膳堂。
膳堂里，灵米粥的香味飘满了整个屋子，王伯已经把粥盛好了，等着他们回来。
林九喝着热乎的灵米粥，心里想着：
孙胖子的求饶，只是命运钱票普及的一步。
接下来，还会有更多的势力低头，更多的修士习惯用命运钱票。
九师的计划，正在一步步实现。
而他，只需要继续做他的杂役，看着这一切慢慢发生。
夕阳把膳堂的窗户染成了金黄色，林九的影子落在地上，和扫帚的影子叠在一起，像一幅普通却又暗藏玄机的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