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的手腕上，那圈淡金色的符文环还在微微发烫。她蹲在古树根旁，指尖刚触到那道从裂缝里透出的光，吞天葫猛地一震，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
她立刻站起身，把葫芦抱在怀里。里面能量转得飞快，不是平时那种缓慢流转，而是急促地打旋，像要冲出来。
几乎同时，远处传来几声低鸣。是灵脉监测阵列的警报音，一声比一声紧。
她没再犹豫，直接激活元素徽章，传讯出去：“灵脉有异，吞天葫预警，疑似暗影能量入侵。”
消息刚发完，东边的天空忽明忽暗。那是主灵脉节点的方向。紧接着，南区、西区的监测灯接连变红。联合学院的修炼场瞬间停摆，几个正在练习魔法的学生踉跄后退，魔力失控般乱窜。
李冰正坐在教务厅翻名单，突然感觉到胸口一沉。她低头看胸前的圣光符文，光芒已经变得断续。下一秒，元素徽章震动起来。
她看完讯息，立刻起身冲向门口。走廊里已经有魔法师在奔跑，都是接到系统警报的骨干成员。
“所有人听令！”她在中庭站定，声音清晰，“五大节点同步紊乱，这不是意外。圣光系去北区和主节点，自然系支援东区和南区，火系待命，风系配合巡查！”
没人多问，全速出发。
她自己直奔主节点。那里埋着光明精灵族送来的自然圣晶，是整个灵脉系统的中枢。如果这里失守，所有防御阵都会瘫痪。
路上她想起凌云之前说过，圣晶的能量能被吞天葫转化。现在看来，不只是转化，还能缓冲外来的干扰。
她赶到时，圣晶表面已经开始泛黑。裂纹顺着晶体蔓延，能量流断断续续。
李冰把手按上去，将自己的灵脉与之连接。圣光涌出，但刚推进一点就被反弹回来。她咬牙，加大输出，同时引导圣晶释放自然波动。一层淡淡的绿光从内部亮起，像水波一样扩散开，暂时稳住了周围的小型节点。
“撑住……再撑一会儿。”她低声说。
另一边，凌云已经到了空间裂缝外围。
封印还在，但岩壁上的符文在闪烁，频率和仙界满月时一样。空气中有种说不出的阴冷，不是温度，而是能量本身的质感变了。
她没往前走，只是停下脚步，把吞天葫贴在掌心。闭上眼，让它进入被动吸收状态。
第一波干扰波袭来时，她感觉手臂一麻。那不是攻击，更像是一种渗透，悄无声息地往灵脉系统里钻。吞天葫立刻开始工作，把那股能量吸进来，过滤，转化成一股反向的抵消能量。
她睁开眼，抬手将这股能量推出去。不是砸，不是炸，而是精准投射到裂缝能量交汇点。
两股力量在空中相遇，没有声音，也没有光爆。天空像水面一样荡开一圈涟漪，随即恢复平静。
可三秒后，第二波来了。
这次更强。凌云额角渗出汗，但她没动。再次引导吞天葫吸收，转化，反击。涟漪又一次扩散，干扰波中断。
第三波间隔变长，但她不敢松懈。直到监测阵列的红灯开始转黄，她才缓缓放下手。
吞天葫还在发热，但节奏平稳了。危机暂时解除。
与此同时，陆泽站在裂缝外的一处高地上，手里法杖指向四方。风雷感知阵列已经切换到高频扫描模式，屏幕上不断跳动着数据流。
“没有实体入侵。”他对身边人说，“但能量轨迹有残留，方向是从仙界底层空间来的。”
白云飞从地下岩层巡查回来，手里捏着一小撮黑色粉末。他蹲下身，在地表划开一道口子，把粉末倒进去。瞬间，土壤开始发黑萎缩。
“暗影粒子。”他说，“量不大，但说明他们没放弃打通通道。”
陆泽点头：“刚才那几波干扰，可能是测试封印强度。下次不会这么简单。”
白云飞站起身：“那就让他们知道，我们也没睡。”
两人迅速部署新防线。内圈由武道分队驻守，每三十步一人，轮班巡逻。外圈架起风雷监控塔，二十四小时扫描空中和地底。
白云飞亲自带队查了三遍死角。在一处塌陷的岩缝里，发现一根断裂的导管残片，上面刻着暗影仙族的符文。
“这是上次战斗留下的？”陆泽接过来看。
“不。”白云飞摇头，“是新的。他们最近派人进来过，想重建输送线。”
陆泽把残片收好：“得告诉凌云。”
“我已经让传讯员去了。”白云飞看向裂缝方向，“她一个人在前线，压力太大。”
“她不是一个人。”陆泽握紧法杖，“我们都在线上。”
李冰在主节点坐了一夜。天快亮时，五处灵脉节点全部恢复稳定。年轻魔法师们陆续撤回休息，有几个主动留下来整理数据。
她看着屏幕上的曲线图，终于松了口气。圣晶的颜色也恢复了正常，绿光温和地照着四周。
她拿起通讯器：“凌云，主系统稳定了，你那边怎么样？”
“干扰源切断了。”凌云的声音传来，有点哑，“吞天葫还在监测，目前没有新波动。”
“别硬撑，回来休整。”
“再等等。这几次干扰的节奏太准，像是在等什么时机。我不确定会不会再来一波。”
李冰沉默两秒：“我知道。但你也得保护自己。我们不是靠一个人扛下来的。”
“明白。”
通话结束。李冰靠在墙边闭了会儿眼。外面天色微亮，校园渐渐有了动静。
可就在这时，她忽然睁眼。圣晶表面又闪了一下，极轻微，像错觉。
她立刻扑过去检查数据。所有读数都正常。但她记得刚才那一闪的颜色——不是黑，也不是灰，而是一种深紫，接近腐烂前的淤血。
她抓起通讯器，还没说话，外面警报突然响起。
是东区监测点。
她冲出门，迎面撞上赶来的陆泽。
“东区灵脉又乱了！”陆泽脸色变了，“波动频率和刚才不一样，更快，更密。”
李冰回头看了眼圣晶：“它刚才闪了一下，我没看清颜色。”
“先去东区。”陆泽转身就走，“通知白云飞带人支援。”
两人刚跑出几步，通讯频道里传来凌云的声音：“等等——我这边也有反应。吞天葫提示，干扰波不是从裂缝来的。”
“什么意思？”李冰问。
“意思是……”凌云顿了一下，“这次的信号，是从学院内部发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