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兵的脚步声踏碎夜色，火把的光将城主府照得如同白昼。林风扶着手臂流血的苏清月，看着被铁链锁住的城主，眼底翻涌着未散的戾气。
“搜！仔细搜！”领头的官差高喝着，手下兵卒立刻分散开来，翻箱倒柜的声响混着器物碎裂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苏清月靠在林风肩头，指尖轻轻抚过《百鸟图》上那只睁眼的血凤，低声道：“我娘说，这凤凰是用我外婆的血开的眼，只有影阁核心成员的血能让它完全苏醒。刚才那一下，倒是省了我们不少事。”
林风皱眉看着她渗血的衣袖：“先处理伤口。”他从怀里摸出伤药——那是苏清月之前塞给他的，说“出门在外，总有用得上的时候”，此刻倒成了对症的药。
“急什么。”苏清月按住他的手，目光扫过被按在地上的城主，“听听他还有什么要说的。”
城主被踩在地上，头发凌乱，却突然怪笑起来：“血凤睁眼又如何？影阁的‘千面’早就混进官府了，你们以为报官就有用？不出三日，我就能出去，而你们……”他眼神阴鸷地扫过两人，“会比我死得更惨！”
林风一脚踹在他侧脸，声音冷得像冰：“闭嘴。”
“哈哈！怕了？”城主咳出一口血沫，“你们以为李管家是好人？他早被我们收买了，不然怎么会‘恰好’在这个时候带官差来？他是来确认凤凰睁眼的，好给阁里传信！”
这话一出，林风和苏清月同时心头一震。
苏清月立刻看向门口——李管家正站在那里，手里还提着那盏引路的灯笼，脸上带着谦卑的笑，眼神却透着诡异的平静。对上苏清月的目光，他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又恢复如常。
“李伯，”苏清月忽然笑了，声音清亮，“您帮我把墙上那幅《寒江独钓图》取下来吧，我爹说那画后面有我娘藏的金疮药。”
李管家眼神闪烁了一下，迟疑着上前。林风早已握紧刀柄，目光死死锁定他的动作。当李管家的手碰到画框时，苏清月突然扬手甩出三枚银针，精准钉在他手背和肩头。
“啊！”李管家痛呼一声，灯笼掉在地上，火苗舔舐着灯笼纸，映出他藏在袖中的黑色令牌——上面刻着和城主腰间一样的蛇纹。
“果然。”苏清月冷笑，“我娘说过，真正的影阁成员，右手虎口都有蛇形刺青。”
李管家被按倒时，右手虎口处果然露出一截青色的蛇尾刺青。他瘫在地上，看着苏清月的眼神充满了难以置信：“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娘的陪嫁丫鬟，就是被你用毒酒害死的。”苏清月的声音带着寒意，“她临死前，用胭脂在帕子上画了蛇。”
林风将苏清月护在身后，看着眼前这一幕，忽然明白那些看似巧合的“帮助”——李管家每次传递的消息都慢半拍，每次“恰好”出现的时机，原来都是精心设计的陷阱。
官差头目见状，脸色大变，立刻下令：“把李管家也锁起来！彻查所有参与此事的人！”
混乱中，苏清月轻轻拽了拽林风的衣袖，指着窗外：“你看。”
林风转头望去，只见夜空中掠过数道黑影，显然是收到消息的影阁成员在逃窜。但很快，更远处亮起了连片的火光，伴随着整齐的脚步声——那是林风提前联络的城外驻军，他早就觉得李管家不对劲，留了一手。
“看来，该收尾了。”林风低头看向苏清月，眼里的戾气渐渐散去，染上温柔，“你的针，我的刀，这次倒是配合得不错。”
苏清月抬手，指尖擦过他沾染了血渍的下颌：“下次，换我护着你。”
火光中，《百鸟图》上的血凤仿佛真的振翅欲飞，鸣声穿透夜色。那些藏在暗处的阴影，终在绣针与刀刃的锋芒下，无所遁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