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门后的石腥味带着墨香,林风踏进去时,靴底碾过的符灰突然亮起,在地面拼出半张雷符——正是父亲最常画的“护宅符”,缺角处恰好能容纳他袖中那支刻着“风”字的符笔。
“这石室的灵力比祠堂禁地浓十倍。”赵凯的战锤在石壁上敲了敲,圣格上的雷帝虚影正低头研究石案,“灵圣境巅峰的壁垒都在发烫,感觉再吸两口就能摸到神境的边了。”他指尖的雷火溅在石案边缘,竟烧出串雷土双系符纹,与林风灵核里的双生道基产生共鸣。
石案上的兽皮卷已完全展开,卷末的空白处留着道浅浅的指痕,像是在等谁补全。林风将符笔放在指痕处,笔杆刚触到兽皮,玄玉佩突然从怀里飞出,悬在卷上空。玉面星图的光芒倾泻而下,卷上的逆灵符残纹竟顺着光芒爬向玉佩,与星图最边缘的纹路完美拼接——原来父亲的改良之法,本就是雷帝传承的最后一块拼图。
“难怪你爹能改良逆灵符。”林岳的木杖在卷上一点,“他当年肯定见过雷帝手札。你看这土系符纹的走向,和雷帝陵的‘双生道基’完全一致。”
林风的目光落在石案旁的矮凳上。凳脚沾着些干涸的墨渍,凑近些闻,竟能嗅到雷泽特有的土腥味——这是父亲画符时的习惯,总爱用雷泽的泥水调墨,说这样画出的符更贴地气。他依着记忆取来石缸里的清水,又从石壁缝隙里刮了些湿土,调墨的瞬间,灵核里的紫金灵元突然轻颤,灵尊境四转的气息漫开,竟让石室的符灰都跳起了舞。
“试试?”赵凯的战锤在案边敲出个响点,“用你爹的法子画张逆灵符。”
林风提笔的刹那,石案突然亮起,浮现出父亲画符时的虚影——握笔的力度,落笔的角度,甚至连蘸墨时手腕微抬的弧度,都与记忆丝毫不差。他跟着虚影运笔,雷土双系灵元顺着符笔流淌,落在兽皮上时,竟与卷上的旧痕严丝合缝。当最后一笔落下,整卷逆灵符突然爆发出紫金光芒,石室的石壁纷纷裂开,露出里面藏着的无数符纸——全是父亲当年画废的试作,每张都有个熟悉的缺角。
“这些符……”三叔的声音发颤,指尖拂过最上面那张,“这张缺角是被你小时候打翻的墨砚烫的,你爹当时还骂了你两句,转头就把符收起来了。”
符纸们突然飞起,在半空组成道符桥,桥尽头的石壁上,刻着行稚嫩的字迹:“爹说,符有缺角不怕,心齐就行。”——是林风八岁时刻的,当时还因为刻坏了石壁挨了顿罚。
“吼——”
雷狮灵相突然咆哮,鬃毛上的雷符炸开,将道从符桥阴影里钻出来的黑影逼退。那黑影比先前的大长老师兄更凝实,眉心的骨纹泛着血光,灵尊境九转的威压如巨石般压过来:“逆灵符的完整版!老夫等这一天等了三十年!”
“是黑骨教的老教主!”林岳的木杖重重顿地,“传闻他早在百年前就坐化了,原来一直躲在这吸收逆灵符的残韵!”
老教主的骨爪在石壁上一划,无数骨符从石缝里钻出,符纹竟是用林家族人的指骨炼化而成,泛着惨绿的幽光:“林玄的后人送上门来,正好用你的灵元补全骨神变!”骨符落在符桥上,竟开始腐蚀那些父亲的废符,黑气漫过的地方,符纸纷纷化作飞灰。
赵凯的战锤率先砸出,雷火在半空织成道火网,将骨符挡在网外:“他娘的这老东西比之前的都邪门!”圣格上的雷帝虚影突然与他本人重合,战锤纹路里流淌的紫金灵力带着丝金色——灵圣境巅峰的壁垒,竟在激战中出现了裂痕,“林风,用完整版逆灵符!”
林风没有犹豫,灵尊境四转的紫金灵元顺着符桥涌向前方。半空的废符们突然亮起,与他的双生道基共鸣,在石室中央凝成个巨大的“和”字,将老教主的骨符牢牢锁住。他指尖的逆灵符完整版突然暴涨,雷土双系灵元如潮水般漫开,那些被腐蚀的符纸竟在光芒中重生,缺角处补满了新的纹路——正是林风此刻的灵元轨迹。
“不可能!”老教主的骨爪剧烈震颤,黑气里渗出缕缕金色,“逆灵符怎么会有生机?它本该是撕裂一切的利器!”
“因为你不懂。”林风的声音平静无波,灵核里的紫金灵元在逆灵符的催动下,琉璃光泽中的淡青色愈发浓郁,“逆灵不是逆天,是逆转伤害,找回本真。”
当“和”字落下,老教主的骨符纷纷碎裂,露出里面洁白的指骨——正是当年被残害的族人指骨。雷土双系灵元温柔地包裹着指骨,将它们送回符桥,与那些重生的符纸融为一体。老教主的灵核在此时崩裂,黑气散尽后,露出颗刻着逆灵符的玉简,上面的字迹,竟与父亲的笔迹有三分相似。
“他年轻时……竟和你爹是同门?”林岳捡起玉简,眉头紧锁,“这上面的土系符纹,有你爹亲手修改的痕迹。”
赵凯的圣格突然爆发出刺目金光,雷帝虚影与他完全重合,战锤上的紫金灵力泛起浓郁的金色——灵圣境的壁垒轰然破碎,神境的气息如涟漪般荡开,虽然微弱,却真实存在。“他娘的……这老东西的玉简里,竟藏着雷帝的神境法则碎片!”
林风的灵核在此时传来声轻响,双生道基吸收了指骨里的精纯灵力,紫金灵元的淡青色彻底凝成实质——灵尊境五转的壁垒,悄然破碎。玄玉佩则在吸收玉简后,玉面星图上的“神”字彻底清晰,旁边多出行雷帝的笔迹:“大道至简,贵在传承。”
石室的符桥突然亮起,化作道通往外界的光门。雷狮灵相率先跃出,鬃毛上的雷符与光门的纹路擦出火花。赵凯、林岳和三叔紧随其后,雷火与木杖点地的声音在石道里回荡,惊起的符灰跟着他们飞舞,像是在为这段跨越父子两代的传承送行。
林风最后看了眼石案上的兽皮卷。卷末的空白处,父亲的虚影与他的笔迹重叠在一起,两张逆灵符完美交融,再无缺痕。他握紧怀里的玄玉佩,灵尊境五转的紫金灵元在体内平稳流转,符笔上的“风”字与玉面星图相互映照,温暖而坚定。
光门外的雷泽,水汽正化作漫天符雨,落在泽边的每一寸土地上。那些曾被黑气污染的地方,此刻正冒出嫩绿的新芽,在符雨里轻轻摇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