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枫的目光平静地扫过那些残存的古老意志。它们依旧保持着各自的形态,但早已不复之前的威严与强势,如同风中残烛,光芒明灭不定,气息微弱到几乎难以察觉。
森林之灵那巨大的藤蔓身躯萎缩了大半,翠绿的光华变得极其暗淡,花蕊中的智慧光芒也充满了疲惫。山岳之灵体表的岩石铠甲破碎不堪,熔岩般的眼睛几乎熄灭,身形虚幻,仿佛下一刻就要崩散。江河之魂的流动水体变得浑浊迟缓,风暴使者的形体残破,雷光微弱。就连那始终最飘渺的星之回响,也只剩下淡淡的一缕,随时可能消散于风中。
它们“看”向林枫的目光,复杂无比。
有震撼。这个人类,竟然真的在地球如此恶劣的环境下,逆天成功,凝结出了前所未见的强大金丹!那天劫之威,那心魔之险,它们亲身体会,深知其中恐怖。他能成功,不仅仅是力量,更是那坚不可摧的道心与近乎妖孽的意志。
有苦涩。联合阻挠,引动天劫,借劫伤敌……最终,非但没能阻止他,反而成了他渡劫的“磨刀石”与“陪练”,自身落得如此凄惨下场。筹谋许久,集结众力,却一败涂地,怎能不苦涩?
有敬畏。此刻林枫身上散发出的金丹威压,如同实质的山岳,压在它们残存的心念上。那是生命层次与力量本质的绝对差距。在这股威压面前,它们连反抗的念头都难以升起,只剩下源自本能的敬畏与……恐惧。
更多的,却是一种尘埃落定后的释然,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期待?
星之回响那淡薄的意念最先传来,依旧平和,却带着深深的疲惫:“恭喜……道成。此星……已不知多少岁月,未现金丹……汝之道,甚异,甚强。”
森林之灵的意念紧随其后,充满了苍凉:“吾等……败了。阻汝道途,乃吾等职责所在,亦是……此星自我保护之本能。然,汝以力破局,以智周旋,以心证道……吾等,无话可说。”
山岳之灵闷哼一声,意念粗重:“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败于汝手,总好过……浑浑噩噩,渐次消亡。”它倒是硬气,但也透露出一种无奈。
江河之魂与风暴使者沉默,意念中流露出相似的复杂情绪。
林枫静静听着,脸上无喜无悲。他缓缓抬起手,并非攻击,而是虚虚一按。
一股柔和却无可抗拒的金丹威压如同水波般荡漾开去,并未带有攻击性,却带着一种安抚、平息、以及……宣告的意味。
“尔等阻我,各为其道,立场不同,无分对错。”林枫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金丹大道特有的恢弘与威严,响彻在每一个古老意志的“心间”。
“然,吾道已成,前路已通。地球之因果,吾自会了结。传承会留,承诺会守。此星安危,未来若在吾力之内,亦不会袖手。”
他目光如电,扫过诸灵:“至于尔等……本源与地球相连,维系山川河岳、风雨草木之序,虽有阻我之举,亦是职责所在。吾不斩尽杀绝。”
众灵意念微动,似有不解,也有隐隐的松懈。
“但,”林枫话锋一转,语气转冷,“今日之事,需有一个了断。尔等围攻之举,耗费吾之精力,险阻吾之道途,不可不罚。”
他心念一动,混沌金丹微微旋转,一股无形的、涉及因果与本源层面的牵引之力散发而出。
“便罚尔等——散去显化之形,重归天地本源,沉眠休养。百年之内,不得再主动显化意志,干扰世间运行,更不得再对吾及吾之相关,抱有敌意与阻挠。”
“此罚,并非毁灭,而是令尔等回归本职,休养生息。百年之后,若此星安泰,尔等自可慢慢恢复。”
话音落,林枫不再给它们回应或讨价还价的机会。那无形的金丹威压与因果牵引之力骤然加强!
“散!”
一声轻喝,如同言出法随!
在金丹大道的绝对力量与刚刚渡劫成功、携带着部分天道认可的气息压制下,本就虚弱到极点的众灵,根本无力抗拒。
森林之灵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巨大的藤蔓身躯化作点点翠绿光屑,消散于空气,融入周围雨林。
山岳之灵低吼一声,岩石身躯崩解,化为精纯的土黄色地气,沉入大地。
江河之魂如水流逝,无踪无影。
风暴使者残破形体化作一缕清风,几声闷雷,就此不见。
就连那星之回响,也化作几缕微不可查的星光,升上天空,隐没于白日之中。
顷刻之间,遗迹上空,那汇聚了地球古老意志的联军,烟消云散,重归天地。只留下残破的遗迹,证明着这里曾发生过一场何等惊心动魄的较量。
林枫独立原地,神识仔细扫过,确认再无任何成形的、带有敌意的古老意志残留。
地球本土,这最后的、也是最强大的阻碍……彻底扫平。
从今往后,在这颗蓝色星球上,他将真正畅通无阻。无论是探寻剩余的秘密,启动星空传送,还是做任何他想做的事情,只要不触及星球存续的根本底线,将再无任何存在能正面阻拦他。
他,林枫,以金丹之尊,已然成为此星……无冕的共主!
抬头望天,目光仿佛穿透大气,投向那无尽深空。
紫霄星域,星空之路……最后的障碍已除,只待能量齐备,阵法完成。
地球篇章,即将迎来终局。
而星海的征途,就在眼前。