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住处时，晨光已透过窗棂，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孙浩抱着一大盆肉包啃得正香，见林风几人进来，含糊不清地招呼：“快吃！刚从街角包子铺抢的，还热乎着呢！”
林风接过苏清月递来的豆浆，指尖触到温热的瓷碗，才觉出几分暖意。他看向云溪真人：“蚀骨堂的人在下游搜寻，会不会是在找别的入口？”
“很有可能。”云溪真人拿出地图，在聚灵池下游的溪流处画了个圈，“这一带水系发达，溪流最终汇入暗河，暗河连通着城西的废弃矿洞。他们或许想从矿洞绕到聚灵池底下。”
“废弃矿洞？”苏清月蹙眉，“我之前查过寒水城的卷宗，那矿洞五十年前就塌了，据说里面埋了不少矿工，阴气很重。”
“阴气重正好藏污纳垢。”林风擦了擦嘴角，眼神锐利，“他们敢在白天搜寻，说明对矿洞地形很熟，说不定早就踩过点了。”
云溪真人点头：“得去看看。入夜后行动，白天太扎眼。”
夜幕很快降临，寒水城的街道褪去了白日的喧嚣，只有巡夜士兵的脚步声偶尔响起。林风一行人换上夜行衣，避开巡逻队，悄无声息地潜入城西。
废弃矿洞的入口被半塌的石块堵住，上面爬满了藤蔓，看上去与周围的荒草融为一体。若不是云溪真人记得卷宗上的记载，根本找不到这里。
“小心机关。”林风拨开藤蔓，指尖凝聚灵力，轻轻敲了敲石块——声音发空，底下显然被挖过。他示意众人退后，运起灵力推开石块，一股混杂着霉味和铁锈的冷风扑面而来，里面漆黑一片，深不见底。
云溪真人点亮特制的荧光符，符光如萤火般照亮前路，隐约可见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通道，显然是最近才清理出来的。“他们果然从这儿走了。”
通道狭窄，只能单列前行。林风走在最前，荧光符的光芒映出两侧岩壁上的凿痕，新旧交错——旧痕是五十年前的矿道，新痕则是近期开凿的，边缘还很锋利。
“这里的阴气……”苏清月突然停步，指尖拂过岩壁，“比聚灵池浓得多，还有血腥味。”
林风凑近闻了闻，眉头紧锁：“不是人血，是兽血，而且是被吸干了精气的那种。”他想起之前遇到的黑袍人，“蚀骨堂在养东西。”
前行约百十米，通道豁然开朗，出现一个宽敞的矿室。矿室中央架着篝火，火苗跳跃，映得四周影影绰绰。十几个黑袍人围坐在一起，似乎在交谈，他们脚边堆着几个麻袋，里面鼓鼓囊囊的，不时传来微弱的呜咽声。
“……那老东西嘴真硬，打了三天都不肯说镇魂碑碎片藏在哪。”一个粗哑的声音响起，“要我说，直接杀了算了，反正聚灵池那边也快得手了。”
“闭嘴！”另一个阴冷的声音呵斥，“堂主说了，那老头是当年封印碎片的人之一，肯定知道别的碎片在哪。留着他还有用。”
林风几人伏在矿道入口的阴影里，交换了个眼神——他们说的“老东西”，会不会是失踪的老周？
“动手吗？”孙浩握紧了腰间的刀，压低声音问。
林风摇头，指了指矿室另一侧的暗门。那里有两个黑袍人守着，门缝里透出更浓的血腥味。“先看看他们把人藏在哪。”
他示意云溪真人布下隔音阵，防止动静外泄，自己则与苏清月借着阴影潜行，绕到暗门附近。守在门外的黑袍人毫无察觉，还在闲聊着今晚的“饲料”。
“刚才扔进去的那只狼崽，够‘大家伙’塞牙缝吗？”
“急什么？等拿到碎片，堂主会带更多‘口粮’来，到时候让它饱餐一顿，正好让它开荤。”
“大家伙？”苏清月眼中闪过一丝警惕，指尖凝聚起冰棱，随时准备动手。
林风做了个“等等”的手势，示意她看向暗门——门缝里的血腥味中，夹杂着一丝熟悉的灵力波动，很微弱，但他绝不会认错。
“是老周的灵力！”他心头一紧，对苏清月比了个“救人”的手势，又对矿道入口的方向比了个“清场”的手势。
荧光符突然熄灭，矿室陷入一片漆黑！黑袍人们惊呼之际，云溪真人的缚灵阵已悄然落下，将大部分人困在原地。孙浩的刀光如闪电，瞬间缴了两个离得近的黑袍人的械。
“有入侵者！”阴冷的声音响起，矿室中央的篝火骤然暴涨，照亮了黑袍首领那张布满疤痕的脸。他手中骨杖一顿，地面裂开数道缝隙，黑气喷涌而出，化作数只利爪抓向林风。
“掩护我！”林风避开利爪，灵力灌注于剑，劈开暗门的锁。门内的景象让他瞳孔骤缩——狭小的石室里，老周被铁链锁在石壁上，面色惨白，气息奄奄，而他脚边，趴着一只体型如小牛般的怪物，通体漆黑，长着数对复眼，正啃食着一具狼尸，听到动静，猛地转头，嘴里的血沫滴落，发出刺耳的嘶鸣。
“蚀骨兽！”云溪真人的声音传来，“是用怨气和兽骨炼制的魔物，快阻止它靠近老周！”
那怪物显然把老周当成了下一顿口粮，嘶吼着扑来。林风挥剑格挡，剑刃与怪物的利爪碰撞，竟被划出数道火星。“这东西硬度惊人！”
苏清月及时赶到，冰棱如箭般射向蚀骨兽的复眼。怪物吃痛，嘶吼着后退。她趁机冲到老周身边，指尖灵力流转，试图解开铁链，却发现铁链上刻着反灵符文。“解不开！符文会吸收灵力！”
“砸断它！”林风缠住蚀骨兽，余光瞥见石壁上的铁链接口，“用蛮力！”
孙浩闻声赶来，巨斧飞速旋转地劈向铁链。“铛”的一声巨响，铁链应声而断。老周软软地倒了下来，苏清月连忙扶住他。
黑袍首领见势不妙，骨杖再顿，黑气凝聚成盾，挡住云溪真人的攻击，同时嘶吼道：“带蚀骨兽走！碎片没拿到，不能让它被抢了！”
剩下的黑袍人拼死缠住众人，掩护着蚀骨兽和首领往矿洞深处退去。林风想去追，却被老周抓住了手腕。“别……追……他们的目标……是镇魂碑……总坛……”老周说完这句话，便晕了过去。
“先带老周回去！”林风当机立断，“矿洞深处情况不明，不能恋战。”
众人合力将老周抬出矿洞，身后的黑暗中，蚀骨兽的嘶吼声渐渐远去。林风回头望了一眼那片漆黑，握紧了手中的剑——蚀骨堂、蚀骨兽、镇魂碑……这背后显然藏着一个巨大的阴谋，而他们，才刚刚触碰到冰山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