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亮，观测台的符文灯还闪着微光。凌云站在北侧栏杆前，吞天葫贴在地面，指针快速跳动。她盯着数据流看了一会儿，转身走进议事厅。
李冰正坐在桌边写东西，笔尖停在纸上。陆泽站在投影阵旁边，手里拿着一根导能杖，眉头皱着。
“北部矿区的能量再生速度在加快。”凌云把吞天葫放在桌上，“但开采量也在涨。银光出现频率比昨天多了三倍。”
李冰放下笔：“你是说，我们刚打开商道，就开始透支灵脉了？”
“不只是开采。”凌云调出能量图谱，“很多学员用魔法还是老办法，耗能大，收效低。逸散的魔力没被回收，直接散进地层。再这样下去，节点会失衡。”
陆泽敲了下投影阵，画面切到五大主节点的分布图：“我昨晚算了，如果每个节点都装循环装置，能把浪费的能量重新导回系统。但现在的结构撑不住高负荷流转。”
“那就改结构。”凌云从袖中取出一块星序玉简，“我来优化符文阵列，把导流路径重新排布。星序能量的稳定性足够支撑高频循环。”
李冰站起来：“我们现在就去北部主节点。先做一套原型，测试运行。”
三人很快到了矿区边缘。主节点建在一处开阔地，地面刻着旧式符文圈，中心立着一根能量柱。周围有几个工作人员在记录数据，看到他们来了，立刻让开位置。
陆泽拿出设计图铺在地上：“基础框架我已经画好了。回收口在这儿，分流阀在这儿，再通过导管连回灵脉网络。问题是，现有的材料承受不了双向高压。”
凌云蹲下，手指划过符文槽：“原来的阵列太密，能量容易卡在拐角处。我加几道星序引导线，让流动更顺。”
她说完，指尖泛起金光，在原有纹路上补刻新的符痕。每一道都精准嵌入空隙，不重叠也不断裂。片刻后，整个阵法亮了一下，颜色从暗红转为淡金。
“行了。”她站起身，“现在能扛住两倍流量。”
李冰点头：“我来激活。”
她走到阵心，双手按在能量柱上。一缕白光从掌心渗出，顺着柱体向下蔓延。地面符文逐一亮起，形成环状回路。空气中有细微的嗡鸣声，像是能量在流动。
突然，右前方的回收口闪过一丝杂光。
“有堵塞。”凌云看向吞天葫。
葫芦口微微张开，吸进一股黑气。那是积压在管道里的残余魔力，混着一点混沌杂质。吞天葫晃了晃，内部传出一阵低响，随后吐出一道纯净的能量流，注入循环系统。
“它在帮忙。”陆泽看着数据面板，“冗余震荡被转化了，输出效率提升了12%。”
李冰继续输入能量。随着最后一道符文点亮，整个装置稳定下来。地面上的光圈缓缓旋转，像水波一样向外扩散。远处飘散的魔力被牵引回来，汇入导管。
“第一轮测试成功。”陆泽记录下参数，“浪费率下降68%，还在继续降。”
凌云摸了摸吞天葫：“它连上了循环网络，现在能实时监控各节点状态。一旦某区域采集超标，就会报警。”
李冰擦了擦额头的汗：“接下来，我们要推节能规范。不能只靠设备，还得改习惯。”
当天下午，联合学院发布新公告：所有魔法课程加入低耗能施法训练；武道部同步推出内息节能技教学；矿区实行限量开采，按周上报数据。
第二天，第一个“低耗能魔法示范区”在城东启用。十名学员进场练习，每人佩戴能量监测环。凌云站在场外，吞天葫浮在胸前，随时查看数值。
一个学员施展火球术，监测环立刻变红。
“你用了三倍魔力。”凌云走过去，“收手时没切断源流，能量全漏了。”
学员低头：“我不知道怎么控制。”
凌云把手搭在他手腕上：“感受体内流动。别一口气全放，分段输出。像拧水龙头，不是砸水管。”
学员试了几次，火球术成功释放，监测环显示能耗降到标准值。
“就是这样。”凌云收回手。
另一边，李冰在给矿区负责人开会：“以后每批矿石出库前，必须经过净化阵扫描。逸散能量要登记，超过限额的队伍暂停作业。”
有人问：“要是不开采，商队拿什么换货？”
“我们不是不让采。”李冰说，“是让每一滴能量都用到位。省下来的，就是新增的资源。”
陆泽带着技术组在调试第二批循环装置。他把导能路径改成了Y型分流，减少压力集中。测试时，吞天葫自动接入，帮他们校准了三次频率偏差。
第三天，监测数据显示，五大主节点的浪费率平均下降73%。周边植被明显茂盛起来，空气中魔力浓度变得均匀。没有再出现地脉震颤。
李冰翻开笔记本，写下一行字：《灵脉管理规程·初稿》。
凌云站在主节点旁，吞天葫轻轻震动。界面跳出一条提示：【北部西区采集量超标，持续12分钟，已自动预警】
她点开地图，看到一个小红点在闪。
“又来了。”她对陆泽说。
陆泽走过来查看：“是b-3矿队。他们以为没人盯着，多挖了二十分钟。”
“通知监管组。”凌云说，“第一次警告，第二次停权。”
陆泽点头，发了消息出去。
李冰走过来：“这套系统能运转多久？”
“只要灵脉不断，就能一直运行。”凌云拍了下吞天葫，“它现在不只是个吸收器，是个管家。”
李冰笑了笑：“那得给它起个名字。”
“不用。”凌云说，“它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傍晚，最后一套原型完成调试。五座装置全部联网，形成闭环系统。吞天葫的数据界面不断刷新，各地脉状态清晰可见。
陆泽合上工具箱：“明天开始，批量安装。”
李冰看着远处的矿区灯火：“以前我们忙着打仗，怕敌人毁掉一切。现在打赢了，反而更难。怎么守住，怎么用好，才是真正的考验。”
凌云没说话，只是把手放在能量柱上。里面的流动平稳而有力，像心跳。
吞天葫忽然转了个方向，对着东边。
那里有一根新立的导管，接口处闪过一道极细的蓝光，像是能量泄漏，又像是某种信号在尝试连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